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最底層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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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了不起的舉動。”
僅憑思考,完全無法想象他們究竟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
簡思輕描淡寫的描述中所說的一切,在上一周目,隻要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
他們沒有多餘的機會,來賭失敗後的下周目,遊戲係統會什麽都不做,讓一周目重現,讓他們有再一次聚集在一起,改變這一切的機會。
所以,他們必須在一周目完成一切,在遊戲重啟之前,完成以生命為代價的縝密布置,才能在此刻得到跟江奕奕說出這一切的機會。
超出想象的一切,是上周目,所有人竭盡全力抓住唯一的機會,換來此刻的輕描淡寫。
不是誰都有勇氣用死亡驗證這一切;更不是誰都能在觸手可及的成功和荒謬到需要重新開始的結論之間,選擇後者。
江奕奕所不知曉的一周目,並不比正在進行的二周目遜色分毫,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有一周目的存在,才會發生眼下的一切。
“不是你們,是我們。”簡思糾正他的話:“算不上了不起,畢竟做出這一切的人是我們——李一河,我,還有你。”
他笑起來時,整個室內都被笑容照亮了:“人類智商的極限,能力者中唯一的例外,以及本不該存在的玩家,如果連我們都無法做到,那隻能證明它根本不可能被完成。”
江奕奕被說服了,他把多餘的感歎拋到一旁,將跑偏的話題再一次拽回。
“既然白滄不是合作者的原因,是因為精神異常無法合作,”江奕奕得出了結論:“也就是說,你不具有讓失控的能力者平靜下來的能力?”
“這種問題,我建議你問李一河。”
簡思將垂下的幾縷發絲重新撩起,漫不經心道:“結合我們的特殊之處形成的能力,跟原本的能力存在差異,除去李一河之外,我不覺得有人能給出準確的答案。”
“但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應該隻有兩個回答,能或者不能。”
“沒錯,上周目的我不能做到這一點。”
簡思停下話,猶豫著怎麽才能準確的跟江奕奕解釋清楚:“但我確定,我能對能力者的失控狀態產生影響。”
“所以,上周目的我做不到這一點,不代表‘緩解能力者的失控’不屬於我的能力。”
“你知道的,那是一個嶄新的世界,無比澎湃的能量,而我所擁有的,僅僅是千萬分之一。”
江奕奕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周目你之所以無法讓失控的能力者平靜下來,是因為你不夠強?”
簡思攤手:“我更願意承認,是因為我所擁有的能量不夠,或者說,我跟它的融合度沒有你跟它的融合度高。”
江奕奕得出結論:“歸根到底,還是你太弱。”
簡思當機立斷:“這個話題到此為止,說點其他的。”
江奕奕從善如流,改變了話題:“所以新世界是什麽?或者說,它究竟能做到什麽程度?”
“我尚未挖掘出它所有的潛能,”簡思並不介意承認這一點:“畢竟,你也清楚,那是一個嶄新的新世界——而我僅僅隻是一個天才,人力有盡時,在所難免。”
江奕奕注視著坦然說出“我僅僅隻是一個天才”的簡思,原本總是浮現出茫然,像是隨時會受驚,哪怕如此美貌,依舊很難讓人在意的簡思,在一周目的簡思出現後,變成了另一個人。
一個誰也不會忽視的危險品,隻需看上一眼,就能窺見對方曾經的人生——無比耀眼璀璨的過去,才能讓對方在此刻,熠熠生輝。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現在的簡思,才與他的外貌相匹配。
所以說,他本該是這個模樣,而不是懦弱無能,甚至無法主宰自己命運的弱者。
二周目的遊戲扭曲了這一切。
簡思仍在繼續:“至於它能做到什麽地步,其實很簡單——它是能力者之所以成為能力者的原因,它能做到能力者所能做到的一切,甚至超出他們的想象。”
“限製它的是我,是人類本身。”
簡思看向江奕奕:“但你曾展現過的某些能力,是能力者未曾具有的——你對能力者特殊的吸引力,以及讓能力者從失控狀態脫離的能力。”
“這不是憑空出現的。”簡思注視著江奕奕:“在一周目時,你對能力者所具有的特殊吸引力就有所征兆了。”
“隻是它遠沒有這周目如此強大,足以讓所有能力者清楚感受到它的存在,並完全無法拒絕。”
簡思知曉江奕奕要問什麽,在他開口之前,豎起食指輕輕晃了晃:“至於你為什麽如此特殊,‘不該存在的玩家’這一點本身就是一個答案。”
“你最特殊的地方,不是你對能力者的吸引力,而是你進入了這個遊戲。”
江奕奕將原本的問題咽了回去,簡思流暢且直擊問題本質的回答,讓他意識到了被他忽視的另一點——所有能力者都是天才,而簡思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從未懦弱,也從未弱小。
江奕奕的思緒停頓兩秒,將所有因此而生出的情緒壓製在最深處,繼續道:“星獄關於我的資料裏,有一行描述是:其他人所產生的不正常的絕對忠誠。”
他停頓了下:“比如說魔術師,他選擇背叛星獄,成為‘我的人’。”
簡思對他的話感到詫異:“所以,連你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選擇了忠誠?”
江奕奕的描述十分嚴謹:“我確定,心理學……不,新世界這個能力發揮了作用。”
他坦然道:“但至於它是怎麽做到的,”江奕奕學著簡思的模樣攤手道:“它跟我的聯係沒有那麽緊密。”
簡思的表情開始複雜:“這很合理,畢竟我才是那個承擔能量來源的中轉站。”
“我付出代價,”簡思:“而你使用它。”
“這聽起來不像是一個好的比喻。”
“你確定還要繼續糾結這些?”與他話裏的催促含義相反的是,簡思依舊慢悠悠的道:“時間所剩不多,讓我們關注重點?”
“關於接下來該怎麽做。”簡思坐正身體,一本正經的對江奕奕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這個世界上無法得到答案的問題數不勝數,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算少。”
“拘泥於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沒有任何意義,更重要的是,在我們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裏,我們要如何……”簡思的語氣幾近斬釘截鐵:“毀滅它。”
江奕奕低笑了一聲,如他所願,將話題轉了回去:“接下來怎麽做?不早已擺在我們麵前了嗎?”
江奕奕從未懷疑過這一點,在他們走到這一步的時候,擺在他們麵前的隻有唯一一個選擇。
簡思頷首,理解他的未盡之語:“借由你身為玩家的特殊性,打出這個遊戲的真結局——不管真結局是什麽,至少它的出現,意味著這個遊戲必然會發生某種變化,而這個變化,就是我們在無盡輪回裏唯一能利用的機會——然後,用新世界,徹底擊潰它。”
“這就是李一河的計劃,將所有賭注壓在你身上的豪賭。”
簡思語速加快幾分:“教授的隱藏結局,是你在上周目意外開啟的,但之後之所以沒有開啟剩下的隱藏結局,是計劃需要。”
“李一河判斷,隱藏結局有極大的可能會成為下一周目的變數。”簡思停頓了下來:“他判斷的沒錯,教授成為了引導者,死在了一開始。”
簡思語氣低沉不過兩秒,又轉瞬恢複了正常:“不過,鑒於他在計劃裏的用處不大,所以死了就死了吧。”
“你知道的,魔鬼總是要下地獄的。”
江奕奕看向簡思:“包括你?”
簡思笑起來時好看極了,不管在哪種情況下,看到這樣一張臉,任何人都不可避免的會產生精神愉悅的感受——畢竟人類對美的欣賞是共通的。
“包括我。”簡思朝江奕奕眨了眨眼:“如果說,在這裏,有誰不用下地獄,那也隻有你。”
他注視著江奕奕,眼底浮動著清晰的笑意:“你對自己的道德約束,足以照亮此處的深淵。”
江奕奕眉梢微動,還沒開口,簡思接著話茬繼續道:“我想,他們注視著你的原因,跟我注視你時的原因相同。”
他拉近了跟江奕奕的距離,專注的注視著另一雙眼睛:“怎麽會有人在地獄裏,依舊不染塵埃呢?”
“想靠近,又想染黑它。”
簡思露出了堪稱純粹的笑——像是壓根不知曉自己在說什麽危險的話般的純粹:“但上周目,誰也沒成功,而這周目,誰也沒有你強。”
他的聲音稍低,顯出幾分歎息:“越是無法做到,就越是無法挪開視線。”
“我們永遠在追逐鮮血和死亡,但你遠比它更遙不可及。”
江奕奕跟他對視。
在片刻,或許是幾分鍾後,簡思挪開了視線,懶洋洋的坐回沙發。
他拖著長音,收斂銳利鋒芒:“之前每一次,你都會推開我。”
“但這一次我沒有。”
簡思晃悠的腳一頓,喉結微動,視線挪回到了江奕奕身上,在他的臉上停頓。
江奕奕坐的端正,與簡思記憶裏的模樣毫無區別,就好似這兩周目的時光流逝並沒有改變他一絲一毫——但簡思十分清楚,這是錯覺。
沒有人會永恒不變,變化早已存在,隻是太過細微,以至於無法被輕易察覺。
江奕奕朝簡思笑了笑,簡思方才那些話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畢竟這對能力者在他麵前的表現來說,甚至算不上什麽。
他如此說道:“喜歡是值得被珍惜的存在。”
被珍惜的存在?
簡思在些微停頓後,往後挪了挪,恢複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篤定道:“有人教會了你這一點。”
“不是有人,是你們所有人。”江奕奕看向緊閉的房門,似乎能聽見門外吵鬧不休的聲音。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但毫無疑問,你們喜歡我。”
雖然他們與常人不同,雖然他們奇怪又詭異,雖然他們是一把沾著鮮血的刀鋒,會在靠得過近時,留下致命的傷口——但他們傷不到他,不是嗎?
這些人,不管是被什麽影響,將視線落到江奕奕身上。
他們的喜歡是如此真摯且熱烈,帶著鮮血淋漓的恫嚇,用常人無法理解的一切,注視著江奕奕。
“我總是很難理解你在想什麽。”
簡思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這群家夥,可不是會因為喜歡就束手就擒的傻.逼,他們的喜歡,隻會變成最鋒利的利刃,讓死亡和瘋狂常伴你左右。”
“這一點,教授早已告知了我。”
簡思眯起眼,意識到了什麽:“二周目的教授,做了什麽?”
江奕奕轉述教授的話:“我們所能給予你的,隻有這些比詛咒更糟糕的東西。”
簡思瞬間領悟話裏的未盡之意:“他給了你什麽?我是說,除了他扭曲的愛之外,還有什麽?”
“一個buff,他們會追逐我,為我而瘋狂,成為我最忠實的擁躉,將危險和死亡獻給我。”
“這不是他的能力。”簡思說完後,停頓兩秒,忽而明白過來:“這是他的提醒。”
“在層層限製之中,無數規則之內,身為引導者,在當時,唯一能給予你的提醒。”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江奕奕看向簡思:“所以,他在提醒什麽?”
簡思秒答:“去問李一河。”
“你不覺得連嚐試都不嚐試,直接放棄……”
“但如果你放著全世界最聰明的大腦不用,試圖自己得出答案,那更愚蠢。”
在些微沉默後,江奕奕轉移話題:“所以,你還有多少時間?”
“這個話題轉移的有失你以往的水準,”簡思順著他的話題道:“我覺得時間足夠充裕。”
“你想見見他們嗎?”江奕奕側頭看了眼緊閉的門:“見見這周目的能力者們。”
“我不覺得他們會有任何變化。”簡思平靜的語氣裏透著對他們的了解:“而且我看完了那些記憶。”
“比起那些家夥,我更想和你多聊一會。”簡思平靜道:“我們很久沒見了。”
江奕奕沒有拒絕的理由:“你想聊點什麽?”
簡思思索了幾秒:“你最初問的幾個問題,我還沒回答。比如說,為什麽這周目的空越澤,不算是我們的合作者。”
“我大概能猜到原因。”江奕奕接上話茬:“畢竟他如此謹慎。”
“謹慎不隻是唯一的原因,他習慣主導一切,”簡思看向江奕奕:“而我們已經有了一位主導者。”
“如果再重複一遍上周目邀請他加入的所有行為……”簡思更正道:“或者說,互相博弈直至他被說服的過程,那會無比浪費時間。”
“空越澤是一個很難應付的人,不管是作為合作者,還是作為敵人。”簡思不緊不慢的道:“比起重複上周目的博弈過程,我覺得你這周目的選擇十分明智。”
“我們沒必要跟他達成徹底的合作,一個簡單的由我們主導的合作,就足以實現他所有的價值。”簡思說道這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一定不會想知道空越澤的掌控欲有多強。”
“事實上,我覺得這取決於你對他來說,有多少可利用價值。”
江奕奕回憶了下前不久才結束的對話:“如果你的可利用價值超出了他的想象的話,那他也能讓你如沐春風。”
“雖然不可避免的存在無數試探和窺探,但至少不用變成日常博弈的局麵。”
簡思顯然對這一點感觸極深:“有些人看起來遠比能力者正常,但實際上,他們的瘋狂,遠遠超出想象。”
“空越澤讓我對理想主義者產生了陰影,甚至覺得這群人全是怪物。”簡思:“我們最多是不可控的瘋狂,但他們卻是一群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究竟有多瘋狂的怪物。”
江奕奕對這一點沒有什麽感觸——畢竟他也曾被空越澤評價為,理想主義者。
他想起了被他們遺忘的另一點:“林異成為了能力者。”
“注視著深淵的人,最終也會變成新的深淵。”簡思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新世界’是一種能力,但歸根到底,它依舊是一種物質,一種覬覦著這個世界的物質。”
江奕奕:“所以被汙染?”
簡思更正他的用詞:“是進化。”
“這兩個詞……”也能被歸為一類。
在江奕奕說完這句話之前,門被敲響了。
作者有話要說:“借由你身為玩家的特殊性,打出這個遊戲的真結局——不管真結局是什麽,至少它的出現,意味著這個遊戲必然會發生某種變化,而這個變化,就是我們在無盡輪回裏唯一能利用的機會——然後,用新世界,徹底擊潰它。”
這就是他們上周目定下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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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感情戲似乎無法拯救了。
在放棄塞感情線的邊緣徘徊……
讓江奕奕談戀愛真的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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