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書當快意讀易盡
第12章 書當快意讀易盡
到了晚上，一燈如豆，點亮了卧室兼書房。
方姝思想極其亢奮，身體又極度疲乏。
就像一直繃緊的皮筋，「啪」的一下鬆了，方姝終於覺得可以鬆一口氣了，軟成了泥倒在床上。
那種面對未知的惶恐，沒人能感同身受。
方姝也想做爽文女主啊，踩極品，虐渣男，聚財富，登峰頂。噫～也只是臆想一下爽爽罷了。
如今終得安居之地，方山頂洞人姝已是非常感恩，心滿意足。
再也不用睡著時也要睜著半隻眼，時時防備，刻刻警惕。此刻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閑，放鬆，再放鬆，方姝一秒入黑甜，睡得酣然。
早上醒來，方姝精神上神清氣爽，身體上腰酸腿痛。床板太硬，后添置的被褥不夠大，不夠暖，體驗感太差，差評！
開門七件事，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添加物資。
依舊是男裝的裝扮，手和臉塗黃塗黑，遮住頭臉。還是一個老實膽小的少年。
背簍這次難得的輕飄，兩側掛了袋子。裝的有乾的木耳，猴頭菇，羊肚菌，八角，花椒，枸杞，山辣椒，還有剩餘的五十幾朵干靈芝。
這些都是給濟世堂李掌柜準備的。下雪前集中採摘的幾乎都是菌類。探山洞西門下山的路時，方姝最主要的收穫也是菌類居多。
出山的路徑方姝沒走直線距離，為了更安全隱蔽，也為了採摘方便，更為了標記路標，她很愛走各種林子的邊緣。
太陽剛剛爬上窗欞，方姝就出發了。等到踏上那條大道時，太陽升起很高了，感覺大約有八九點鐘吧。
方姝看大道兩旁的地貌，不熟，不是武家坡通往曲江鎮那條大道。辨認了一下方向，一路向北，就能到達鎮子上。武家坡位於長安城南。
果然，方姝的判斷沒有錯。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就看到了鎮子的入口。
方姝直奔濟世堂，進門后直接跟夥計打招呼，說找李掌柜。夥計應該是對這個羸弱的少年印象深刻，也不多話，直接帶她進會客室，就出去了。
不一會笑眯眯的李掌柜就進來了。方姝忙站起身躬腰揖手問好。李掌柜擺手請方姝坐下，讓夥計上茶。
「小友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方姝回說好，多承惦念。客氣了一下。也不廢話，就把背簍里的東西按序擺放在桌子上。
李掌柜看了眼方姝，問：
「上次匆忙，也沒問小友貴姓，如何稱呼？」
「不敢當不敢當，小子免貴姓方，名殊，殊途同歸的殊。」
「好名字！」老者指了指桌面，說：「難得小友看得起老朽，小友是打算和濟世堂常來常往了嗎？」
方姝點頭忽悠老者：「一事不煩二主，李掌柜您不坑人，濟世堂誠信經營，我就認準您了。」
還豎起大拇指，看我，看看我真誠的臉。方姝確實覺得李掌柜的人品很是不錯，值得交往。
而且方姝上次人設立得很好，家有大兄，孔武有力，是打獵的好手，輕易欺負不得。
李掌柜繼續笑眯眯點了點：「小友如不嫌棄，以後可以稱我李老伯。這幾樣我認識。說說吧，其他的又都是什麼？」
方姝疑惑臉，欸？醫館的人居然不認識其他幾樣？《本草綱目》里沒有嗎？哦，對，不能有，《本草綱目》是明代李時珍的著作，糊塗了，糊塗了，方姝一拍腦門，一直指望買到這本書呢，又成了空。
「李老伯，這應該就是常見的菌類啊。您不認識嗎？」方姝立馬順著杆子爬。
方姝開始背書：
「木耳性甘、平，入肺、脾、大腸和肝經，木耳具有補氣養血、潤肺止咳、止血降壓、抗癌的作用，對於氣虛血虧、肺氣不足出現了慢性的咳嗽，咳血，氣虛不固等各種出血癥狀都可以使用。
猴頭菇具有助消化、滋補、抗癌、治療神經衰弱，改善睡眠，應用於醫治消化不良、胃潰瘍、十二指腸潰瘍、食道癌、胃癌等消化系統疾病。自古就有「山珍猴頭，海味燕窩」之說，與熊掌、海參和鯊魚翅齊名。
羊肚菌性平，味甘寒，無毒，味美。有益腸胃、助消化、化痰理氣、補腎壯陽、補腦提神等功效，另外還具有強身健體、預防感冒，增強人體免疫力的功效。
靈芝，味甘，性平，歸心、肺、肝、腎經。具有補氣安神，止咳平喘的功效。主治心神不寧，失眠，驚悸，咳喘痰多，虛勞症等。
這種辣椒形似牛角，可做醬料，湯，辣味菜。治療食欲不振，禦寒等。是食材。」
方姝之所以了解的這麼詳細，是前世經常熬煮菌湯養胃，特意百度過，強記過，才敢直接背書。對李掌柜也有震懾之意。
李掌柜聽得是目瞪口呆。
「小友小友慢來慢來，木耳猴頭羊肚，名字是形似，這我懂。可何謂癌？何謂十二指腸？何謂潰瘍？哎呀哎呀，聽不懂的太多了。」
「癌就是惡疾，腫瘤。」方姝就拿皮膚上的贅生物打比方，不犯病的叫良性，潰爛難治的叫惡性，叫做癌變。
「十二指腸大約是在這個地方。」方姝按了按自己的胃下偏里的位置。
「潰瘍的意思是身體臟器內里有一層黏膜，黏膜缺損或壞死在表，叫做糜爛；這種損傷穿過黏膜深入肌理叫做潰瘍。」這個癥狀方姝熟悉，自己沒少查資料，看醫生，聽醫生叨叨，她自己就是資深胃病患者。
李掌柜依舊目瞪狗呆臉。方姝心裡嘿嘿嘿，忽悠死你，不專業咋能唬住你，讓你心甘情願掏銀子！
「小友是從何得知？」
「我經常跟大兄進長安城，在賣書的鋪子看雜記，忘記是哪本書里裡面記載的。這幾種因外形有趣，我記性又好，才記住的。上山採摘果然就有呢。」方姝也笑眯眯。
「奇書啊奇書。」李掌柜決定私下去找尋一下。得之我幸啊！感嘆方殊到底是個小孩，記性真好，就是沒見識不識寶。
李掌柜的再三跟方姝確認有毒無毒這件事。原來此地人多不敢採摘的原因是曾有人誤食毒蘑菇致死。就一概不敢采了。
方姝對李掌柜說：「這三種菌類，既是藥材，也是食材，葯食同源。如何入葯我不懂，如何食用我知道，我給掌柜的演示一下。」
拿出幾朵木耳、猴頭菇、羊肚菌和辣椒待用。其他的方姝讓李掌柜的稱重記錄后，寄存。然後跟李掌柜的到了后廚。
為了節省時間，方姝決定都用熱水泡發。木耳直接用開水浸泡。猴頭菇用熱的淘米水浸泡。羊肚菌用軟刷清理乾淨，熱水浸泡。
一刻鐘左右，基本都泡發了。木耳清理乾淨，猴頭菇去除苦味撕碎，羊肚菌和辣椒清洗乾淨切絲待用。
木耳毛蔥炒雞蛋，猴頭菇煮粥，羊肚菌煮麵之前加了几絲辣椒炒香。簡單的食材，原滋原味。方姝試毒吃了個飽。李掌柜的對著麵條垂涎欲滴，愣是不敢吃。
等待毒發的期間，方姝口述，李掌柜執筆，將主治的病症，食用的方法禁忌一一告知。藥用的方法，郎中需要自己實驗揣摩。食用的菜譜送了幾道家常的。滋補湯品的方子表示只賣不送。
過了約半個時辰，李掌柜見方姝真的沒有中毒，就相信了方姝。
又回到茶室，方姝報價，給的也是思慮再三定的良心價。李掌柜沒有還價。八角大料枸杞都有現成的收購價。猴頭菇與靈芝價格一樣，羊肚菌次之，木耳也三兩銀一斤呢。
辣椒也留下了，會當做調料賣給酒樓。方姝隨手又給了酸辣湯、辣椒醬的做法。當地人愛吃肉夾饃，辣醬夾饃也是無上的美味。
這一次方姝幾乎把所有值錢的乾貨都帶上了，數量可觀（猴頭菇和羊肝菌量大），銀子的數量也很可觀，總計賣了六百五十兩，方姝都要了銀票。
方姝表示很淡定了，天道爸爸關了一道門，但又給開了一扇窗不是嘛。感恩大自然的饋贈，感恩自己的努力。
李掌柜的又多給了二百兩銀票，感謝方姝給了新藥材的治療病症，新食材的葯膳方子。對於滋補湯的方子，李掌柜也是勢在必得，方姝表示下次再談。
出了醫館，方姝開啟了買買買模式。先去了書鋪買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又買了幾本通史、遊記、雜記、話本和字帖。最後買了筆墨紙硯。貴呀，買了十幾本書，兩刀紙，三個不同型號的毛筆，墨塊，泥硯。總計花了五十多兩。
鍋碗瓢勺瓦罐，菜刀菜板，木桶水瓮水壺，鍋蓋水缸蓋子，浴桶洗衣盆搓衣板。粗棉布細棉布碎布條，去籽棉花，粗布短打男裝，瀾衫裡衣，襆頭皂靴，髮帶衣帶。鋤頭砍刀，鐵鍬斧頭耙子，雞毛撣子掃帚，油燈燈芯蠟燭，針頭線腦等等，凡是能想到的需要的，全部入手不吝嗇。二十幾兩又沒了。
雇了牛車運貨，運到山腳下，謊稱需得等打獵的大兄，大兄帶著馬車呢。付了車資，打發車夫走了。
方姝一段一段的搗登物資，折騰了大半個下午，運進山洞放進洞口的物資才十之二三吧，剩餘拿不完的妥帖藏好，明天再運。
又又又羨慕爽文女主啦，有個空間多爽呀，揮揮手的事，就都帶走了。方姝又開始胡思亂想，這我都快累成狗了，使勁想，閉眼冥想，然而並沒有，想多了，這不是努力就能有的，哎！
讀書，練字，開荒，種地，採摘，砍柴，蹲馬步，練武藝，交朋友，開商路……這才是方姝我該想的。
方姝簡單吃點東西，胡亂往床上一躺，累完犢子了都，又一秒陷入黑甜夢鄉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