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小啊，你在想什么呢？！”
言千语气鼓鼓地道，然后故意换了个位置坐。
嗯，她得离他远远的。
百里芜珩的意思她不是不懂，而且，她喜欢他，也无可否认。
但是，她不知自己对他的喜欢，是女子对男子的喜欢，还是男子对男子的那种喜欢……
她很矛盾……
她总觉得，若她全身心成了言千语，成了一个女人，那么，她才能全力以赴去爱他！
“十六岁，不小了。寻常人家的女子，可能都做娘亲了。”
百里芜珩看着蹙着眉头，坐得远远的言千语，柔声道。
他就是提一下，她反应就这么大，看来她还是不愿嫁给他……
他很想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他记得以前她总是嚷嚷着她不喜欢男人来着，但就目前的感觉来说，那肯定是她诓他的。
而言千语一听还要当娘，即刻打了退堂鼓。
妈耶，还要她生孩子，那不可能！
绝不可能！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反正我不要！”
于是，心情瞬间不好的言千语，愤然道。
“好，那就听阿语的。”
百里芜珩见她如此抗拒，便知没戏，于是，就此作罢。
“等我成年再说。”
然而，言千语却忽地说了一句。
“成年？”
百里芜珩狐疑道。
“就是等我十八岁。我再给你答案。”
“那就是爷还要等两年零十五日。”
“呃，差不多。”
言千语暗自吐糟道，这人有必要将那十五天也说出来吗？
“爷等你。”
“随你。”
言千语别过脸，当即不再看他。
原本高高兴兴地来，这会忽然冷了场，百里芜珩懊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问那个问题了……
“阿语……”
而他也不知该如何应付生气的女孩子，只是默默挪到她身边，将人搂在怀里，深情唤着她。
言千语见他如此，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没错，有问题的是她，她不应该跟他生气的。
“你这些天去哪了？”
于是，她缓了缓情绪，抬眸望着他问道。
“母……亲的忌日，便去了几日……”
百里芜珩说着，眸光忽地黯淡了不少。
闻言，言千语便知自己猜对了。
他的生母，果然在这个季节永远离开了他……
“抱歉，我……”
“阿语，你能问，爷很高兴。”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言千语低声呢喃道。
百里芜珩但笑不语，只是宠溺地看着她，再看着她。
“你别看了……”
言千语羞赧地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这人真是的，他每次那样看着她的时候，她都容易失神……
“阿语，若是爷没有你想象的好，你还会陪在爷身边吗？”
百里芜珩任她蒙住自己双眼，缓缓问道。
“我想象中的你，也没有多好啊！你不会以为我将你想得多美好吧？”
“……”
好吧，百里芜珩语塞。
“若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是谁，又是什么身份，曾经发生过什么，你是黑是白，是好是坏，都不重要……”
半晌，言千语微微起身，随即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而百里芜珩瞬间怔住了……
那娇柔软糯的声音从他的耳边直击内心，这一刻，他的灵魂仿佛都颤动了一下……
“阿语……阿语……”
所有的情绪让他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红着眼，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怀里的人儿……
言千语大抵是能够想象到这人二十几年来所受的苦楚，她刚刚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她的心底也想给他一份温暖，她也想让他过得开心……
于是，她捧着他的脸，亲吻着他的眉眼，他的脸颊，他的耳垂，他的双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这差点让百里芜珩失了控！
所以，后来掌握主动权的他，将言千语压在桌面上，隐忍地差点就崩溃了……
而言千语始终没有反抗，只是对着他笑，就像是料定了他不会剥开她的衣物一般……
其实她也很慌，只是虽心下忐忑，却也带了不该有的期待。
若他真的要她，在那种情况下，她或许真的会放弃所有理智……
但她知道那不是委曲求全，不是为了取悦他，她只是心底有他，便不想他难受，不想他为难他自己……
百里芜珩终是没舍得碰她，将她完整地送回了宛然居，并在她的屋里放了他为她准备的新衣，一堆好玩的，一堆好吃的，十万两压岁钱，还有一只浅碧色的玉镯……
她说过的，他都记得。
而他自己却独自一人上了迎风亭，吹了半夜的冷风，吞了一颗缓解寒毒的药……
只是这夜，言千语真的做了一个梦，梦到原来的自己跟家人在一起，吃着团圆饭，看着春晚，那个他对她说：
言千语，勿念。
她忽然想起忘尘大师上次问她是否有故人入梦……
……
新年初始。
这原本是拜年走亲戚的日子，但因言卿然的父母，也就是言千语的祖父母，一直随家中长子长居江南，前些年也过世了。
而言卿然那位唯一的兄长为了避嫌，几乎从不入郢城。
至于其他旁系亲戚，也皆在江南。
而陶宛这边，这些年一直都是断了来往的。
所以，这就导致言千语在这样的日子里，不用去走亲戚拜年。
这可真是……太爽了！
不过，郢城这边，倒是有许多官员送了礼来，有的甚至还亲自登门拜访。
无法，谁让她爹是丞相呢！
但不管怎么说，反正没她言千语啥事！
那她就该吃吃，该喝喝，过了几天神仙日子。
虽然如此，她还是做了点事的。
比如，给她院里的所有人发了红包，院里的人就更加欢天喜地了；
送了无弦一副围棋，让那小屁孩接连安静了数日；
让红檀去给那座‘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送去吃食和红包，丁叔丁婶也有份；
让红檀去陈家送了幅画，然后老陈给她回了个大红包；
让红檀去书肆给阿七送了红包、吃食和工钱，阿七回了她一个木雕的‘她’；
……
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却唯独忘了百里芜珩！
所以，就在某个晚上，某个吃醋的男人缠上来的时候，言千语表示可以把自己送给他，害得某人当场就想把她吃拆入腹……
只是，人是没吃着，言千语倒是特意为他上厨房做了个蛋炒饭。
请原谅一直单身的她，对吃并不太讲究，也真的不会做什么饭菜！
况且，当时夜已深，她想折腾也不太容易啊！
但是某人那是相当给面子，吃得一粒不剩！还表示没想到这么快就吃到了自家媳妇亲手为他做的餐食了……
那一刻，言千语仿佛嗅到了所谓幸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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