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廢了陳昭容

  “你這又是發哪門子神經?”突然之間,那個原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突然睜開眼,皺眉看向月菲白,道,“你整天針對青邑琴華我倒可以理解,可你針對安和做什麽?他腦子不正常。”


  這兩年一來,采桑隻有一表現出點點的不悅,月菲白都會立馬認錯,好脾氣地哄采桑開心。可是這一次,他居然麵不改色地看著采桑,依然用剛才強勢的語氣說道:“怎麽?我趕走他你心疼了?”


  “發什麽神經!”采桑皺眉,索性翻了個身,背對著月菲白,一副不想理神經病的樣子。


  月菲白倒也不介意她這態度,但他仍然沒換下自己那一張臭臉,硬邦邦地擠進采桑的床。采桑朝他踹了一腳,冷冷道:“神經病下去!”月菲白睨了她一眼,居然一反常態地將她拽進懷裏,強勢地道:“我這個神經病,明天還要去皇宮幫你除掉一個女人!你就不能給點好臉色?”


  這次,采桑沒再反抗,任由月菲白去了。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說昏迷就昏迷呢?大概是有見不得人的隱情吧……安和無法想到這一點,整整一夜,他腦子裏全是月菲白說得那些話。公主的事……不需要他管……


  所以,盡管他很擔心公主會出什麽事,可仍然忍住了,沒有進皇宮去找禦醫。他很悲哀地想,為什麽公主不需要他插手她的事呢,難道就因為他是一個傻子麽?可是……他有尊貴的身份以及王爺的權力啊!公主可以吩咐他去做什麽,不做什麽……這樣也不會給公主添亂的啊!


  想到這裏,安和心中的陰霾總算少了些。他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盡管一夜沒睡,他還是笑著推開了房門,準備將自己的決定去告訴公主。


  他不是南宮清那種裝傻的人,他是真的傻。就過了一夜而已,他已經差不多快忘了,其實采桑還處於昏迷之中。他興衝衝地跑去采桑房間,可是……一個人也沒有。


  床上有一件換下來的白衣,質地上好,袖口有蝴蝶暗紋。這是月菲白的衣裳……在這件白衣旁邊,散亂地放著一件青衣,這是公主的衣裳。平時的時候,他們都喜歡穿這種款式白衣和青衣。隻有遇到重大場合,他們才會換一件端莊大方的衣服。


  所以說,公主和銀月公子出去了麽?

  “小桃,”安和朗聲叫道,“公主和銀月公子哪裏去了?”小桃是專門伺候采桑的下人,模樣水靈。采桑之所以會選中她,也不過是因為,這安和王府的一眾下人中,基本上都是皇宮調來的,隻有小桃是安和在街上發善心買下來的,這樣就排除了被監視的可能。


  “公主和銀月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小桃原本在擦拭角落的牆壁,聽到安和的問話,連忙跑了出來,低眉順眼地說道,“公主今天早上就醒來了,隻不過臉色仍然很蒼白。銀月公子不放心,便決定帶公主進宮……”


  進宮?找禦醫看病麽?既然橫豎都要找禦醫,那為什麽昨晚不讓他去?安和不解。但他不準備深究這個問題,他打算前去皇宮,看看采桑怎麽樣了。


  可是,他才走了兩三部,小桃突然猶豫著叫住了他:“王爺,奴婢想說一些事很久了……”


  安和頓住了腳步。


  “王爺,小桃從來沒有見過像您這樣被欺負的男人……更何況,您身份尊貴,是我鳳國的王爺啊!公主她……雖然是和親來的,但寧國哪有鳳國強?她怎麽就不知道尊重您?和銀月公子兩人也,也太大膽了吧!這讓您的麵子,您的尊嚴往哪擱?”小桃一直貼身伺候采桑,對於每天晚上,月菲白和采桑經常會做些什麽,她都一清二楚。


  “麵子麽,尊嚴麽,”安和慘淡一笑,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小桃,你多慮了,傻子是沒有資格擁有麵子與尊嚴的。”


  其實安和不知道,傻子是無法意識到自己是傻子的,他們也無法說出那一番話。在服用了采桑的藥這麽多天以來,或許他早就不似以前那般癡傻了,隻不過他自己還渾然未覺。


  這王妃要進皇宮,怎麽也該是由王爺帶著來才對。可采桑是個例外,她是由銀月公子扶著進來的。按理說,守城門的士兵應該照常檢查令牌,而采桑和月菲白,肯定一個都沒有。但他們就是猜中了兩人不可能有令牌這件事,於是一個個全都默契地對他們視而不見,不曾出手阻攔。


  這可是銀月公子,他們可沒那個膽量去攔路!


  而對於采桑,雖然他們盡量不看向她,但采桑還是感覺到了當他們注意到她的臉色時,那一抹難掩的幸災樂禍。多虧了陳昭容,現在她在京城可是出名了!

  不過沒事,陳昭容,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今天我采桑就要讓你知道,寧國公主絕對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一路上的宮人都看到銀月公子和寧國公主相攜著往太醫院而去,本來在乾清宮門口做減肥早操的小順子,聽到了這個風聲之後,連忙跑去了太醫院。


  他記得鏡淩皇後的醫術那可是天下無敵,怎麽就還去太醫院了?小順子本來是抱著好奇的心態跑去的,殊不知,他這一去,就落進了采桑的圈套……


  “公主確實體力不支,”禦醫煞有其事地把著采桑的脈搏,恭敬地站起身,對著上官權深深一福禮,“公主氣息紊亂,似乎筋脈受損……老臣,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病。隻能根據經驗猜測,公主多半是受了內傷。”


  “內傷?”上官權眯了一下眼睛,下意識地看向月菲白,眼裏帶著探究與質疑。少頃後,他揮揮手,示意禦醫先下去,“她怎麽會受內傷?月菲白,你不是武功很高麽?怎麽保護不了她?!”說到最後,上官權冰冷的臉上竟多了幾分慍怒。


  偌大的房間內,隻有上官權,月菲白與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采桑,火藥味很快就彌漫了整個房間。


  麵對上官權的質問,月菲白不怒反笑:“有些時候,我確實保護不了她。否則的話,三年前她怎麽會在你的乾清宮,被你那般肆意羞辱?!”他不是不介意,隻是那時,采桑消失帶來的痛苦,遠遠勝過了這件事。


  僅僅這麽一句話,上官權剛才的囂張氣焰立馬像被澆了盆冷水似的,消失得一幹二淨。薄唇緊抿著,蒼白色漸漸爬上剛毅的臉龐。那一件事,是他們三個人共同的傷疤,采桑介意,月菲白介意,而他……又何嚐不介意?

  “你如果……實在不想說,就算了。”半晌後,上官權囁嚅著蒼白的嘴唇,目光沒有焦距地說道。他也曾害過采桑,那麽他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冠冕堂皇地站在這裏,一副要為采桑伸張正義的樣子呢?

  月菲白不屑地瞥了上官權一眼,到最後,他終於還是鬆了口,緩緩說道:“我想,就算你知道是誰做的,也沒有什麽用……但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反正這也不是什麽大秘密,連青邑都知道。”


  “陳太後的侄女,被你封為陳昭容的那女子,便是主凶……不過她派來刺殺公主的這個人,還真是別出心裁。你應該很久沒有見到慕應了吧,這次他出現,倒真是可惜,你還是沒有見著。”


  “慕應?”上官權抓住關鍵的一個詞語,轉過頭一臉錯愕地問道,“你確定?慕應自恃武功甚高,而且曾是輝煌一時的慕家的人,向來心比天高……他怎麽會聽從陳昭容的差遣?”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麽?還是說,你懷疑銀月門閥的情報?”月菲白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笑,越過上官權,來到采桑旁邊,一把將她抱起,提步往外走,“或者說,其實你知道這是真的,但你舍不得你的美人!既然如此的話,那麽我想,公主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裏的必要了!”


  上官權的臉上露出一抹晦澀。藏在寬敞的衣袖下的手,握緊了拳頭卻又鬆開,鬆開了卻又要握緊。良久之後,他總算鬆開了拳頭,可手心已經有一圈血跡,那是指甲嵌進肉裏而造成的。


  上官權重重地歎了口氣,腦海中浮現陳昭容的模樣,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據說在銀月公子與寧國公主進宮的當天,陳昭容被皇上貶為庶人,流放邊疆……而理由竟是,不慎將茶水潑到皇上的龍袍上,龍顏大怒。


  聖旨剛下達的那一刻,陳昭容迷茫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抓著小順子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詢問確認。直到小順子一遍又一遍地點頭,悲憫地看著她時,她才終於肯承認這個悲哀的事實。


  此時陳昭容滿臉蒼白,眼裏布滿頹喪與灰敗,哪還有那副精致的模樣?


  “順公公,”陳昭容泫然欲泣,哀求似的扯著小順子的衣袍,低聲下氣地問道,“臣妾自問不曾做錯什麽……可否請順公公透露,到底臣妾是如何觸了皇上的逆鱗的?”


  直到現在,她的心中仍然還抱有一絲希冀。心想如果能弄清原因的話,說不定還有翻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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