第六十五章 過去
安樂岡花火直接從背後抱住了抱住了他的腰,讓他一陣皺眉。但也沒說什麽。
阿魯爾·斯洛格莫頓看了下花火,再看了下沒有拒絕的淺上直樹,大概明白了他們兩人有點關係,於是稍微遠離了一點花火。
這樣的舉動隻是在表示他的態度。
淺上直樹同樣也看了一眼阿魯爾,也沒說什麽。
水底有怪物,這是組織發出來的信息,同樣淺上直樹也不會去懷疑。
因為他現在就看到了一隻。
他敢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惡心的東西,即使是奧雅沙耶那次事件也一樣。
因為靠的比較近,淺上直樹可以很明確的看見前麵那個長著扁魚腦袋的家夥到底有多惡心。
身上的魚鱗一片一片如同顆粒一樣遍布在身體上,仔細一看,又發現那好像不是魚鱗,是一種類似的綠色的膠狀物,而且詭異的是它好像還在它的皮膚表麵流淌。
如果那能被稱為皮膚的話。
但它的皮膚不僅僅如此,嘴巴上的皮膚仿佛是一個新的生物,如同死屍一樣慘白的表麵與身體上那種屍綠色的皮膚形成的極其強烈的對比,讓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眩暈感與割裂感。
那個怪物並沒有眼睛,我指的是像我們人類一樣的眼睛,更加沒有眉毛。
它真的有骨骼嗎?
淺上直樹有些荒誕的想到這些東西。它類似於魚頭的頭顱上麵隻有一張橫著的嘴巴,嘴巴向下傾斜極為嚴重,簡直就像兩條下劃線組合在了一起。
那除了這些,還有什麽呢?很難想象淺上直樹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升起這樣古怪的心思,但他就是這樣,想繼續看。
於是他將眼睛繼續向上移動。
隻有皮膚,空白的皮膚,慘白的皮膚,在陰沉的水底。
那個怪物慘白的皮膚上有了異動,像是在收縮。淺上直樹突然感覺到這是很正常的,就應該才合理。
那皮膚上出現了一道裂縫,一直裂到嘴巴那裏,一圈一圈的細密尖牙圍繞在它打開的縫隙裏麵,匍匐前行的觸手從內部深處,從裂縫中想要觸摸到他。
周圍的水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更暗了一些,那怪物的後腔好像一直在釋放某種黑色的煙霧融入在水中,淺上直樹他們,好像早就中招了。
阿魯爾·斯洛格莫頓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慢悠悠的向那隻怪物遊了過去。
他並不是在遊,而是如同在陸地上一樣行走,隻是這裏位置不太對勁,所以呈現出了他的手腳一起運動,仿佛在遊的假象。
劃過的水流浮現出一陣小小的氣泡,然後越來越大,那是阿魯爾在吐著氣泡,他好像以為在陸地上,所以在自由暢快的呼吸。
那怪物好像放鬆了警惕心,又好像沒放鬆,因為它隻是觸手在接近淺上直樹和安樂岡花火。
但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好像沒有那麽嚴防死守了一樣。
那隻怪物會有像人類一樣的感情嗎?
會像人類一樣放鬆警惕嗎?
也許沒有。
淺上直樹並沒有那麽多顧慮,他手在那隻觸手上一扯,將自己和那隻怪物的距離拉近。
他隻是扯住了一隻觸手,而怪物並不隻一隻觸手。
其他觸手感知到了異動,紛紛將淺上直樹拉扯住。它們在快速的回到身體深處,而相應的,淺上直樹就被會帶入它一圈又一圈的細密牙齒處。
那怪物像是興奮了一樣,裂縫張到了極致,能夠容納著淺上直樹的身體大小。
這絕對不符合常理,就如同蛇的嘴巴張到極致大小能夠吞下一隻大象一樣難以置信,而且它並非蟒蛇。
或許連興奮都是我們的臆想,這或許可能是它捕食的正常反應罷了。
快速回收的觸手在水中拉出了一道長長的線條,而背裹的密密麻麻的淺上直樹正在讓哨子幫他數著秒數。
他自己已經有點意識不清楚了,居然認為被這隻怪物吃掉是他的榮幸,真是太荒誕了。
也太過可笑了。腦海中的低吟居然讓他的意識錯亂,升起了這樣病態的想法。
眼睛的場景有點模糊,他仿佛看到了水中有更大的陰影,更大的恐懼。
他變得有點奇怪了,似乎有什麽在注視著他,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直視感。
到了!
淺上直樹盡量的做出他的反應,而一切都如同他想的一樣,他的鬼蜮消彌了這隻怪物。
連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
沒有太多猶豫,他立刻讓哨子掌控了身體,他已經感覺,他出現幻覺了。
哨子也第一時間前往了阿魯爾·斯洛格莫頓和安樂岡花火的地方,開啟著鬼域為他們治療。
或許是兩人還有點意識,醒來的並不算慢,不過醒來也隻意味著他們現在還沒死罷了。
哨子因為直樹君現在狀態並不好,也沒有像以往那樣一直歡笑著,而是有點沉默的帶著兩人前進。
醒來後的兩人意識到自己遇到了襲擊,卻也沒有太多的大吵大鬧,而是立馬跟隨著哨子,不讓自己落下。
尤其是阿魯爾·斯洛格莫頓,他的臉色很是陰沉,他隻差一點點就會死在那裏,而活下來隻是因為他找到了一個好隊友,隻是因為他身上還有著價值。
同時,他也非常慶幸自己有一個好隊友這件事情。
而在水下,他也無法道謝。
三人的水下遊動全靠著哨子的鬼域時不時開啟,為他們補充氧氣,但長時間的遊泳會導致身體的疲憊,特別是在女生的體力比男生差的情況下。
精神的疲憊,身體的勞累疊加在花火身上,她咬了咬牙,依舊壓榨著身體的每一份力氣,盡力的跟上淺上直樹。
幸好接下來的行程並不算遠,在花火即將撐不住的時候,淺上直樹終於是上岸了。
但自己並沒有力氣上岸了,依靠著身體慣性和重複動作的花火已經沒有力氣上岸了,這是一個絕望的現實。
安樂岡花火有些絕望,倒在成功的最後一步,這也太過狼狽了。不僅僅是狼狽,更是一個笑話了吧。
花火想自嘲的笑一笑,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控製不動身體了,就連求救都發不出來。
她疲憊的,如釋重負的等待死亡的來臨。
自己的一生,可以稱為孤寂。出生時的父親死亡,母親隨後便將生活中心放在工作上。
年幼時到現在喜歡著那位鄰居哥哥,卻不敢發表自己的愛意。
沒了第一次,卻又被那個家夥嘲笑,還被訓斥了一頓,扔下一千萬便離開。
不知不覺,那頓訓斥好像被她記住了。
依賴嗎?……
嗯,或許吧。
一隻手托起了他的腰間,將她帶入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