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涇陽牧羊女傳書
第91章 涇陽牧羊女傳書
「主人,我了解一些上古修真界的一些事,說不定對你們在俗世這些修真者有些幫助。
我得承認,我對人間許多的大道理理不清楚,想不明白,這不妨礙我能給您帶來助力。
我是有私心的,在俗世遇見修真者, 頗為不易,而我們都陷於這絕靈之地不得解脫。
我認您為主,是束縛,也是求生。沒有靈氣,我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龍女就是個活的化石啊, 對修真界但凡有一點了解, 價值都會很高,意義非凡,方姝可恥地動心了。
「你最後一句實話頗為打動我,如何認主?你怎麼存活?我如何帶著你?你稍等會。」
方姝腦海里又浮現出一本書,她也是麻了,看來體內不知名的存在是友非敵,還挺智能,方姝確定看過的三千道藏里沒有這一本。
契約之法,方姝默念,背熟。手裡多了一物。
她先用靈石布了一個聚靈陣,手指結印,契約大陣成,龍女和小妖都獻上魂絲,結了契約。
方姝的靈魂與識海震顫不已,舒爽直透天靈蓋,不知提升了幾許。這兩個俱是不凡的。
「主人,我名三娘,妖藤就叫小妖。」
「嗯, 不論我們結的什麼契約, 你們都是我的夥伴, 這是個養魂木做的法屋,我先認主,你等再進去修養生息,我急著回去,等有時間把你們的來歷告訴我。」
方姝又手指結印,嘴裡念念有詞,與養魂木法屋結了上古的契約,不太放心,又滴血認主。
龍女輕笑:「主人,上古契約牢固無比,是和您靈魂結契。」
「哦,是這樣啊。這個常識有些匱乏。」
方姝訕訕。
「進去吧,我要回去了。」
養魂木可是神木之一,不僅會滋養龍女和小妖的神魂,也滋養方姝的神魂,好東西啊,可得牢牢地契約了。
鎮上之人不知道荒宅出了什麼事故,房屋憑空消失, 還出了一個深坑。只見裡面走出來一個眉目如畫的小娘子,眉不畫而翠,唇不染而紅,目若點漆,真真是個美人。方姝見眾人圍觀,心道真是不知死活,終是不放心不忍心,就對圍觀的人大聲說:
「諸位,這個宅子是個鬼宅,陰氣甚重,此處氣息與爾等不利。此處有一陰穴,雖然填補封印了,也不是宜居之地,今後不可在此地造宅。
鎮上有年少者橫死,小兒夭折,凡是居住在鎮子里的人,都短壽,俱跟此宅有關,陰邪入體。你們能離多遠就多遠吧,不得靠近。」
說畢,竄上路邊的大樹,幾個起伏,人已然倏忽不見。
圍觀的人正想打問,人已經不見了,人乎?仙乎?再一想,鎮子上的人,壽命都很短,遠比不了遠處的鄉下,原來如此,眾人一鬨而散。
方姝之所以說是鬼宅,就是杜絕再有人要居住此地,畢竟是曾經的地府黃泉的入口,說不定哪天又被打通縫隙,不宜冒險,危言聳聽,嚇走即可。
這個鎮子的陰靈之氣慢慢潰散,不再陰風陣陣。陽氣上升,儼然是個正常宜居的生活小鎮。
是的,聚靈陣方姝沒有撤掉,就是為這個小鎮聚集一些靈氣,驅趕陰靈之氣。
圍觀的人成了老人之後,想起來那美麗仙子說的話,俱都心存感激,找到那看風水的先生,堪輿風水,建仙女祠。風水先生也是個眼利的,一眼看中聚靈陣所在的位置,為方姝建了生祠。
每每初一十五,民眾殷勤供奉,並代代流傳仙女神跡。說來奇怪,在仙女祠,喘氣都舒服,一出仙女祠,就完全不一樣。聚靈陣歪打正著,持續運行了上百年。
小鎮居民,見識淺薄,沒見過啥高人,以為是神跡。從此之後,小鎮之人,倒是人人長壽,這卻是方姝之功。
這是后話,暫且不題。
且說方姝,急匆匆趕回前往肅州的大道上,沒見著車隊,她也沒打問地點,不知此地距離甘州和肅州距離幾何?
正在原地猶豫往前走還是往後退的方姝,忽見信鴿前來。方姝打了個口哨,信鴿小俐落在她的手上。
車隊有兩對信鴿夫婦,一對名曰小伶、小俐,一對名曰小聰、小慧。
拿下小俐腿上的竹筒,倒出紙條,厲墨染的筆跡,說車隊在原地等候。方姝拿出紙筆,寫了收到,會速歸的字樣,放進竹筒,放了小俐。
眼睛盯著小俐飛行的方向,跟著它就對了。方姝前一晚一口氣跑了不知有多遠,順著大道往回走,上百里是有了,還不止。
方姝輾轉回到車隊,已是晚餐過後了,貼心的佳悅給方姝重新做了美食,方姝的一口氣終於鬆了,遂美美地吃了起來。
待得方姝酒足飯飽,也不等人家來問,俱都說了,只說封印了一處陰穴。並把禁字訣封印陣法畫出,送給大家參詳。
沒提極品靈石,沒提陣法來歷,沒提龍女和小妖。養魂木的法屋小巧玲瓏,上面的皮繩也是辯不出材質,方姝就當個項鏈,帶在衣襟之內。這個來歷沒法解釋。
修真之人的普遍素養,大家都有,就是各人機緣不可追根究底。
尋仙車隊又有一項新的規定出爐,一旦走失,會派信鴿尋找,車隊會在原地等三天。
這一晚方姝身心俱疲,睡得安然。
第二天一早,大家早早上路。方姝內視法屋,一魂一藤,都陷入沉睡。
這個龍女稱自己為三娘,不由得讓方姝想起了學過的一篇古文,《柳毅傳》,急忙翻出來看一看。嗯,腦子是個好東西,堪稱電腦。
「儀鳳中,有儒生柳毅者,應舉下第,將還湘濱。念鄉人有客於涇陽者,遂往告別。至六七里,鳥起馬驚,疾逸道左。又六七里,乃止。見有婦人,牧羊於道畔。毅怪視之,乃殊色也。
然而蛾臉不舒,巾袖無光,凝聽翔立,若有所伺。毅詰之曰:「子何苦而自辱如是?」婦始楚而謝,終泣而對曰:「賤妾不幸,今日見辱問於長者。然而恨貫肌骨,亦何能愧避?幸一聞焉。妾,洞庭龍君小女也。父母配嫁涇川次子,而夫婿樂逸,為婢僕所惑,日以厭薄。既而將訴於舅姑,舅姑愛其子,不能御。迨訴頻切,又得罪舅姑。舅姑毀黜以至此。」言訖,歔欷流涕,悲不自勝。又曰:「洞庭於茲,相遠不知其幾多也?長天茫茫,信耗莫通。心目斷盡,無所知哀。聞君將還吳,密通洞庭。或以尺書寄託侍者,未卜將以為可乎?」毅曰:「吾義夫也。聞子之說,氣血俱動,恨無毛羽,不能奮飛,是何可否之謂乎!然而洞庭深水也。吾行塵間,寧可致意耶?惟恐道途顯晦,不相通達,致負誠托,又乖懇願。子有何術可導我邪?」女悲泣且謝,曰:「負載珍重,不復言矣。脫獲回耗,雖死必謝。君不許,何敢言。既許而問,則洞庭之與京邑,不足為異也。」毅請聞之。女曰:「洞庭之陰,有大橘樹焉,鄉人謂之『社橘』。君當解去茲帶,束以他物。然後叩樹三發,當有應者。因而隨之,無有礙矣。幸君子書敘之外,悉以心誠之話倚托,千萬無渝!」毅曰:「敬聞命矣。」女遂於襦間解書,再拜以進。東望愁泣,若不自勝。毅深為之戚,乃致書囊中,因復謂曰:「吾不知子之牧羊,何所用哉?神豈宰殺乎?」女曰:「非羊也,雨工也。」「何為雨工?」曰:「雷霆之類也。」毅顧視之,則皆矯顧怒步,飲齕甚異,而大小毛角,則無別羊焉。毅又曰:「吾為使者,他日歸洞庭,幸勿相避。」女曰:「寧止不避,當如親戚耳。」語竟,引別東去。不數十步,回望女與羊,俱亡所見矣。
…………」
龍女所牧之羊,雨工也,雷霆之類,嗯,有點意思。
方姝猜測,此三娘很有可能就是牧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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