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最底層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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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類的互動本身就無法脫離對話單獨存在,不是嗎?”
空越澤步入擁擠的室內,他環顧了一圈或坐或站的能力者,在諸多熟悉麵孔的注視下,朝江奕奕走去。
“不管是通知還是什麽……”
空越澤話還沒說完,在他邁步越過異常者時,對方忽而輕巧的伸出了手,眨眼間,空中晃出一片殘影,伴隨著突然響起的淩厲風聲——對方的手停了下來。
不是異常者主動停手,而是空越澤輕鬆的按住了他的手。
而一直到這場短暫交鋒落下帷幕,空越澤越過異常者,繼續前行。
江奕奕才反應過來,方才那一刹那的交鋒。
起源靠在門口旁觀這一幕,嘲笑異常者:“說了多少遍了,你打不過他,別說他了,連死神你都打不過……”
異常者低垂的腦袋換了個方向,瞥了一眼起源,然後小步小步的朝對方的方向挪動。
起源反應飛快的往後退,退出了1-003,嘴上仍不甘示弱:“裏麵空間太小,妨礙我發揮,咱們來這裏過過手……”
“點到為止。”十分清楚能力者有多容易失控的江奕奕補充了一句:“別殺人。”
異常者一聲不吭的繼續挪動,倒是起源停下腳步嘟囔了一句:“我倒是想分出勝負。”
“不過在被壓製能力之後,單憑技巧,他們之間不存在殺死另一個人的可能性。”空越澤接過話茬,邊走邊道:“除非是死神,他是在場唯一一個例外。”
他的目光落在死神身上,死神低頭撿起丟在地上的劍,看向空越澤。
視線相接,空越澤停下了腳步。
死神抱著劍,坐在江奕奕腳邊,盯著空越澤看,顯然並不是持以友好的態度。
“我記得醫生之前跟死神接觸過。”空越澤停在原地,對江奕奕道:“醫生見過死神揮劍嗎?”
江奕奕印象深刻:“驚才絕豔。”
“死神之所以叫死神,是因為名副其實。”
哪怕處於明顯不友好的環境中,空越澤語氣依舊輕鬆,帶著足以讓人信服的篤定:“隻要他手裏有兵器,他就是死神。”
空越澤稍稍停頓,沒等到江奕奕接茬,自顧自繼續道:“醫生想就這樣跟我對話?”
“我無所謂。”
江奕奕不介意——反正沒位置坐的人又不是他。
空越澤確認了江奕奕態度的變化——對方根本沒打算迂回和克製。
準確來說,從空越澤進入一幢之後,江奕奕就在用各種存在彰顯強勢——從能力者獲得的有限自由到放任異常者的試探。
江奕奕眼下的表現更符合星獄最初的判斷。
畢竟,他擁有足夠的底氣,來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而很少有人能在擁有力量之後,像江奕奕之前那樣,如此克製——不管是麵對空越澤,還是麵對李一河。
這兩者,前者一直在底線之間徘徊,而後者本身就極為苛刻。
江奕奕對此的克製,甚至會讓人產生,他是否真的足夠強大的疑惑——當然,這一點並不需要疑惑,毫無疑問,江奕奕的確足夠強大。
他隻是,在擁有力量的同時,還擁有讓人側目的自我約束。
無人知曉約束他的東西究竟是什麽,但毫無疑問,這值得尊重。
但現在,他終於準備放棄約束自己了?
空越澤若有所思的邁步。
鑒於江奕奕身上始終存在的矛盾,這理應有另一個正確答案——如果一個人在擁有力量時,依舊選擇在弱者的挑釁前保持克製,那起碼證明了一點。
在對方眼裏,有些東西,遠比證明自己的強大、發泄無用的怒火更重要。
死神注視著朝他走近的空越澤,握著長劍,站起身。
熟悉的觸感讓他無比平靜。
他對這些冷兵器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天賦,在他握住長劍的時候,他的世界被分割成無數個點,虛化出人影下一步所有的軌跡——對方將會做出的任何應對,都在他的視野之內。
而他隻需要揮出它,就能結束一切。
死神認真了。
不止空越澤能得出這個結論,其他注視著他們的人都能得出這個結論。
江奕奕回憶死神之前揮劍的模樣——隨手一揮,就足以讓他陷入避無可避的絕境;而現在,死神站在原地,握著長劍,卻沒有急著揮劍,而是在認真的等待著時機。
這是一個連死神都需要謹慎對待的敵人。
白滄對空越澤的評價重新浮現在江奕奕眼前,“靠一己之力抵達人類極限的存在”。
在能力者被壓製了能力,重新退回人類極限之後,他們跟空越澤站在了同一起跑線。
空越澤注意到了死神的認真,但他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
死神微抬手,注視著他眼中勾勒的虛影,對方毫無防範,所以他十分確定這一劍的結果。
白滄的視線從死神身上落到了江奕奕身上。
江奕奕接收到了來自對方的催促,中斷了湧動的暗潮:“死神,你坐下。”
死神微抬的手重新垂了下去,他看了眼空越澤,抱著長劍,坐回地毯上,含糊道:“危險。”
江奕奕分外誠實:“我比他危險。”
死神停頓兩秒,好似被戳中了某個笑點,自顧自笑了起來,直至癲狂。
死神是最後一個試圖阻攔空越澤的能力者,他收回了手,就沒有能力者再試圖做些什麽,這讓對方得以順利的走到江奕奕麵前。
空越澤看了眼白滄坐著的椅子。
白滄伸手托腮,跟他對視。
空越澤的表情終於發生了變化,他微微揚眉,有些疑惑:“他們不喜歡我,我能理解,但白滄?我以為我們是一個戰線的?”
在江奕奕投來視線之前,白滄迅速跟他撇清關係:“暫時的合作而已。況且我現在可是醫生最堅定的支持者。”
江奕奕不關心他們的關係,他看完了戲,確定了空越澤的武力值——主要是為了看戲,畢竟空越澤的武力值在解剖平麵上標得明明白白“極端危險”。
“敘舊到此為止,”江奕奕:“星獄太保守了,我不喜歡。”
空越澤張了張嘴,江奕奕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我理解星獄的存在是必要的,但我不喜歡。”
空越澤領會了江奕奕的態度,平靜的等對方說完話。
“我給過你們機會,但你們的反應讓我很失望。”江奕奕語氣平靜:“顯然,你們缺乏足夠的勇氣來改變這一切。”
“我能理解你們所有的做法,所以,我來吧。”江奕奕撩起眼跟空越澤對視:“我來主導這一切。”
空越澤睫毛微垂,中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視:“我想知道……”
“不,你不想。”江奕奕打斷了他的話:“這是通知。”
空越澤換了個問法:“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雖然我說了是通知,但你真的連掙紮都不掙紮一下嗎?
這未免太隨便了吧。
對方如此迅速且自然的接受了這一點,讓江奕奕不由自主的停頓了兩秒。
空越澤從幾乎無法察覺的兩秒停頓裏意識到了什麽,他笑容加深了幾分:“畢竟我現在站在……”他環顧了一圈周遭的能力者們:“你的地盤上,不是嗎?”
江奕奕得出結論:“這是你想要的發展。”他停頓一秒,肯定道:“不一定是你想要的發展,但你一定樂見其成。”
空越澤沒反駁,而是提出了新問題:“醫生希望我反對嗎?”
江奕奕能預見,如果繼續跟空越澤糾結這一點,對話節奏會迅速被對方所掌控,所以他直接中止了這個話題:“你的態度,跟我無關。”
“既然你對這一點沒有意見,那對接下來的配合應該也沒意見?”江奕奕將話題轉回了正題:“我需要你們手上所有跟能力者有關的資料。”
“那資料的數量可能會超出醫生的想象。”空越澤稍稍停頓,提醒江奕奕:“我們之前的合作,確定的範圍是,幫能力者緩解失控狀態。醫生現在準備修改合作內容嗎?”
“如果準備修改的話,或許該通知我一聲?”空越澤:“畢竟我還要配合醫生。”
江奕奕回答的十分謹慎。
“我想糾正他們現在的狀況。”
這句話裏不管哪個詞都十分值得深思,空越澤在“糾正”和“現在的狀況”這兩個詞上稍稍停頓,品出了幾分意味深長的餘韻。
收藏家蹲在角落裏,興致勃勃的道:“是治好我們,對吧?”
空越澤看了眼收藏家,又收回目光。
江奕奕朝他點了點頭,沿著直達終點的道路繼續前行:“基於這一點,我需要李一河。”
空越澤笑道:“沒有人會不需要他。”
“我需要一些‘病人’,還有……”
江奕奕停下話,扭頭看向空越澤,他能從對方身上聞到熟悉的氣息,哪怕被衝刷的十分幹淨,依舊無法在短時間內消散。
顯然,對方在不久前——這個不久前是指幾個小時前——進行了一場充斥鮮血和硝.煙的活動。
江奕奕問出本該在一見麵時就提出的問題:“既然你出現在我麵前……你已經處理完了針對你的那個陰謀?”
“因為涉及的人有點多,所以回來的晚了些。”空越澤一筆帶過讓他忙碌了許久的事:“但已經結束了。”
江奕奕不關心他身上發生了什麽,確認這周目不會因為對方的死亡而突然進入死亡結局,開啟第三周目之後,江奕奕提出了下一個要求:“一個屬於外界的、不受幹擾的、絕對安靜的獨立空間。”
空越澤露出意外的表情:“星獄無法滿足這一點嗎?”從某個角度來說,星獄無比符合江奕奕的要求。
“這裏的人太多了。”江奕奕輕描淡寫道:“星獄留下的痕跡也太深刻了。”
“我需要一個幹淨的獨立空間。”
江奕奕稍稍停頓,想起了另一件事:“我記得我的服刑期快滿了?”
空越澤這次沉默的有些久,顯然這個要求超出了他的預計,以至於他思考了兩秒——換句話說,之前那些果然是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江奕奕盯著他看,發現自己並不意外這一點,畢竟這是個隻要他一死,就會進入死亡結局的重要npc……
熟悉的觸感從手上傳來,拽回江奕奕的思緒,他側頭看向白滄,目光落在相握的手上。
白滄的指尖在江奕奕手上輕點,隨意的不像是在傳遞什麽暗號,更像隻是想觸碰江奕奕而已。
江奕奕等了兩秒,沒等到對方的解釋,目光上移到白滄的臉上。
視線相接,江奕奕順著白滄的視線看去,跟注視著他們的空越澤對上了目光。
現場突然有些沉默。
“之前,小個子跟我說,白滄跟你……”空越澤斟酌著詞匯:“我還以為隻是突發性的性.吸引,但現在看來……”
白滄鬆開手:“怎麽會有人不喜歡醫生呢?”
“我隻是特別喜歡醫生而已。”
空越澤頷首,示意自己了解了這一點,然後岔開了話題:“既然醫生有這個需求,那我們會盡量配合醫生。”
江奕奕的視線在空越澤和白滄之間來回。
李一河在談起空越澤時,突然將問題拋給白滄的場景浮現在江奕奕腦海——【“不過,關於空越澤,白滄你沒什麽想說的?”】。
多此一舉的行為,隻要一個原因,李一河覺得白滄應該對空越澤有更清晰的認知。
考慮到白滄跟空越澤是星獄和能力者之所以維持在眼下這個微妙穩定狀態的原因,那他們的關係更特殊一點,似乎並不讓人意外。
江奕奕得出結論,收回目光道:“剩下的要求,等後續再說。”
空越澤並不意外江奕奕的有所保留。
“醫生可以走特殊條例,因對星獄有突出貢獻,特此批準,縮短刑期出獄。”
“至於位於外界的獨立空間……”空越澤征詢江奕奕的意見:“一個療養院,醫生你覺得怎麽樣?”
“可以有監控,但必須對外;可以有星獄的人,但必須讓我知道且控製數量;”江奕奕提出要求:“我要的是一個不受幹擾的、絕對安靜的獨立空間。”
“既然由醫生主導,那我們肯定會配合。”空越澤的語調仍是一派輕鬆:“畢竟,歸根到底,我們都是為了能力者。”
“我們目標一致不是嗎?”
恰恰相反,江奕奕可以確定,他們的最終目的都不是為了能力者。
空越澤是為了人類進化的方向,而江奕奕是為了摧毀這個遊戲。
能力者,隻是恰巧位於其中的關鍵因素。
但巧合的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確實都是為了能力者。
想要確定並進一步接觸人類進化的方向,隻有能力者是唯一的途徑,空越澤比誰都希望,有人可以打破這個僵局,對能力者的現狀產生影響——隻需要一個落腳點,他們就能再進一步。
而對江奕奕來說,他覺得應該糾正,所以他想去做,這就足夠了。
他能改變這一切,那為什麽不呢?
如果江奕奕一切行為的落腳點,都隻是為了達成目的。
那這就不是江奕奕了。
更何況……江奕奕看了眼人物麵板,他沒忘記他還掛著一個2/7的隱藏結局。
雖然江奕奕並不打算打出那七個隱藏結局,畢竟打出真結局對他毫無用處——難道就為了開啟三周目,再重新體驗一遍這個遊戲?
當然如果真結局有用的話,他也不介意順便打出真結局——就以能力者的表現來看,江奕奕不覺得打出幾個隱藏結局會花費他多少時間。
江奕奕對實現摧毀這個遊戲,有著簡單且明確的方向——一周目的失敗。
江奕奕不知曉一周目發生了什麽——教授給予了他跟一周目有關的隻言片語,至於這些信息的可信度……
教授當然沒有撒謊的必要——但如果遊戲係統能做到扭曲認知,抹除教授腦海裏跟劇情無關的記憶的話,那它能篡改記憶,也不會讓人意外。
江奕奕了解他自己,他會失敗並不讓人意外,畢竟一次成功確實強人所難。
但他不會失敗的如此沒有價值。
事實上,這個二周目根本就不該存在。
就算江奕奕隻是普通人,就算江奕奕沒有心理學和解剖與重組,就算江奕奕一開局就在最底層,那又有什麽影響呢?
他依舊是江奕奕。
所以,江奕奕十分確定,之所以會存在二周目,隻有一個原因——他們必須重新開始遊戲,才能徹底摧毀它。
所以,才會有二周目的存在。
不是因為一周目的江奕奕遭遇了失敗,而是因為一周目的江奕奕選擇了失敗。
白滄所轉述的蔣一的話,重新浮現在江奕奕眼前。
【“他說,他是另一個你,他存在的所有意義,就是為了等你來到這裏。”】
【“世界將因你而改變,新世界終將到來。”】
新世界終將到來?
新世界這個詞出現的頻率很多,但其實隻在幾個人話裏出現過,分別是教授,白滄,林異,魔術師,李一河以及假麵。
教授是上周目的知情者,白滄是轉述蔣一的話,唯有林異,魔術師,李一河,假麵他們之所以說出這個詞,是因為“心理學”的影響。
毫無疑問,它跟“心理學”有關。
“心理學”這個能力的真正主人,他上周目的合作者,才是這一切的答案。
對方是誰,江奕奕並不清楚,但江奕奕清楚一點,他一定在星獄。
或者說,就在江奕奕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之所以存在二周目,不是因為一周目的江奕奕遭遇了失敗,而是因為一周目的江奕奕選擇了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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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理解。
為什麽江奕奕能從【“世界將因你而改變,新世界終將到來。”】這句話裏得出,心理學的主人是他上周目的合作者這一點。
因為這句話是蔣一說的,而他是上周目的江奕奕。
這是蔣一留給他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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