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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隱藏結局:異常者3

  我當大佬的那些年最新章節

  特殊談話室安靜了一刹那。


  仍是異常者打破了沉默,他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才滿懷惡意道:“我感興趣的東西,醫生未必會感興趣。”


  “像醫生這樣的人……”異常者:“又怎麽會對這種卑劣、惡毒、下作、膽小的興趣愛好產生共鳴呢?”


  江奕奕撩起眼看他:“你應該清楚,你不是我唯一的選擇。”


  他不緊不慢的警告對方:“如果你繼續保持這種不愉快的態度,我也可以就此止步,讓你‘得償所願’。”


  異常者清楚江奕奕這句話絕不是虛張聲勢,相反,對方有足夠的底氣說出這句話。


  異常者接納了他的警告,稍稍收斂了些澎湃的惡意——對他來說,這或許有些困難。


  因為他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這玩意,簡直是惡意的集合體具現化,讓人深感不適的同時,還總想順手弄死他。


  這跟衝動或者說不順眼無關,單純隻是對方身上濃鬱的惡意引發的本能。


  所有人都能在看到這個狀態下的異常者的第一時間,確認一件事——這家夥活著的每一秒,都在給人間製造災難。


  “那我們可以開始談談它了嗎?”異常者進入了主題:“關於我的那個小小癖好。”


  在這場對話正式開始之前,異常者先澄清了一點。


  “我隻是一個醉心於探索人類本性的科學家,”異常者語氣異常誠懇:“當然,我與那些不實驗就得出結果的科學家不一樣。”


  他指了指自己:“我是一個有求知精神的科學家。”


  “唯有實驗,反複的實驗,不同限定條件下的相同實驗,才能證明真理。”


  這可真是一個再一次讓江奕奕出乎意料的對話開端——就如同異常者之前堅持那個沒有必要的謊一般,他再一次說了一通沒有必要的廢話,試圖表述自己的無辜。


  就如同江奕奕沒相信他的那個謊一樣,沒有人會因為他這麽一說,就真的認為他是一個有求知精神的科學家。


  又是一個沒有必要的謊言。


  江奕奕看著他不說話。


  異常者卻沒有絲毫停頓,語氣逐漸愉悅:“通過大量的實驗,證明了我的觀點,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所謂的善良,隻有偽善。”


  “所有人都有著罪無可赦的惡,他們偽裝成好人,壓製著惡,但隻需一個小小的實驗,就會暴露出本質,將一切曾發生過衝突,甚至毫無關聯的陌生人送入地獄。”


  “醫生,你一定不敢相信,我親眼目睹了多少人間慘劇。”異常者傷感道:“越是被忽視,越是偽裝得無懈可擊的人,他們釋放出的惡就越可怕。”


  異常者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不得不停下話,稍稍緩了緩情緒,再開口時,語氣裏驀然充斥了愉悅:“那可真是……真是……”


  他深吸了口氣,朝江奕奕露出格外燦爛的笑容:“真是精彩絕倫的演出啊。”


  江奕奕麵無表情的注視著異常者的興奮和愉悅,蒼文棟的那句話忽而從他腦海裏飄過“這裏的每一個能力者,都死不足惜”。


  “我從醫生的臉上,看到了厭惡。”異常者一秒收回所有情緒,滿懷惡意的注視著江奕奕:“醫生不喜歡我,當然,醫生怎麽會喜歡我呢?”


  “‘聖人’必然會厭惡‘壞人’,而這個世界沒有比我更壞的人了。”


  異常者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前幾秒才試圖為自己辯駁的“我是一個有著求知精神的科學家”的話,坦然道:“雖然我從沒有殺過一個人,但這不能抹去我所做的一切,罪惡滔天。”


  “我之所以會站在醫生麵前,是因為,我對星獄來說,仍有著利用價值。”異常者語調遺憾:“畢竟,我不僅是能力者,而是排序在1-005的能力者。”


  “他們可舍不得就這麽讓我去死。”異常者攤手:“你看,連法律也隻判處我終生監禁……”


  他停下話,詢問江奕奕:“這對其他人是不是非常不公平?對死者而言,是不是非常不公平?”


  江奕奕沉默的注視著他,平靜得像是一座被冰凍的雕塑,誰也無法窺探出冰封之下究竟是一如往常的平靜,還是沸騰的怒火。


  “但沒辦法,世界一直都是這樣。”異常者伸手托腮,好似壓根不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般,慢悠悠道:“強者總是比弱者擁有更多特權。”


  “而醫生不正享受著這些嗎?”異常者慢條斯理道:“特殊條例,提前半年出獄,醫生可是星獄第一個特例。”


  “獨狼的死亡……”說到這裏,異常者來了興趣,坐直身體道:“非常精彩。”


  他為江奕奕鼓掌道:“一個眼神。醫生完全可以不留痕跡,卻偏偏留下了痕跡……這才是醫生的高明之處啊。”


  他身體前傾,注視著江奕奕道:“所有人都知道它,但沒有人在之後主動或被動的將它跟醫生扯上關係,因為醫生對他們來說,更重要。所以區區一個獨狼……”


  在江奕奕看向他之前,異常者退回原來的位置,繼續鼓掌道:“精彩絕倫的表演。”


  早已模糊的人名從記憶裏重新浮現,江奕奕回憶對方的模樣,隻能依稀記起對方滿懷恐懼和怨恨的目光。


  “我記得,在醫生的檔案裏,還有另一個死者。”異常者關注著江奕奕的表情,再接再厲道:“這是在五層的時候發生的吧,另一個自殺者。”


  “一位勇敢控訴星獄不公的自殺者。”異常者繼續鼓掌道:“成功對魔術師造成了威脅,製止了混亂,多麽合時宜的自殺者。”


  “為醫生,把自己的死亡發揮了最大的價值。”


  “精彩絕倫!”


  異常者稍稍停頓了兩秒,有些驚訝江奕奕還沒有開口打斷他,遂繼續道:“這兩個是眾所周知跟醫生有關的死亡案例,但醫生,如今以出獄的身份站在我麵前,清清白白,甚至還能反過來理直氣壯的質疑星獄……”


  “瞧,這個世界,多有意思。”


  江奕奕等了兩秒,確定異常者說完了,才開口道:“這就是你精心準備的台詞?”


  “也不能算精心準備,我更擅長臨場發揮。”異常者知無不答:“畢竟,我十分擅長這個。”


  江奕奕將他輕描淡寫帶過的“這個”二字裏的內容引申:“引誘他人被憤怒主宰,釋放內心深處的惡,然後,製造死亡和殺戮,這是你的拿手好戲。”


  “大體上沒錯,隻錯了一小點。”異常者貼心的幫江奕奕更正:“僅僅是被憤怒主宰,就未免太缺乏技術含量。”


  他知曉江奕奕看出了他方才那一長串話的目的,也絲毫沒有要掩飾的意思:“雖然我非常卑劣,但在藝術領域,我對自我的要求比較高。”


  “憤怒確實會讓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但能被憤怒輕易控製的人,可不符合我的審美。”他朝江奕奕微微抬了抬下巴:“我的目標群體是醫生這種類型……”


  他停頓了下,嚴謹道:“當然,醫生是其中最為出色的存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很少有人能像醫生這麽優秀。”


  “我不驅使憤怒。”異常者露出了幾分得意:“在揭發他們深藏的惡的時候,我隻用陽謀。”


  “就好比醫生,”異常者誠懇道:“醫生覺得我用憤怒引誘他人,是因為我方才說的那些話,激怒了醫生嗎?”


  “但問題是,我隻是複述了醫生的檔案。”異常者疑惑道:“醫生為什麽感到憤怒?”


  “是因為我複述了醫生做了什麽?還是因為醫生無法直麵自己曾經做了什麽?”


  異常者的話音一落,現場便陷入了沉默。


  異常者等待著江奕奕的反應,他對江奕奕接下來的行為有些期待,基於江奕奕的理智程度以及自我約束程度都高於異常者最初的判斷,所以江奕奕接下來做任何超出他預料的事情,異常者也不會感到驚訝。


  這才是最值得期待的地方。


  正直且誠實的人們一步步墜入深淵,他們試圖抓住搖搖欲墜的繩子,試圖否認這一切,讓自己重新回到熟悉的領域——不是隱藏著惡的魔鬼,而是懷揣著善的普通人。


  而異常者最喜歡看的,就是他們寄予厚望的繩子斷裂時的那一幕。


  多麽感人至深的絕望,多麽精彩絕倫的憤怒,多麽值得記錄的場景。


  但江奕奕的停頓跟他想的不一樣。


  最初因為對方極具煽動力的話衍生的憤怒,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因為對方所舉的兩個例子得出的結論,是徹頭徹尾的錯誤。


  而錯誤是無法得出正確答案的。


  不管是獨狼還是另一位自殺的死者,他們的死亡或許跟他有關,但他們最終選擇死亡的理由,卻一定與他無關。


  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遊戲還是現實,江奕奕從未越過自己的底線。


  “我的憤怒,更多的是源於你。”江奕奕得出了思考的結論:“跟你所說的話無關。”


  “我能理解。”異常者讚同的點頭:“對我來說,招致他人的厭惡理所當然。”


  “但醫生坦然接受了那些?”異常者露出疑惑的表情:“醫生清楚自己的道德不僅存在瑕疵,甚至說,偽善本就是醫生習慣的偽裝?”


  江奕奕雙手合十,沒有想解釋什麽的意思,反過來對異常者的小愛好感到疑惑:“所以,你的小愛好,是讓你的獵物承認,他是一個道德品質低下的卑劣者?”


  “重點不在於讓對方承認這一點,而是讓對方看清這一點。”


  “看清自己心底深處的惡,看清自己的真麵目,看清自己真正追求的東西,然後拋棄多餘的束縛,去做他該做的事情。”


  “是什麽讓你產生我也會被你操縱的狂妄念頭?”江奕奕十分疑惑:“還是用這種拙劣的方式?向他人承認自己的缺點?”


  “隻有需要認同的人才會希望從其他人那裏獲得認可。”


  “但還有另一種人,也十分在意他人的評價。”異常者看向江奕奕:“偽善者之所以偽善,不正是因為他們希望能變成‘大眾眼裏的好人’嗎?”


  江奕奕緊跟著反問異常者:“你覺得,我需要成為‘大眾眼裏的好人’?”


  “事實上,醫生一直在這麽做。”異常者平鋪直訴:“我仔細翻閱了醫生的檔案,其中有每一層的管理者匯總的與醫生有關的報告,你猜,他們是怎麽形容醫生的?”


  江奕奕揚眉。


  “需要警戒,保持距離,不要交談。”異常者輕描淡寫道:“除去這些反複出現的警告之外,有一點很有意思,他們認同醫生的危險性,但同時,他們也認同醫生是可以被爭取的存在。”


  “聰明的做法,偽裝自己跟那些沒有底線的瘋子不同,讓星獄選擇主動接近醫生,而不是立刻將醫生直接丟進最底層,然後徹底隔離在一切之外。”


  “你的邏輯足以自洽。”江奕奕客觀道:“但錯的就是錯的,無法對我產生影響。”


  異常者認同了後半句話:“醫生跟我想的不太一樣,但又莫名符合醫生該有的樣子。”


  “如果能被輕易引誘,就此墜落,那星獄給予的1-002序號就未免太名不副實。”異常者咧嘴一笑:“我放棄了。”


  江奕奕可不覺得對方這句話的意思是放棄了他的小癖好,相反,對方的意思顯然是……


  “醫生說的沒錯,試圖讓醫生承認自己的偽善,這種手段確實太拙劣了。醫生不是會因此而對自己產生動搖的人,更不可能會因此而崩潰。”準確來說,妄圖讓江奕奕因此而崩潰,這一點本身就十分匪夷所思。


  異常者注視著江奕奕,更準確來說,是欣賞著江奕奕。


  欣賞著他所遇到的,最完美的獵物。


  無法動搖的堅定意誌,毫無漏洞的自洽邏輯,以及高尚的道德品質,跟星獄格格不入,跟能力者格格不入,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異常者咧嘴笑了起來,在黑夜裏,白色的牙齒依舊十分醒目:“差點忘記了這場談話最初的目的,醫生想讓我做什麽?”


  他的話題轉的太突兀,怎麽看都像是有所圖謀。


  而江奕奕對接下來的對話,甚至對方的回答都已然有所預料。


  這是一個多餘的問題,因為對方的執念已經無比清楚的展現在江奕奕麵前了。


  但對話到了這個地步,掩飾自己的目的或者說幹脆放棄這場談話,才是最糟糕的選擇——在他們麵前退縮,隻會將真正在意的東西暴露在對方麵前,為自己留下不知道最終會發酵成什麽模樣的隱患。


  “你的執念是什麽?”


  異常者笑了起來,暢快的笑了起來:“醫生明知故問啊,我的執念……”


  他愉悅道:“我的執念當然是,讓醫生直麵自己最真實的那一麵。”


  “不管醫生為什麽提出這個問題,我都開始感謝醫生的敵人了。”異常者笑彎了眼:“怪不得醫生沒跟死神談攏。”


  “那家夥極端厭世,他的執念是想醫生殺了他吧?”


  異常者替江奕奕苦惱道:“那一定很讓醫生為難。”


  “不過現在醫生不用為難了,因為我的執念比他糟糕多了。”


  “他隻想讓醫生殺了他,而我想讓醫生……”


  異常者眼睛裏的光遠比室內亮起的一盞盞光更亮,像是某種鎖定了獵物的猛獸,在黑夜裏瞳孔一片黑暗,冰冷且毫無感情。


  “而我想讓醫生,殺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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