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大雨歸船
早這麼聽話，不就得了。
林如玉把藥瓶扔給弦音，「交給三哥審問，若是他不說實話，這一瓶藥水都給他灌下去。」
漁彪……
毒女，五毒門的毒女比謝瘋子還毒……
「是。」弦音一手握著藥瓶，一手提著漁彪出房門，交給了門口的守衛后，弦音回屋笑道，「還是姑娘有辦法。」
林如玉也笑了，「我也是聽沈戈提起島上的情形，想詐一詐他，誰知他這麼不禁嚇。」
見到漁彪被人像拖死狗一樣從房間里拖出來，帶去了後院，站在院門口的錢江平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在他身後探查院里情形的「漁夫」們見到這一幕後，也驚得目瞪口呆。
彪哥都被抓了，他們怎麼辦？那當然是去給漁八哥送信啊，他們留在這兒有什麼用！
那幫漁夫有地方跑，錢江平卻沒有。他靠在院牆上定了定神，壓低聲音吩咐小廝，「你快去岸邊望一望，看長竿島那邊是不是也出事兒了。」
長竿島上連個人都沒有，能出什麼事兒？小廝聽得雲里霧裡，但還是聽話地跑了。
錢江平反覆掂量，發現自己已經跟海盜站在同一條船上。跑沒有用，只得硬著頭皮上了。進入正房，錢江平下意識吞了口吐沫，撐著假笑道，「如……如玉啊，你……你……」
林如玉懶得跟他廢話，「姑父可看見剛才那個人了？」
錢江平……
那麼大個一人，他能看不見么？
林如玉繼續道，「姑父覺得他的嘴硬，還是你的？」
他……他的……錢江平的腿有點轉筋兒，一抽一抽地疼，求生的本能讓他的舌頭都利索了許多，「如玉你可得相信姑父，姑父是被他們逼的。如果姑父不聽他們的話，他們就會殺了姑父啊。」
林如玉目光如刀，「所以你就帶著我過來，用我和即將歸來的船上數百條人命，換你的命？」
「不是！」錢江平急了，向前猛走幾步卻被弦音用胳膊攔住，「我是想著破財免災，從沒想過要誰的命。如玉若是不信，姑父可以對天發誓。我錢江平對天發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話，就叫天打五雷……」
「轟隆隆——」
錢江平的話還沒說完，一道悶雷傳入房中，嚇得錢江平癱在地上，面無人色。
林如玉起身，走到門邊仰望空中正在匯聚的烏雲，吩咐道，「把他帶下去，一併交給官府。」
「是。」房門口的兩個護院進來，將錢江平也拖了出去。
下雨時，沈戈他們帶的驅蛇葯藥效會下降，只能在長竿島上賊穴內避雨，常州衙門的人一時半刻也不能登島了。
希望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要耽擱五日後接船。
林如玉望著烏雲，想到了在郝連寨外觀音廟內，賀炯明對天賭咒發誓時響起的那道驚雷。以前的林如玉是不信神明的，但歷了兩世歸來，她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守護大夏的這方神明，似乎格外不喜歡人賭咒發誓。
林如玉閉上眼睛，低頭在心裡默念：不管天上是哪路神仙，請您保佑我父親林康年平安乘船歸來。
「姑娘——」 弦音快步從外邊走進來，「良道鏢局的人說，有八艘大船從東南邊出現，奔著咱們這邊來了。」
林如玉唰地睜開眼睛，撐起門邊的傘急急往外奔。
正在收漁網的和魚乾的漁老五瞧見林如玉往海邊跑，扯著嗓子喊道，「丫頭，這場雨且得下會兒呢。」
林如玉腳步不停，大聲問道，「五叔，這場雨大不大，海上會不會起浪？」
她咋知道自己行五？漁老五愣了一下，才回道，「雨小不了，風不大，起不了大浪。」
「多謝五叔。」林如玉一手舉傘，一手提裙擺上了大船，站在船頭睜大眼睛向遠處望。
天與海之間，除了雨線，林如玉什麼都看不到。
盧道良大步走過來，指著遠處道，「站在桅杆上的弟兄瞧見那邊有八艘大帆船，不過興許不是林家的船隊，姑娘不是說林家船隊會在三月二十后回來么。」
「我父親出海之前，確實是這麼說的。不過既然有船來了，咱們就要做好接船的準備，以免船到近前，被打個措手不及。」林如玉繼續睜大眼睛望著遠方。
她記得上一世父親出事，是在三月二十三，今日才三月十八。不過，這一世與上一世大不相同了，洪水可以提前，船為何不能提前歸來？
雖然什麼都望不見，但林如玉還是吩咐道，「駱六哥，你立刻回去請大福哥帶上所有人手過來，咱們準備接船。」
「是！」駱六領命，轉身帶著幾個人跳上一艘帶篷子的小船，直奔常州港。
盧道良也立刻令鏢局的人做好接船準備，然後才與林如玉道，「在雨中，水盜比咱們佔優勢，但願這場雨快點過去，或者大船等雨停了再靠岸。」
「方才有個老漁夫說，這場雨小不了，功夫也短不了。」雨線擋住了林如玉的視線，但她有種直覺，她的爹爹就在行駛過來的大船上。
雨越下越大，周遭景物被水推開，時間變得格外漫長。盯得眼睛又干又澀的林如玉用力閉了一下眼，沒來由的，她心中十分不安。
林如玉仰頭大聲問站在桅杆上瞭望的鏢師，「能望見船帆上寫的字了么？」
桅杆上穿著蓑衣的人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低頭大喊道，「那些船的速度非常快，船邊有小黑點兒，看架勢像是有小船在襲擾大船。」
盧道良聞言，扔了傘蹭蹭蹭幾步爬到桅杆上向遠處眺望。
林如玉立刻吩咐道，「準備開船，咱們迎上去！」
駱顯連忙勸道，「姑娘，咱們這裡只有十三個護院，衝上去是否冒險了些？」
盧道良從欄杆上滑下來，大聲吼道，「大船正被幾十艘小船圍著打，我先帶人衝上去救人。林姑娘你……」
林如玉立刻道，「我跟你們一塊去，總鏢頭放心，我絕不會拖鏢局的後腿。」
這麼大雨，把林如玉留在岸上確實不妥，也只能帶著了。盧道良點頭，「這艘大船結實得很，待會兒姑娘就在船艙里待著，哪也別去。起錨——開船！！！」
「是！」
隨著盧道良一聲令下，良道鏢局的鏢師、艄公立刻行動，拔錨，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