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相府千金倒是不似传言中那般愚蠢。”
苏嬷嬷冷笑一声，自顾又道。
“苏嬷嬷！本相不许你如此评说我言家的女儿！她是我言卿然的女儿，更是宛儿的女儿！你没有资格如此说她！”
言卿然怒道。
“相爷何必激动？这话又不是老奴说的……”
“本相今日念在你与宛儿往昔那点交情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你自速速离去！”
“老奴已无生路……”
“生路还是死路，都是你自己选的……”
“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老奴都没有选择！”
“你说你没有选择，那当年为何不好好待在尚仪局做你的女官，非要去未央宫？”
“说得好听点，我是江南郡守苏家的养女，难听点，我就是他苏家养的一条狗！言卿然，我没有选择！而你，贵为丞相，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在那人面前，还不是没有选择！”
“你错了，现在的一切，就是本相的选择！他逼迫不了我！本相甘愿留在这朝堂之上，为的是天下苍生，为的是黎民百姓，不是为了他！但是也请他不要将这视为我言卿然的弱点！他这把枷锁，这方囚笼，是困不住我的！亦困不住我言卿然这一双儿女！”
“相爷说这话，就不怕被诛九族吗？！”
“诛九族？呵！你回去告诉他，若他实在担心我功高盖主，我言卿然即刻辞官回江南，我言家的儿女，日后亦不会踏入郢城半步。”
“他在意的可不止于此……”
“呵！不止于此也得止于此！不死心也得死心！让他有事尽管冲着我来！若他非要做这些鸡鸣狗盗的龌龊行径，再把手伸到我相府里来，临老还要败坏他皇室宗族的名节，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老奴定当一字不漏地转告！”
“滚吧！”
……
这场大戏就此落幕。
只是窝在无痕怀里的言千语感觉自己细细听了半天，依旧是稀里糊涂的。
皇帝、皇后、言卿然和陶宛这四人有情感纠葛，她是猜到了的，但是这莫名其妙冒出个苏嬷嬷，又是怎么回事？
四角恋还不够，又加一个？
是不是太劲爆了一点？
此时，无痕已经将她带离了陶言居，落在了宛然居主屋的屋顶上。
“好奇？”
无痕看着她一脸疑惑的神情，道。
“你知道？”
言千语充满期待地看向无痕。
她这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啊，此刻已经全然不顾无痕的身份了。
“找个地方，爷跟你细说，如何？”
“嗯，春风楼？”
“你当真要去爷的地盘？”
“也不是不可。”
“其实，爷更想去……你的闺房。”
“这样的话，那就去……春风楼！”
“不怕到了爷的地盘，叫地无门？”
“我看你是怕我一把火给你春风楼烧了吧？”
“烧了就烧了，反正阿语现在能挣钱，爷不怕到时候损失没人赔……”
“你叫我什么？”
“阿……阿语……”
“不准那么叫我！”
“那个璃亲王能叫，凭什么爷不能？”
“你怎么知道他叫我阿语？”
“这……反正爷无所不知！”
“我记得，人家好像是你的主子吧？嗯？”
“这……是可以那么说吧……”
“切！”
“阿语，你是不是怀疑……”
“老子什么都不怀疑！话说，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就回去睡觉了！”
“你睡得着？”
“睡不着也得睡！”
“……”
无痕自觉说漏嘴了，想着让她来问，哪知她直接将问题堵死了。
她这是不好奇也不怀疑了吗？
那她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在意了呢？
而就在他纠结的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将人带到了春风楼后院的那间屋子内。
言千语看着眼前熟悉的这一切，有些恍惚。
但是，她现在就挺鄙视自己的……
前脚刚跟人家划清界限，后脚人家一来撩拨，她就忘乎所以了！
咱能不能有点骨气？
“阿语，在想什么？”
“别那样叫我！”
“那怎么叫？”
“客气点的。”
“阿语，咱俩都这么熟了，还需要客气？”
“呃……咱还是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
“你！又骗我是不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
“爷什么时候骗过你？想听哪段？”
“嗯，就从我爹和我娘亲相识那里说起吧！号称无所不知的无痕公子，该不会不知道吧？”
“咳，爷自然知道了，那你可听好了……”
……
接下来，无痕跟言千语讲了有关言卿然和陶宛的故事。
当然，这其中还有皇帝和皇后，以及那个苏嬷嬷的戏份……
先说陶宛所在的陶家。
陶家在江南也是大户人家。所以，陶宛常常会接触到许多名门闺秀，也因此结识了江南郡的郡守之女苏莹，以及江南第一首富花家之女花如岚。
这一来二去，三人便成了闺中密友。
而大概二十几年前，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百里弘在游历江南郡的江城之时，偶遇了正处在热恋中的青梅竹马，即言卿然和陶宛，也结识了苏莹和花如岚。
而百里弘自是第一眼便看上了活泼开朗美丽善良的陶宛。
但碍于人家名花有主，他便也只是默默喜欢着。
而在这五人当中，只有言卿然所在的言家是门户最低的了。
而且，太子在跟几人的相处过程中，并未隐瞒身份……
所以，当时，无论是陶家、苏家还是花家，都想要自己的女儿攀上百里弘这棵大树。
然而，那时的几个少女，心中皆爱慕着言卿然这个翩翩公子……
而言卿然却在那时随百里弘到了郢城，后来更是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
几年后，先帝病危，太子百里弘继位，改号元丰。
那年，陶宛为了嫁与言卿然，与陶家断了往来……
那年，花如岚和苏莹一同入了宫……
那年，也是百里芜珩的出生之年……
……
第二年，百里连城出生，即刻就被封为太子，而花如岚被册封为皇后……
也是这一年，言千言出生，言卿然和陶宛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而只有苏莹一个人缩在尚仪局的暗处，日复一日默默擦拭着身体上被毒打的伤痕……
……
又一年，西域蛮夷兵临城下，言卿然以平西将军的头衔带兵支援西塞，最后直捣西域王的老巢，立下赫赫战功，当即被皇帝亲封为镇西大将军。
后来，言卿然为了结束与陶宛长期分离的状态，弃武从文了。
只是一不小心，没过几年，又做到了丞相的位置……
所以，言卿然这一生，注定无法平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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