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河神只想振夫綱(14)
司竹還沒有出藏劍峰,就被人給攔住了去路。
「大晚上不睡覺,堵在這兒幹嘛呢?」
修仙嗎?
好吧!他確實有可能是在修仙。
「去哪兒?」
李青雲神色冷淡,似乎並不想多話,卻又不得不開口一般。
「你管得著嗎?」司竹皺眉,這人今天有點奇怪誒!之前她幹什麼,他都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今天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是吃錯藥了?
「回去!」
李青雲懶得理會她心裡所想,只是十分簡潔明了地發號施令。
那種語氣,不容違抗。
偏偏,他遇上的是司竹。
司竹雙手叉腰,一副刺頭的模樣:「你叫我回去我就要回去嗎?我偏不——」
說著,就要離開。
這時,就聽見身後傳來聲音:「你再不回去,那條小蛇妖可能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司竹頓住身形,回頭看向李青雲:「你什麼意思?威脅我?」
李青雲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司竹居住的院落。
司竹循著他的視線望去,果然瞧見一片黢黑中,有不同尋常的金光衝天而起。
我靠!
不用李青雲催了,她立馬麻溜兒地趕回院子里去。
而此刻,少年痛苦萬分,渾身都有麟甲冒出。
「啊——」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嚎叫。
司竹剛到門口,就聽見這聲透著痛苦隱忍的叫聲,心底湧出不好的預感。
房門打開,裡面卻已經沒有了人影,只有一條金色的尾巴甩動一下消失不見了。
剛剛那是——
司竹愣在當場,皺眉看著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房間。
她還是來晚了一步。
不過,司竹左手一動,一條透明鐵鏈顯現出來。鐵鏈的那一頭,還緊緊地連接著。
司竹循著鐵鏈追去,卻是無法拉近兩人的距離。哪怕她用力拽動縛仙鎖,也依舊沒有辦法把人拉回來。
那邊的力道格外強大,像是一座山一般巍峨不動。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司竹有些泄氣,到底是她太廢物了,所以才會束手無策嗎?
【宿主,你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畢竟……】
少啰嗦,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竹不耐煩地打斷流光的話。
【額……據我所知,好像是……】
司竹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下文,再追問,流光已經下線遁了。
狗東西,你最好祈禱自己能夠永遠躲著我,不然早晚拆了你。
司竹暗暗罵了好幾句。
感受到對方並不想自己靠近,她也只得暫時停下來了。
回到藏劍峰,望著已經熟悉的院落,卻再也看不見熟悉的少年,心情有些不爽。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李青雲突然出現,打斷了司竹壞情緒的蔓延。
「我也不想回來,可是……」司竹的表情失落,難得的在他面前露出一抹脆弱。
李青雲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他沒事,你不必這麼擔心。」
他當時會攔住她,只是因為不想讓她去找……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那個人還是少接觸為妙。
「你知道些什麼?」
也是,李青雲好歹也是個大佬,她實在是太小看他了。
這裡,到底是他的主場啊!
司竹帶著一絲期待的目光看向李青雲。
「不過是從幼年期,進入成長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司竹:「……」
你這樣說,讓我有一絲絲的不妙啊喂!
「關於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本不該多嘴的。但是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女兒,有些話就不得不說了。」
李青雲一臉嚴肅,似乎是考慮了很久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司竹沒有說話,就這樣等待他的後續。
「你可知道他的真身是什麼?」李青雲問出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司竹想了想,照他這話的意思,土包子就不是小水蛇那麼簡單了。
想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司竹眉峰挑了起來。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李青雲知道,他這個女兒其實很聰明。
一點就透。
「所以呢?」司竹不解,土包子是蛇還是其他的,對她來說又有什麼關係呢?
「十萬年前,龍族作亂,三界聯合打壓,死了不少人……」
龍族慘敗收場。
三界追殺龍族數萬年,直至龍族滅絕。
誰也沒有想到,早該滅族的龍族,會再次出現。
「安瀾,如果他想復仇,那麼就會跟三界作對……」李青雲皺眉,想要開口勸說。
「跟三界作對,好像也不錯啊!」司竹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只是覺得這樣好像很酷。
【宿主,你一個十五年的人妖,有什麼資格跟三界作對?】
流光忍不住插嘴道。
司竹:「……」你才是人妖,你全家都是人妖。
「你知道的還蠻多的嘛!」
司竹看向李青雲,眼中多了幾分打量。
這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啊!
李青雲嘆了口氣,道:「當年……」
似乎想到什麼,他終究沒有說當年怎麼樣了。在司竹詫異的目光中,就這樣離開了。
……
東海海域,狂風大作,一條金色的龍在海上不停翻滾。
「安靜,趕緊安靜下來。」
少年腦海里的聲音不停地大喊,緊張中帶著恐懼。
「住手,你給我住手,我不要變成龍,我不要去復仇——」
「我只想給娘子暖被窩,我只想跟她在一起——」
少年瘋狂的吶喊,可發出來的聲音卻是一道道渾厚的龍吟。
大概是被嚇怕了,那道聲音終於妥協,不再繼續解開封印。
金龍身上的金光開始慢慢黯淡下來,只是長出來的麟甲和頭上的角再也無法消失。
少年鑽入海底,照著鏡子看向自己。
「好醜——」他將鏡子砸個粉碎,怒不可遏道:「馬上給我變回去,這樣我以後就沒有辦法……」
「現在只有兩種選擇,要麼繼續解開封印完成變身,要麼就這樣維持半龍半蛇的狀態。」
聲音帶著幾分滄桑,它彷彿已經看見了未來。
為什麼,這麼多年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唯一後代,竟然是這麼個玩意兒?
少年化身成人,摸了摸頭上角,又摸摸身上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