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各懷心思
張聰只能回了鬼愁山,他倒不是沒想過,那些高手會進鬼愁山查找,不過即使築基修士想進鬼愁山,界域的天雷可能就會要了他的命,何況還有墜神谷這個保命的底牌。
按照張聰的估算,即使是金丹大佬,進了墜神谷想全身而退都難,那些個殺手要是真敢來鬼愁山,弄不好就成了給他送給養的倒霉鬼了。
黑松林鬼面樓,影閣的四大殺手魂燈一滅,鬼面樓里可就再難平靜了,密室里,三個築基堂主都兩眼冒火,這次三個堂主沒人會相信,四個暗影殺手是死在張聰之手。
「大哥,我上次就說不對勁,那個鄉下小子無門無派的,一個散修,別說是練氣修為,就是個築基修士,也不可能一下子殺了宋民他們四個人,我看這裡面一定有大門派在搞鬼,藉機會削弱我影閣的實力,大哥你看此事如何應對?」三堂主倆眼冒火的看著大堂主問道。
大堂主低著頭,並未回答三堂主的話,二堂主嘆了口氣,輕聲說道:「老三,這事兒我和大哥如何看不明白?可現在這黑龍鎮,甚至整個琳州都有可能掀起大風浪,我影閣雖然不弱,可真要淌進這趟渾水,極有可能損失慘重,以後再想翻身,可就難了。
我們不比大門派,我影閣更希望亂中取利,保存實力,到時候天下越亂,我們影閣的地位就越高,現在我們被逼到了牆角,如果忽然改口,站在其他門派的對立面,你覺得我們鬼面樓的分壇,能撐住幾日?
何況現在外面形勢不明,即使我們想戰隊,都得小心看形式,站錯了隊都是自掘墳墓,劍宗和其他門派之爭,我們如能置身事外當然最好,如果非得把我們卷進這趟渾水,丟幾個卒子無關痛癢,實力絕對不能有失,這點你還不懂么?」
三長老還要爭辯,一直悶頭不語的大長老忽然抬頭說道:「老三你安排人散出消息,就說暗影四殺被人做了,影閣跟那個鄉下小子不死不休,繼續派練氣長老出去搜尋那小子行蹤,把氣勢做大,不過吩咐下面,雷聲大雨點小,懂么?
另外立刻派人去總堂,不要飛鴿傳書,將黑龍陣的情況說明白,爭取得到總堂的支援,在這漩渦里划船,我可不想咱們影閣,變成第一個餵魚的船家,沒有金丹坐鎮,很難支撐的。」
三堂主點頭起身,出了密室。
幾乎不到半個時辰,整個黑龍鎮就都知道暗影四殺被滅一事,滿盈樓里,只穿著短褂搖著蒲扇的金長老,兩隻小眼睛滴溜亂轉,臉上透出一絲狐疑。
死人的事情做不得假,影閣又死了四個練氣後期的高手,這鍋還往一個鄉下小子頭上扣,就是傻子都不信,是誰敢在這個時候,冒天下之大不韙,向影閣下手?
能同時殺了四個練氣高手的人,說不是築基修士誰信呢?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敢挑戰劍宗的規矩,還是此舉另有目的呢?想把鍋丟給劍宗?
金長老胖臉上冒出了一層冷汗,此事處理不好,黑龍鎮,甚至整個琳州,或許就要經歷一場蓄謀已久的大地震,而玄劍宗和所屬的玄武門,就將是這場大地震的最強震中。
翠玉坊翰墨亭內,除了依舊一身黑衣,黑紗遮面的神秘女老闆,還有一名葛衣老者坐在玉石墩子上,正悠閑的品著手裡的清茶,如果明眼人會發現,這老者高鼻深眼,長髮捲曲,竟是個就有著金丹中期的修為的胡人。
女老闆站起身,給老者填了點茶,輕聲問道:「穆師叔對當下之事如何打算,甜兒倒是有些無措了。」
穆老放下茶杯,含笑看著躬身站在自己身側的甜兒說道:「三丫頭莫要心急,家主讓我過來一是給咱翠玉坊站腳,不讓人小看了咱們,最主要的事要護著你的周全,我們崑山宗圖謀琳州已久,不急於一時,讓這幫跳樑小丑先表演,咱們爺倆看戲就好。」
甜兒微微點頭,亭中再次響起了一陣帶著異域風情的琴聲。
本草堂后宅,秦雨一臉疑惑的呆坐在草席上,對面的蒲團上,面無表情的秦大小姐正仔細的刷洗著一套青玉茶具。
秦雨忽然抬頭看著大姐問道:「姐姐你說張聰會不會已經築基了?否則如何能一次殺了四個影閣的高手?他會在哪呢?」
大小姐撇了她一眼:「張聰那小子築沒築基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有個人春心萌動,就快病入膏肓了。」
秦雨臉一紅,瞪著眼嚷道:「大姐你胡說,張聰有心愛的人,上次要不是我攔著,他就去找那個小花了,你拿我逗趣,看我不告訴爺爺。」
秦大小姐嘆了口氣:「雨兒,我們為何在黑龍鎮你不知道么?先不說張聰有自己心愛的人,即使他喜歡的人是你,你覺得你們有可能么?不要胡思亂想了,爺爺如果真知道現在想什麼,還不得氣死?」
秦雨臉色一變,黯然的低下了頭。
秦大小姐放下手裡的茶具,看著窗外悠悠的說道:「看來是要變天了,只是不知道你那個鄉下情郎,能不能躲過這場要命的暴風雨,他要是個聰明人,就老老實實的藏起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張聰根本就不知道,黑龍鎮已經暗潮湧動,隨時都會翻起驚天大浪,此時他正坐在道府內查看暗影四殺的儲物袋,這次臉上明顯有了笑容,倒不是因為一大堆靈石和黃白之物,而是因為裡面有幾件東西讓他很滿意。
首先就是宋民那件匿蹤衣,他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是什麼東西做的,像是蠶絲可有韌性十足,一般的刀劍根本划不破,而且宋民也告訴了他隱身法器的使用秘訣,張聰穿上一試,果然在水潭裡看不到了自己的樣子。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此寶的瑕疵就是,影子依舊無法消除,所以最好再光線暗淡的時候使用。
宋民的儲物袋中還有兩本暗器的術法,張聰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旁,倒是裡面幾顆烏黑的圓疙瘩讓他很感興趣,這東西就是當初雷石差點把他炸死的那種轟天雷。
老賀的袋子里除了一大堆瓶瓶罐罐,就只有一本厚厚的毒經讓張聰眼前一亮,墜神谷最不缺的就是毒物,或許自己還真能弄出啥稀世毒王呢?到時候給王家和影閣下一點葯,讓這幫畜生都瘟死窩裡。
張聰一臉壞笑的查看里啊劍修的儲物袋,裡面倒是有本劍譜,可是張聰一點興趣都沒有,隨手給丟到了一邊。
收拾完東西,光下品靈石就足有兩萬多顆,還有一大堆暗器和幾樣法器,看著眼前一大堆東西,張聰臉上掛著笑容暗自點頭:「要不咋說做山賊是無本買賣呢?這打劫倒是來錢快啊?」
此刻張聰心裡最惦記的,莫過於遠在蟠龍鎮的小花,雖然據說他舅舅劉振天是個練家子,而且劉家在蟠龍鎮也算是個大戶,可劉振天只是個武師,並不是修士,被說影閣殺手,就是王家隨便派幾個練氣修士過去,劉家都能滅門,所以張聰才會一直憂心忡忡。
聽宋民的意思,影閣的殺手應該不會對小花下手,可這王家……
現在張聰真後悔,當初為何沒把王家直接給滅了,走上修士之路之後,他更知道了鍘草除根的必要性。
這江湖不比靈芝村,他們一些發小頭天還打得破頭齒爛的,第二天照樣一起喝酒侃大山,可到了山外面,哪還有真心的朋友?
憂心忡忡的張聰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來到外面的密室,站在八塊石碑前開始習練影閣的匿蹤術。
這個法術很古怪,雖然不是什麼高級道法,可卻極其實用,要知道修士想發現敵蹤,靠的就是神識探查,匿蹤術將自己修為壓製得和普通人無異,即使站你身邊,你也很難察覺。
熟悉幾次之後,張聰忽然發現,自己的外放靈力不用自己可以壓制,就已經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匿蹤術成了。
張聰看著眼前的石碑,滿臉含笑的輕聲說了一句:「小花,離我去見你的日子,又近了一步,安心等著我。」
蟠龍鎮劉家大宅,江湖似乎離蟠龍鎮很遠,鎮上不但一片祥和,而且幾百裡外黑龍鎮的事情,竟然都沒傳到這裡,此時小花正坐在後院的鞦韆上,看著表妹劉丹舞劍。
小花的舅舅劉震天在蟠龍鎮,算是個很有名的武師,一手追雲劍倒是舞得滴水不漏,家裡除了經營藥店,劉振天還開館授徒,門生遍布方圓百里,就先才十五歲的劉丹,都耍的一手好劍術。
劉丹劍式一緩,正看見發獃的小花,就將寶劍歸鞘,走過來攬著小花的肩膀打趣道:「姐姐又在想姐夫了么?男人有那麼好?這都多長時間沒見了,怎麼還魂不守舍的?」
「要我說,他得罪了那個什麼所謂的王家,現在沒準都已經死在什麼地方了呢。」
話音落下,小花突然面露不悅:「你胡說八道什麼?」
劉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說:「姐姐息怒,我只是……隨口一說,可那張聰如果真如你說的那麼厲害,現在為什麼遲遲不見人呢?要我說,姐姐你就是把男人想的太好了,興許他現在已經把你忘了都說不準……」
「住口,張聰哥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
劉丹嘆了口氣,說道:「真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前幾日來家中拜訪的白公子也是修士,論模樣和修養,不比那個什麼張聰強多了,真不知姐姐為何拒絕人家……」
「我說過,我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了,我心裡只有張聰哥一人。而且,張聰哥哪一點都不比什麼白公子差,如果你再出言重傷張聰哥,我便與你翻臉了,別忘了他以後可是你姐夫!」
話音落下,小花隨手擺弄著手中的雜草,望著天空低聲嘀咕:「張聰哥,你當真把小花忘了嗎?這麼多時間過去,為什麼你還沒來找我?難道……你真的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隱隱的,小花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