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暗影4殺
院子里竟然擺了十幾桌席,幾乎全村的鄉親都坐在院子里,翠花嬸穿著一身新衣,臉上帶著笑挨個桌子敬酒,滿園子一團和氣,看著真的很祥和。
多爺站起身,端著酒杯說道:「大家都知道,翠花一個人拉扯小花長大,這麼多年受了很多苦,小花這孩子也爭氣,出落的如花似玉的,十里八鄉都數得出,這惦記的人不少,可配得上咱小花的可不多。
現在不但小花找到了如意郎君,人家還不嫌棄咱這靈芝村寒酸簡陋,甘願放下身段落戶在這裡,這足見女婿對小花的感情深那,快將女婿和新娘子請出來,給大夥敬酒。」
多爺的一番話,引得鄉親們一陣歡呼,翠花嬸擺著手,滿臉帶笑的進了屋內。
片刻工夫,穿著大紅喜袍的小花很一身華麗衣服的新郎走了出來,張聰的眼睛一下子就充血了,那個滿臉帶笑的新郎,竟然是王千夜。
王千夜拉著小花的手,滿臉帶笑的挨桌敬酒,小花一臉幸福的不住看的看他,眼神根本就沒往張聰這面看一眼,此刻的張聰,大腦已經被憤怒和怨恨灌滿了,幾乎想都沒想,一縱身就跳進了院子,雙眼含恨的看著王千夜。
張聰的出現,讓本來喜氣洋洋的婚禮現場立刻變的鴉雀無聲,眼看著一步步逼過來的張聰,小花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緊張,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張開雙臂就擋在了王千夜身前。
翠花嬸連忙攔在張聰身前喊道:「你個小王八蛋來這裡幹什麼?平時你胡鬧的還不夠,竟然趕來小花的婚禮上胡鬧?你還要點臉么?」
多爺站起身指著張聰罵道:「你個有娘生沒娘教的混賬小子,今天是小花的大喜日子,你要是敢胡來,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張聰兩眼看都不堪翠花嬸和多爺,兩道能殺人的目光直逼王千夜的雙眼,對面的王千夜一臉輕鬆的笑著,一伸手攬住了小花的肩膀,洋洋得意的說道:
「你那麼看著我作甚?你拿什麼跟我比?比身價還是比相貌?今天我抱著美人歸,你還得滾回你的寒窯睡涼炕,這就是命懂么?」
張聰已經有拔劍的衝動了,但是忽然一陣清涼從神府透出,讓他的大腦重新歸於平靜。
張聰臉上忽然帶上一絲微笑,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走在無人的村路上,張聰忽然說了句:「你輸了,或許我的道心還不完整,但是有朋友在我身邊,我永遠不會迷失。」
隨著張聰的腳步,眼前的景色竟然大變,張聰緩緩的走在荒灘上,已經再無走下去的興趣。
自己要找的已經有了,道心尚淺,情路綿長,都在不遠的地方等著自己,他有朋友,小瓷瓶,問道劍,聚靈枝,或許還有以後的珠果,這些別人不理解的物件,卻從來沒有欺騙過張聰,他覺得足夠了。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張聰回了道府就開始收拾東西,將該帶的都收進儲物袋,起身便往界域走,他想出山,外面的一切都是他該面對的,哪怕是殺身之禍。
踏出界域,鬼愁山的天色已經開始黯淡了,張聰疾走數里,快速的離開鬼愁山地界,直到接近沙口村,張聰才醒悟過來,自己為何會往黑龍鎮走呢?真的是要自投羅網么?
站在半山腰,張聰的神識掠過山下的沙口村,出乎他意料,村內竟然沒有一點靈力波動,莫非找他的人真以為他已經死了么?都撤走了?
張聰現在的樣子跟以前已經不太一樣了,不但更年輕,而且氣質完全像個書生,他背著手,緩緩往山下走,村莊越來越近,幾乎能聞到飄來的飯菜香氣。
村口的茶棚里只有一個老翁在收攤,看見張聰過來笑著帶個招呼,便又低頭收拾,張聰笑著往前走,前面的衚衕口,兩個農夫趕著一頭牛從對面走了過來。
張聰微笑著靠在牆上,讓牛先過去,可就在水牛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那頭牛忽然發瘋了一樣,兩眼通紅的的直接朝著張聰就頂了過來,嚇得身後的兩個農夫兩忙舉著扁擔吆喝,跑過來驅趕水牛,可眼看著牛角已經奔著張聰的肚子頂了過來,身後的兩個農夫大喊一聲,嚇得目瞪口呆。
張聰怎麼可能會被牛頂死?身子一晃,牛角一下子頂在了牆上,而張聰已經站在了兩個農夫的中間,滿臉帶笑的看著他倆。
嚇呆的農夫看著像鬼一樣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張聰,比剛才的反應還強烈,竟然嚇得尖叫一聲,一下子跳出老遠,拿著扁擔的手都瑟瑟發抖,臉上真的一副見鬼的表情。
張聰嘿嘿一笑:「兩位該歇著了,天也快黑了,如果不打算動手,我可走了。」
倆農夫一愣,左面的褐衣農夫一臉茫然的問道:「你是人是鬼?來沙口村做什麼?」
張聰氣樂了:「你倆當我是傻子么?傍晚牽頭水牛上山?你倆是樵夫么?還扛個扁擔?你們的柴刀忘家了么?」
張聰一指那個茶攤的老翁:「還有你,你到底是買葯的還是賣茶的啊?你看你那手,還有那一身的藥味兒,再說您那鞋是不也該換換,穿著一雙登山虎賣茶?您不嫌累么?」
三個人看著張聰,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在這時,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忽然湧上了張聰的心頭,幾乎來不及想,張聰的身子已經往後一倒,一點烏光幾乎貼著他的筆尖射進了對面的土牆裡。
張聰身子緊貼著地面往後滑,識海中早已化形的三柄靈劍已經飛出,分襲了三個飛身撲上來的殺手。
他可沒認為三枚靈劍就會建功,身子幾乎貼著地撞向了後面的牆壁,就在快要撞牆的時候,一個鷂子翻身,一道渾厚的劍氣已經從指尖疾出,刺向了破敗的土牆。
還沒等他的劍氣刺進去,頭頂上的草棚突然炸開,數道烏光凌空就射了下來,同時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影子,一下子消失在了樹影中。
張聰的身子在地上帶出一道道殘影,一枚枚暗器竟然追著他的影子射進了石板路上,張聰手裡劍氣大漲,一道白光掃向了茶攤里的老翁。
面對著排山倒海的劍氣,老翁面無表情的丟出一把椅子,只聽錚的一聲,劍光竟然被一把椅子擊碎,同時一團青煙已經罩向了撲過來的張聰。
身後兩道疾風也閃電般的襲向了張聰的背心,就在幾名殺手都以為張聰會想沒有攻擊的右側閃躲的時候,張聰卻做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根本無視迎面的一團毒霧,直接就迎了上去,雙手突然暴起數道電光,抱向了目瞪口呆的老翁。
幾乎是一瞬間,三道光芒有兩道直接打在身後襲來的劍罡上,剩下一道竟然從張聰胯下鑽出,刺向了老翁的下腹。
張聰無視身後的兩道劍罡,完全是因為第一次被擊飛的三柄靈劍已經轉回身電射而至,擋開兩道劍罡綽綽有餘,而且還剩下一隻靈劍,張聰賞給了這個陰損的毒修。
說他陰損,是因為張聰從茶攤路過,他就已經給張聰下了毒,雖不是立時就死那種,確也是讓人提不起修為的暗算,修士沒有修為,跟殺了他有何分別?
這次飛出的毒煙,又是和那種軟骨毒相互配合的,會讓張聰靈氣大亂,可以說他們雖然不確定張聰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但是寧殺錯不放過,估計他們這樣配合已經殺了不少修士。
毒修臉上現出一點異樣,突然整張臉上凸起了一個個的噁心疙瘩,身子一下子膨脹起來,就像癩蛤蟆一樣,讓本來已經快要抱住他的張聰起了一絲猶豫,就在這一瞬間,就見那個毒修的身子突然爆了,五顏六色的汁液朝著張聰的身體就崩了過來,於此同時,那柄靈劍,也結結實實的穿入了毒修的下腹。
幾乎在張聰猶豫的同時,他的身已經往後撤了,爆炸濺起的毒液跟著張聰的影子,直接撞進了身後兩個劍修樵夫的劍陣。
張聰的身體就像幽靈一樣的在無數劍光的縫隙間穿行,可是那一大片毒液,卻結結實實的灑向了兩個劍修。
就聽見噗噗的聲音中夾雜著幾聲怒罵,劍陣頓時就散了,張聰此刻的問道劍已經祭出,漫天的耀眼花朵,已經落在了兩個劍修的頭上。
張聰這一頓亂拳,直接打出了對手的實力,這兩個劍修雖然是練氣後期巔峰的修為,可卻是這四人中最弱的兩人,只因為對上了靠劍吃飯的張聰。
這兩人的劍技在張聰眼裡破綻百出,速度張聰都能靠身法在劍陣里跳舞,所以張聰決定先出掉這倆搗亂的,在認真對付那個毒修和暗器殺手。
完全沒有懸念,在張聰的滿天殘花的籠罩下,兩個劍修果然含恨化作了護花泥,致死都不知道為何會先選擇他們。
站在一地鮮血和殘肢中,張聰看著左面的牆壁說道:「你爆了自己的一半身子,不想報仇么?我已經中毒,你是在等我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