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子衿看著容離眸子眯了眯,而容離則對她的目光調皮的眨一下眼睛。
王奐之似笑非笑,“說說看比什麽?”
容離很有深意的掃視一遍周圍,帶著他一貫獨有的微笑,眾人皆麵麵相覷,三兩人小聲議論著。
他抬步向那宅院走去,即使身穿布衣,斂去容貌,可是依舊不能遮掩他清雅好貴的風姿。
行到人群時眾人早已看呆,見他走過來連忙為他讓出一條路,容離微笑著輕輕點頭,台階上的那個人神色不變,卻不難看出他看向容離的眼中,有一種期許的意味,王奐之似笑非笑看不出想法。
容離走上台階衝那人微微作揖,“在下容離。”
“黎生。”那宅院的主人亦是有禮的回一禮。
二人互通姓名後又說了些別的,既然是要比試一番,為保證公平公正,子衿和王奐之一開始覺沒有打算要偷聽,隻看到那個叫黎生的人麵露為難之色,又和容離交談幾句後。
黎生點了點頭,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帶著容離向那朱紅色漆門走去。
門,被打開,眾人都睜大了眼,想要一睹園中景色,入眼為綠,青寧雅致。
遺憾,隻得窺見一角,那滿目蔥綠遍被再一次遮掩在了朱門之後。
王奐之的眼望著宅院的方向似笑非笑,他似乎猜到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不曾猜到。
不一會兒,那朱門再開啟,黎生徑直走向子衿與王奐之,行一個極為規矩的禮,“郡主,王公子。”
王奐之並不言語,隻淡淡投給子衿一個眼神。
輕哼一聲,子衿不再理會王奐之,“你可想好了?”
“是。”黎生再作揖,“在下方才與容公子商量片刻,已經想到題目。”
“說說看。”這一次王奐之沒有再在一旁等著看笑話。
“在下這雅苑中原本養有十隻孔雀,但卻不太聽話,不知二位誰能想出辦法,來讓它們乖乖聽話呢?”
黎生語氣不深不淺,平淡溫文頗有容離的幾許風範,想來也是容離授意。
不是常見的射柳比武,也不是詩水流觴,可是一種聞所未聞的比試方式,這的確算不得是什麽高雅的事情但卻考驗人的智慧,
王奐之點點頭,雙眼明亮,明擺著躍躍欲試的樣子,“聽起來挺有意思的,郡主覺得如何?”王奐之目光落到子衿身上,極有興味的樣子,探尋的目光,好像在對子衿宣戰。
我敢,而你究竟敢是不敢。
子衿回瞪著他,眼中是不甘示弱的倔強,比就比,誰怕誰。“我也覺得挺好的,有趣。”
嘴角在不經意抽了抽,其實心中最沒底的就是她,但心中的卻是不願意輸給王奐之的意識,卻主導著她的嘴巴。
“好,既然兩位貴人都同意比試,那我們就約定好,半月為期,黎生在此恭候二位佳音,不論誰是勝出,到時雅苑都會拱手相讓。”
黎生還是很體貼的。不,應該說是容離體貼,因為這都是容離一人想出。孔雀一人各五隻,不偏不倚的平分,先行送回兩人的府邸。
子衿用腳踢著路上的石子,聲音幽怨的說:“你幹嘛要用這種方式來比試。”
對從小沒有養尊但也算處憂的子衿來說,馴服人還說的過去,但馴孔雀她可不會。
“隻有這樣,離才能讓郡主勝出呀。”那一貫的溫柔語調響起,容離行至子衿的左側,不快不慢的走著。
“你有把握能贏?”子衿詢問著。
容離含笑點點頭,“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王公子,說的話也不算多,但王公子並不是個好對付的人,離當然要費心好好思量。”
他和王奐之不過隻有一麵之交,甚至隻是見過一麵罷了,他是怎麽看出來王奐之不簡單的。
子衿停下腳步看著容離,還是那如春風的的微笑。
“是感覺。”低沉溫潤的聲音,輕輕鬆鬆便解開了子衿心中的疑惑,從容平精這就是容離獨特的魅力,這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郡主不必擔心,半月後容離自當會交給郡主一個滿意的答案。”
“嗯。”子衿綻開笑顏,“我等著。”
夜色降臨,行走在小巷間,腳踩上青石小路,幽靜的小巷裏幾處昏黃溫暖的燭光透過紙窗,伴著月色,灑在青石上。
月光將影子一點點拉長,鐫刻寂寥,春去夏來,鼻尖嗅著泥土青草的芬芳,耳邊已經可以聽到知了微弱的叫聲。
身子突然被人一把從後麵牢牢抱緊,子衿險些叫出了聲,但看著容離站在那裏並無動作,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暖,眼睛彎起的弧度很完美,她也放了心,索性她現在清楚抱住她的人,容離是認識的。
然後她的眼睛被一雙手緊緊捂住。
“猜猜我是誰。”
子衿一怔麵露難色,這個聲音雖然很刻意的壓得極低,但還是能辨別出這是個妙齡少女的聲音,而聲音的主人子衿也非常熟悉。
會和她開這種玩笑的,除了瑰麗還能有誰,從小到大就沒有改變過。
子衿唇角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隨意說出幾個名字。
“是汀蘭嗎?”
“不對,再猜。”
“妙輕。”
“不對。”
“那是……”刻意沉思著,子衿再說出一個名字,“徐波?”
“.…..”
身後的人撇開臉,用鼻子輕哼一聲,顯然是生氣了。
子衿努力的憋笑著,肩膀因為憋笑而劇烈顫抖起來。瑰麗發現自己被騙連忙鬆開她,“哼,沒想到菡萏姐姐心裏裝了那麽多人,瑰麗都排不上號的。”
子衿無奈的看著瑰麗,她的長高了許多,也變得更加漂亮,隻是著愛撒嬌跳脫的性子一直未變,她如櫻桃般的小嘴使勁撅的老高,提醒著子衿她的不開心,可她如今已經長大,再做這個動作,隻會給人一種索吻的錯覺。
子衿稍稍揚首看到了許久未見得謝韶逸,他也比從前更加俊美,他的手中捧著一個小的水晶罐子,裏麵裝著許多不停飛舞的螢火蟲,一閃一閃的是那微弱綠色光芒。
四目相對,子衿微微皺眉絲毫不掩飾心底對謝韶逸的厭惡,在子衿心中他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他的父親清廉正直,而他身上子衿看到的更多是政客身上的陰險醜惡。
他永遠都比不上他的父親。
謝韶逸的身子顫栗一下,連忙撇開躲開與子衿的對視,卻看到了子衿身邊的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