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还在交谈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小摊前,这时静月弩与余初也好像觉得差不多了,停下了对中年男人的“正义执行”。
只见一直被殴打的中年男人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平静地看着刚刚殴打他的两人。
那副儒雅的模样,要不是他衣服上还沾着些地面的泥尘,众人还真看不出这位中年男人刚刚被人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
中年男人这时刚想开口,跟这两名动手打人的年轻人说道说道,却瞧见了已经来到这里围观的流柒众人。
他用余光认真地打量了人群中的“秋十六”片刻,便有些匆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拍打去了身上的灰尘,重新坐回了他的摊子前,面色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无视了他目光之外的所有人。
仿佛在等着某人出现在他眼前一样。
静月弩见到中年男人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又坐下后,便不再用正眼瞧他了,还以为是这骗子来了脾气,便劝道:“这次给你一个教训,希望你好自为之,日后不要再出门行骗了。”
“不买东西离开就是,莫要挡我做生意。”
中年男人还是不客气地回答了静月弩的话,看都没有去看静月弩一眼。
“你……”
静月弩确实是被中年男人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气到了,心想着要不要回宫里叫些人手来,将这个狂妄的骗子赶出静月城。
一开始认定中年男人是骗子的余初,这时却突然没有了声音,因为他现在有些拿捏不准,这位中年男人究竟是不是骗子?
就在气氛慢慢安静下来时,人群中的一名女孩走到了中年男人面前,蹲在地上认真在地摊里众多的小物件中,挑出来一块被灰布包裹着的玉佩。
灰布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玉佩上却没有半点污痕,通体呈淡绿色,依稀可以看到,玉佩上好像还刻着一个歪扭七八的字,只不过雕刻的实在是太丑了,很难让人看出这究竟写的是什么。
女孩认真地打量片刻后,连同灰布一起紧紧攥在手中,轻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凝重地向中年男人问道:“道友,出个价吧。”
“小姑娘,你可别看这小贩长得老实,要起价来可是黑得很呢。”
“是啊小姑娘,这就是一家黑店,刚刚这老板就想骗那位公子的钱财,才被打了一顿。”
“确实是如此,姑娘要是喜欢玉佩之类的物件,不如去城中的玉器铺子中看看。”
围观的人群见又有人想买中年男人的东西,便赶紧向舞青曲劝道。
流柒也怕秋十六被人骗了,便也开口提醒道:“十六,那块玉佩很特殊吗?”
“只是块普通的玉佩,但是我挺喜欢,就想把它买下来,各位朋友也不用劝我,就算是这位道友真是奸商,我也没这么些钱给他骗。”舞青曲向流柒回答道。
随后又打趣似的,跟围观看热闹的行人们说了句玩笑话,周围的劝阻声这才小了些。
当舞青曲在地摊上看到这块玉佩时,就知道这位大能估计是冲着他来的了。
其实这块玉佩确实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而且玉佩的料子还是极其劣质的那一种,估计在城中随便找家普通的玉料铺子,一两银子都能买上一大把。
但是这块玉佩却是很久之前青糖送给他父亲的那一块,青糖的父亲虽然嘴上嫌弃了很久,可却是一直戴在身上没有拿下来过。
既然这块玉佩出现在这里,那这位大能的目的肯定是青糖与舞青曲其中的一个了。
但如果这位大能是在等青糖那小姑娘来买的话,估计这位大能在这里等到老死,也不一定能等到青糖出一次门……
见中年男人一直在打量着自己,舞青曲便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么大年纪的人,怎么好意思盯着一个小姑娘看,卖不卖给句痛快话。”
中年男人也发现了自己的失礼,便收回目光谄笑了一声道:“按你的年纪和修为来说,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长辈,修为也长你一些,这块玉佩你拿走便是,就当是我这个前辈送你的礼物了。”
“嗯?”
中年男人说完这些话,最感到疑惑的不是舞青曲,反而却是那些围观的路人们。
刚刚还是人人喊打的可恶奸商,怎么突然就变得大方起来了?
尤其是静月弩,刚刚他想要买块看似破烂的石头,那个中年男人张口就要千两黄金,现在碰到个小姑娘买东西,竟然说送就送了,看上去那叫一个大方。
静月弩微微抽动着嘴角,就算是一块再破的玉佩也比一块普通石头值钱,这中年男人刚刚是不是在拿他寻开心呢,还是说他看上去真的就这么像一只肥羊?
舞青曲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后,却没来得及惊讶于中年男人将玉佩送给他,反而是思考着中年男人前面说的那几句话。
中年男人的年龄和修为都比他还要大一些?
舞青曲自然能听出这句话是对他说的,而不是指秋十六这具身体,要是这大能没有开玩笑的话,那他的来头可是有点意思了。
“我跟先生又不认识,先生为什么要将玉佩赠于我。”
“在下与姑娘虽是不识,但是我却知道你的一些事迹。”
“先生真是说笑了,我一个小姑娘家的,都没怎么出来历练过,哪来什么事迹可言,倒是先生看上去风尘仆仆,一定是经历过不少事情,在修行界可有什么名号,讲出来也让我这小姑娘家的见识见识。”
这位中年男人显然是知道不少关于他的事情,所以舞青曲一直在回避着这些,转而又想去打探一下这位中年男人的身份。
中年男人也不愿意与舞青曲透露自己的底细,当舞青曲回问他时,中年男人莞尔笑道:“嘿嘿,名号倒是有过,但时间太久,我自己的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哪还记得别人给起的诨号。”
“老弟,你这年纪看上去也不大啊,说的倒是跟真的一样。”
“就是,看来这家伙还真是骗子。”
“一定是,我上次遇到一个老骗子,说的话就跟他差不多。”
“这家伙是不是之前用真名行骗被人抓住了,名声臭了之后,就不敢跟别人说自己的真名了吧。”
“估计是这样的。”
……
围观的行人们听到这里,纷纷向中年男人开口嘲讽道。
中年道人倒是不气,也没有去反驳围观的众人,脸上仍然是一副谦虚的笑容。
他注视着舞青曲问道:“你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舞青曲想问他的问题确实还有不少,但是他现在还是“秋十六”,那些问题没法在这里询问,中年男人既然选择这种方式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见面,想来也不会跟舞青曲透露太多东西。
舞青曲收下玉佩便向着中年男人抱拳谢道:“没有了,多谢先生的玉佩,这个情,我记住了。”
“不用客气,那块玉佩对我唯一的价值,就是你需要它。”
“嘿嘿。”中年男人又讪笑了两声后,转身便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摊子。
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自然也没有兴趣在这里接着摆摊卖东西。
看着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中年男人,静月弩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他们两人先是打了那中年男人一顿,后面又一直不断出言嘲讽。
可是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反而还好声好气地跟一个小姑娘聊天,最后还免费送给了人家小姑娘一块玉佩。
静月弩目视着中年男人,只见他正仔细收拾着地摊上的小物件,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物件装进一个个精致的玉盒中,还时不时忍不住在某件物件上把玩一番,更像是在欣赏着自己宝贵的收藏品。
这种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江湖骗子……
静月弩有些后悔了,这时他才想起来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站在他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余初。
这位玄水教的大师兄此时正满脸踌躇地看着中年男人。
余初现在也是尴尬地头都大了,他身为玄水教大师兄,修为天赋这个没得说,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也是有的。
中年男人越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他就越能感觉到这位中年男人的不俗之处。
余初在心中暗暗叫道:“完了,这次好像遇到真的大佬了。”
事已至此,无论这人是不是真的大佬,还是拉着旁边的道友跟人家道个歉吧,余初将目光看向静月弩时,才发现静月弩也正一直盯着他看呢。
余初只好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句,“刚刚可能是误会了哈……”
静月弩听到余初的这句话后,嘴角不自觉地颤抖了两下。
要不是余初是出于好意提醒他,而且也同样得罪了那个中年男人,静月弩非要跟余初拼命不可。
周围围观的行人们倒是没看出来中年男人的不凡之处,反而有些人还觉得中年男人受到的惩罚还不够。
毕竟他们下意识地认为,眼前的中年男人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就在余初与静月弩想上前跟中年男人道歉时,那位中年男人却冲着他们两人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显然也是猜出了他们的意图。
静月弩与余初有些紧张地停下了身子,表情有些尴尬地看着中年男人。
这也更让两人确信了这位中年男人一定是位修行界大佬。
中年男人将大大小小的玉盒全都放进了包裹中,他没有再跟任何一个人讲话,背起包裹,迈着悠然的步子,朝出城的方向走去。
围观的行人竟然也莫名地给中年男人让出一条道路,仿佛他要走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拦住他一样。
舞青曲面色有些严肃地看着中年男人远去。
这时他的脑海中却又突然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舞青曲,我这次来找你不为了别的,就是想跟你说一句话,我们不一定是你的敌人,至少我不是。”
“我一直挺欣赏你这家伙的,你当初陨落的时候,我还专门将你的身体埋在了风梧山上,毕竟那地方也算是你家,而且我还用了许多宝贝帮你蕴养着,你的那具身体还坏不了,放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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