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足夠多的早晨和夜晚
晚餐還是回度假村吃的，海鮮盛宴。
但白天耗費了體力，鍾九音對海鮮又不是特別感興趣，當時只是隨便吃了點，到更晚的時候就餓了。
餓得抓心撓肺，精神上很困身體上亟待滿足，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看晏丞在旁邊睡得安然，她氣得一爪子把他推醒。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這種人怎麼會有女朋友的！」
女朋友還是個絕色美女，白天還剛發生了矛盾，他居然能睡著！
晏丞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壓根就沒睡。
「可能是因為女朋友人美心善吧，」他掀開被子下床，早有預料地問，「餓了？我讓人送點夜宵來。」
「沒餓，只是再翻騰倆小時就成人幹了而已。」
「……」晏丞忍住笑，把她撈起來，「放心，絕對不會變成人干，你晚上還吃了半盤鹹蛋黃魷魚呢。」
提起這個鐘九音就有點心虛，這兩天胡吃海喝，每到睡前才會後知后覺覺得自己在背著錢譽幹壞事。
「你在嘲諷我，」她把這些情緒都怪在晏丞身上，「你完了。」
晏丞：「又怎麼完了？」
從快艇下來到晚餐時間再到現在，他都完了好幾次了。
他按下客房服務電話點夜宵，鍾九音就在旁邊細數他的罪責。
數完再總結性說：「這樣的夜晚，我必然不可能認為就這麼過下去也不錯了。」
說來說去還是圍繞一個主題。
晏丞平靜接受點評：「沒關係，還有溫馨早晨。」
「什麼溫馨早晨？」她瞄著他的表情說，「我睡到十二點再起，連早晨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溫馨。」
「那看來你還是只給了我一個選項。要親嗎？」他的手指搭在衣服領口，表情像只是在詢問她要不要加個餐一樣自然。
…嘴上問的是親不親，動作卻在問做不做，鍾九音皮膚上落下一簇微電流似的，極快地竄遍全身，讓她忍不住心頭一顫。
勾引，絕對是勾引，賣雞售貨員的老手段重出江湖。
「你別想用這種辦法擾亂我的思緒，親了又能怎麼樣？我現在心如止水清心寡欲，你就是把嘴親脫皮我都不會如你所願的。」她義正言辭說。
「那就試一試。」晏丞手指在她唇邊按了下，側頭緩慢輕柔地吻。
非常純情，就唇瓣相碰而已。
鍾九音哪受得了他這種勾搭？只能勉強，被迫，痛苦地承受。
一直親到度假村的人來敲門送宵夜，他們才微微喘著氣分開。
鍾九音被親得五迷三道的思緒終於清明一點，想先發制人說這水平歪親八百年也親不脫皮，結果被晏丞搶在前面。
「心裡心如止水清心寡欲，嘴上卻還能親人，身心分離，可怕得很。」
「……」她秒變張牙舞爪的怪獸，撲上去按倒他，「晏丞，你真的完了！」
晏丞笑著背起她，手托在她大腿下，單手去開門取餐。
來送夜宵的人看得愣了下，對著他們笑，生疏地用中文誇他們感情好。
鍾九音在外人面前還是很在意形象的，禮貌地說謝謝，但等人走了關上門，她就勒住晏丞脖子使勁搖晃。
「你今晚的行為十分惡劣，導致你即將失去未來一百天接吻的權利！」
晏丞還討價還價：「太久了，十天行不行？」
「十天你就能同意？！你有本事真的別親！」
「砍價太狠怕你生氣。一折清倉處理已經夠狠了。」
「那你就等著零元跳樓大甩賣打包賣給別人吧！」
她怒氣沖沖拿了夜宵去外面陽台吃，把晏丞關在裡面。
還對著玻璃門沖他比劃：你飯吃不到，人也吃不到，睡著了做夢去吧。
晏丞看完，敲一敲玻璃門示意她往下看——只有裡面才有鎖，她是把自己關在外面了。
鍾九音：「……」
眼看著她就要變身恐怖進化獸，晏丞忍著笑打開玻璃門說：「我可以出來陪你嗎？這裡的星空很漂亮。」
「北極的星空也漂亮，我送你去當企鵝行不行？」
晏丞：「但更漂亮的人在這裡。」
「……花言巧語。」
大晚上的也不好吵吵鬧鬧，鍾九音勉強同意他充當一盆綠植陪著她吃飯。
兩人在陽台吹著夜風，同樣的地點差不多的時間，就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天晚上的對話。
晏丞不常說情話，昨天晚上的話其實也不算多動人，但總好過今天，說三句話有兩句都是討打的。
鍾九音邊吃邊往旁邊瞄一眼，晏丞正望著遙遠的天際，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說話的氛圍就挺好，她吃到一半吃不下了，把飯推給晏丞，掏出白天從他手裡搶來的小盒子。
八音盒送給九音，真是好土的梗。她邊在心裡嘀咕邊打開盒子。
那個和她長得一樣的小人兒非常精緻，而且白天聲音吵她竟然沒發現，這個小八音台還會唱歌，是一首有些熟悉的哼唱小調，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著，像在做音療。
雖然晏丞今天表現不好，但就沖著這個禮物，也不是不可以原諒他一點。
不過他隨身帶著的居然不是戒指，而是這樣一個小禮物，是怎麼想的？
她轉過去想問，晏丞正好也轉過來，看著她說：「好聽嗎？是不是有點熟悉？」
「是有點。」她立馬開始想熟悉的點在哪裡，難道是找的什麼小眾愛情歌曲，然後由他傾情獻唱的？
「是你之前拍過的幾部戲的插曲，綜藝的主題曲，還有粉絲自己做的宣傳曲混在一起重新做了編曲，從三年前到現在所有的經歷都在裡面，變成了你的個人曲。」
鍾九音怔忪一瞬，重新認真去聽，是有那些插曲宣傳曲的影子。
「禮物很好，我很喜歡，」她先肯定了他的心意，又一板一眼說，「但你今天的惡劣行為不會因為這個就被抵消。」
而且重點明明是求婚，他知道答題方向還在旁邊打轉，就很奇怪。
晏丞輕笑，聲音和小八音台的音樂聲混在一起，隨著遠處海浪撞擊礁石的動靜，也被拍散成繚繞的夜色。
「我今天的惡劣行為具體指什麼？在你準備好的時候沒能順利拿出戒指跪下求婚？」
鍾九音：「我可沒這麼說，而且我也沒準備好，一直都不可能準備好了。」
「那看來我的挽救措施賭對了方向。」他傾身過來，按了下盒子旋轉的小人兒，八音台底座下彈出一枚戒指。
原來早做好準備補救了，只是白天沒來得及說。
「本來是想用這個增加你答應求婚的概率。沒想到錯失了最好的機會，現在只能利用它的另一個作用，無限期等待下一個你再次準備好的時候。」
晏丞在她無名指上輕輕點了一下，又說：「人在很在意的事情上總是容易遲鈍犯傻，我可能沒辦法精準了解你什麼時候才能做好準備，但戒指在你這裡，只要你在某個清晨或者某個晚上，有那麼一秒覺得戴上也挺不錯…」
「那我可得體驗過足夠多的早晨和夜晚之後，才能知道哪個時間點不錯。」鍾九音啪一下蓋上盒子，故作輕描淡寫說。
晏丞又低聲笑。
「沒關係，我恰好有足夠多的時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