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最底層13
我當大佬的那些年最新章節
一幢難得這麽熱鬧。
來來往往的獄警在1-003房間內外全副武裝,收集現場遺留的線索,在一群深色製服中顯得格外顯眼的白大褂們站在屍體旁,對教授的死因進行更深入的調查和研究。
守門人站在門口,沉默的注視著1-002,與其說是在思考什麽,倒不如說是在警戒著隨時可能出現的醫生。
魔術師倒沒站在外麵,他蹲在醫療組長旁邊——一個小小的巧合,五層的醫療組長,綽號也叫醫生,這是一件乍一想不可能,但仔細一想又理所當然的事情。
畢竟誰也無法預知會有第二個醫生來到五層,所以撞綽號這種事情,在所難免。
但一般情況下,出現兩個相同綽號的人,那其中一個會自然的被改成另一個綽號。
但現在的問題是……誰敢幫他們換綽號?
叫錯醫生的綽號,怕不是想死?
所以,目前,這個小小的巧合仍在微妙的醞釀中,並沒有造成更大的影響。
魔術師盯著醫療組長不急不緩解剖屍體的動作看了半晌,直到對方停下手,宣告結束,才開口問道:“怎麽樣?醫生?”
醫療組長站起身,朝身後看了眼。
另一個白大褂迅速遞上一團清潔劑,而其他白大褂則一擁而上將屍體搬到擔架上,帶著它迅速從一幢撤離——更進一步的檢測需要在儀器的協助下進行,在醫療組長解剖完成之後,他們就沒有在這裏停留的必要。
更何況一幢本身就屬於高危區域,是他們平時根本不會涉足的地方。
白大褂們一走,現場瞬間空曠了許多,隻留下醫療組長和他身後另一個大眾臉的醫生。
清潔劑在醫療組長手上打轉,他沒急著回答魔術師的問題,站起身,先看了眼守門人緊盯著的1-002。
“是自殺。懷揣著必死的決心,不留絲毫餘地的死亡方式,跟我之前看的一個屍檢報告很像。”
守門人扭頭看向醫療組長。
醫療組長擦幹手,微微用力,清潔劑在他手中被捏碎,完整的球狀在被捏碎後迅速從膠態轉變成了氣態,消弭於空氣中,不留絲毫痕跡。
“對方也是懷揣著讓人驚歎的必死決心,自殺的。”
“獨狼?”魔術師接茬道:“這麽說來,這兩個死者也確實都跟醫生……”
醫療組長扭頭看了他一眼。
魔術師改口道:“跟江奕奕有過接觸,甚至可以說,他們見到的最後一個人都是江奕奕。”他征詢醫療組長道:“醫生,你覺得,這可能是心理暗示導致的嗎?”
“一般情況下,我會告訴你,心理暗示絕對做不到這個地步。”醫療組長看向緊閉的1-003房間,露出無法掩飾的興致盎然:“但鑒於能力者的存在,在對方的能力尚未明確之前,我不否定存在這個可能性。”
他的視線一轉,落在了守門人身上:“守門人,你判斷失誤?”
“你給了他特權……”醫療組長眯起眼,打量守門人:“鑒於江奕奕的危險性如此之高,我有資格懷疑你沒有做出這個決定的權利。”
“在繼續討論這些之前,不如我們先換個地方?”魔術師在氣氛僵持前,插話道:“畢竟,這裏屬於一幢。”
不僅是死神知曉一幢的隔音效果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魔術師他們也同樣清楚著這一點——任何在一幢走廊裏的對話都不具有保密性,因為一幢的住戶都能清楚的聽見。
人群迅速撤離了1-003,一幢重新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但在平靜的深淵下,那些極為微弱的波動,或許永遠不會為人所知——唯有生存於其中的存在,才會清楚,在那股平靜下究竟有多少亂流正在湧動。
教授的死,不管是對星獄還是對能力者們來說,都關係重大。
事實上,由他的死而引發的一係列反應正在醞釀之中,隻等一個合適的機會浮現在人們麵前。
雖然並沒有直言,但一幢的房間排序在某種程度上證明了他們的危險性。
而如今,1-003房間的教授悄無聲息的選擇了自殺。
“這會讓他們瘋狂的。”
說到這裏,狹小空間內,魔術師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對麵無表情的守門人和醫療組長道:“失去了教授這道保險栓,他們之前有多克製,之後就會有多瘋狂。”
“彈簧理論,被壓的越深,反彈時的力量也就越大。”魔術師語速飛快:“接下來,一幢的事態會進一步失控。”
“不用這麽激動,”醫療組長慢吞吞道:“這不是我們今天要討論的重點……”
魔術師被他噎了個正著,但鑒於對方的職權都高於他,他選擇閉上嘴,看向守門人。
守門人依舊麵無表情:“那醫生說說你的判斷吧。”
得,守門人也沒有要站在他這邊的意思,魔術師拉回方才被他一激動踹掉的椅子,重新坐了回去。
醫療組長沒起身,就著坐著的姿勢道:“根據死者致命傷的情況來看,毫無疑問是自殺,至於他選擇自殺的原因是否和其他人有關……”
他拖長了聲音:“那需要我跟嫌疑人進一步接觸,確定對方的能力之後,才能做出判斷。”
“不行。”守門人直接拒絕了他:“你沒收到最新規定的通知?”
“除去我和魔術師之外,任何獄警,不得在沒得到許可的情況下,跟醫生進行任何意義上的接觸——包括視線接觸。”
醫療組長“哦”了一聲,對他的頑固絲毫不覺意外——守門人素來如此。
“這一次,如果不是安裝在一幢的人體狀態監測儀器檢測到1-003內生命特征發生高危變化……”
醫療組長瞥了眼守門人,停下話:“既然如此,那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他自殺的意誌十分堅定,動手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猶豫,整個過程中沒有第二個人插手……”醫療組長慢吞吞道:“排除能力這個因素,現在就可以結案了。”
守門人不意外他的判斷,他看向魔術師,示意對方跟醫療組長解釋點有用的東西。
“醫生的能力……”魔術師顯得有些猶豫:“目前資料上的判斷是,疑似具有心理操縱、催眠這兩個方向的可能。”
“但進一步確認的步驟還沒開始……”魔術師眉梢微皺:“收容流程卡在第一步,關於確認醫生的行為準則這一項步驟始終沒有進展。”
“在不確定醫生動手的底線前,任何進一步試探對方能力的具體行為,都可能導致醫生失控。”
魔術師眉梢徹底緊鎖:“雖然醫生最出名的是,疑似操縱敵人自殺,但根據我們的判斷,這不是醫生最可怕的地方。”
他抽出那疊厚厚的資料裏的三張資料,推到醫療組長麵前。
“瘋子,林異,簡思。”他挨個點了點這三人的名字:“他們對醫生不正常的忠誠,才是我們關注的重點。”
醫療組長眉梢微動,伸手拿過資料。
“如果試探失控的後果僅僅是死亡,那我們不會止步於此。”魔術師的語氣裏少了浮誇,變得無比慎重:“但我們懷疑,醫生真正擅長的不是操縱死亡。”
醫療組長看完了資料,若有所思:“不正常的忠誠?”
“準確來說,是超乎想象的忠誠。”
魔術師更正道:“足以讓身為間諜的林異背叛培養他的組織,堅定的站在醫生身旁的忠誠;足以讓出身星艦軍瘋子不表露任何異常的忠誠;足以讓身為普通人的簡思正麵對上可以碾壓他的存在而不退縮的忠誠。”
“但判斷這種超乎想象的忠誠是因為醫生的能力,還是因為他們自發的選擇……”醫療組長停下話,思考了幾秒:“並不容易。”
“事實上,十分困難。”魔術師讚同了他的話:“鑒於醫生具有超乎想象的人格魅力這一點。”
“我已經清楚了收容醫生的難度。”醫療組長看了眼守門人:“所以,現在的問題是,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辦?”
他身體前傾,顯出幾分侵略性:“星獄長怎麽說?”
守門人的表情紋絲不動:“星獄長帶隊去搜尋能力者,暫時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醫療組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往後一靠,靠著椅子慢悠悠道:“守門人,我們搭檔多久了?”
守門人沒回答他的問題。
“怎麽說也有十來年了吧?”他哼哼了兩聲:“要是沒有星獄長的允許,你敢讓江奕奕接觸其他能力者?”
守門人板著臉,不接茬。
“行吧,就你們管理者對星獄長忠心耿耿,我們這些醫療組的,都是虎視眈眈的敵人,行了吧?”
“我沒這麽說。”守門人隻說了這麽一句,就將帶開了話題:“關於醫生接下來的安排,我們需要激進一點。”
魔術師頓時坐正,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守門人。
醫療組長眉梢微揚:“激進一點?你打算跳過步驟?直接試探江奕奕的能力?”
“不管教授的死跟醫生有沒有關係。”守門人想了想更正道:“準確來說,這兩者一定有關聯。”
“就按照失控傷人處理。”
魔術師身體前傾了幾度:“你的意思是?”
“送去北區,一直到確定失控狀態恢複為止。”
魔術師身體再度前傾,桌子在他不自覺的動作下,發出在地麵挪動的拖拉聲。
“是不是有點太激進了?北區的情況你也知道。”
魔術師對江奕奕有初步的判斷,故而愈發擔憂:“我倒不是擔心醫生,主要是擔心其他人。”
“那些家夥全都處於失控狀態。”魔術師語重心長道:“根本不可能克製住自己,再加上北區特殊的布局,和江奕奕的能力,我怕……”
魔術師露出個牙疼的表情:“到時候的發展會超出我們的想象。”
醫療組長也不讚同守門人的這個提議:“太激進了,江奕奕的能力這麽特殊,如果死在北區的話,損失未免太大了。”
死在北區……
魔術師的動作一頓,提醒醫療組長:“醫生住在1-002.”
“我反對。”
醫療組長沒分給魔術師任何視線,注視著守門人道:“鑒於江奕奕“正常活著”的價值遠高於其他狀態,我建議對他進行試探性收容。”
“我反對。”
魔術師緊接著道:“鑒於醫生能力的特殊性以及基本資料的缺失,我建議在完善基礎資料後,再進行針對性收容。”
換句話說,他也不讚同守門人送江奕奕去北區的提議。
“反對無效。”守門人平靜的否決了他們的反對:“鑒於教授的死亡,對江奕奕進行試探性收容的行為危險性過高,不具有可操作性。”
“而且我也不覺得,試探性收容能得到有效的結果。”
守門人的目光在魔術師和醫療組長之間晃了一圈:“既然你們清楚醫生的特殊性,那就該清楚,用對待進化不完全的能力者的方式來對待醫生,是錯誤的選擇。”
“他不存在思維病變,沒有任何可以介入的縫隙,也不存在任何可利用的破綻。”守門人平靜道:“他沒有弱點,沒有喜好,沒有缺點,在正常狀態下,試圖收容醫生的舉動,隻會導致收容失敗。”
“所以,我們必須製造一個不正常的狀態?”魔術師反應飛快:“來獲得一個機會?”
“哪怕是教授,他也仍存在思維病變導致的破綻。”
守門人眉梢未動,繼續道:“他對危險的渴望和追求,超越了一切,所以,哪怕當初一度收容失敗,但最終我們還是成功跟教授達成了收容協議。”
“我們給教授提供和不同能力者接觸的機會,而教授幫我們穩定能力者的狀態。”守門人平靜道:“在此基礎上,他會有限的配合我們對其進行能力的研究和測試。”
“一個不算成功的收容。”醫療組長評價道:“但對於教授來說,已經算是出乎意料的收獲了,尤其是他成為了“保險栓”之後的表現,降低了能力者失控的頻率。”
“醫生能成為下一個教授。”守門人:“或者說,他遠比教授更出色。”
“教授擅長心理學,但醫生的能力就是心理學。”
“如果能達成收容協議,當然是最好的選擇。”醫療組長提醒守門人:“但問題在於,醫生遠比教授更不可控。”
魔術師插話道:“根據我的觀察,我有一個初步的判斷……”
他猶豫了幾秒,看了眼在場的其他兩個人——這種初步的判斷還需要進一步的測試,起碼從江奕奕身上得到兩次以上的相同驗證之後,才能被判斷屬實。
但問題是江奕奕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在之前,每一次星獄對江奕奕進行的委婉甚至無法察覺的驗證,都得到了不同的答案。
從二層到四層,他們一度陷入了得出對江奕奕的判斷-進行試探-試探結果與判斷矛盾-重新得出判斷-再度進行試探-再度矛盾的不斷輪回中。
守門人等了兩秒,問道:“結論?”
“極度謹慎,這是已經被驗證判斷。”
“我想重點說的是醫生所有行為的一切基準。”
守門人稍稍前傾了幾度。
“鑒於醫生一係列的行為以及他曾經說過的那些話……”
魔術師抽出幾張資料——如果江奕奕有幸得見的話,就會發現,這些資料幾乎記載了他入獄之後的所有行為和對話。
“我標出了幾個重點。”魔術師將一頁標紅的資料遞給守門人:“【為我高尚的道德標準歡呼吧。】”
“以及反複出現的,【預設我的立場時,記住一點,我是個好人。】”
“我想說的這個基準是,擁有高尚道德標準的好人。”魔術師知道自己的話十分荒誕,所以加快了語速道:“抽離與醫生有關的死亡,對焦曾經發生的事實。”
“他從不違背承諾——起碼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曾違背了承諾。”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都曾救過瘋子、林異和簡思——當然同樣,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我們暫且不將那些他救人的過程中其他人的死亡記在醫生身上。”
“最後,他沒殺過人——起碼我們能確認,他沒親手動過手,自殺和他殺暫時被排除在外。”
醫療組長品了品這段將無數與醫生相關的死亡排除在外的結論,得出極為客觀的評價:“你排除的東西還挺多。”
“而且你應該清楚,這幾點也可以用你最開頭的那個已經被驗證的判斷來解釋吧?”
醫療組長平靜道:“因為極度謹慎,所以他不會留下任何足以讓他“所謂的高尚道德標準”蒙塵的把柄,所以你能得出他的行為基準是好人的結論。”
“所以,在“好人”是醫生的行為標準的同時,我判斷,這是醫生思維病變的方向。”
魔術師的話音落地,守門人和醫療組長都坐正了身體,重新看了一遍他方才遞出的資料。
“這可是一個大膽的猜測。”
醫療組長匆匆看了眼資料道:“很多人寄希望於他是“進化完全的新人類”這一點,希望能借由他的存在,突破我們目前一籌莫展的困境。”
“你這個判斷,完全打碎了這個希望。”
江奕奕存在思維病變,意味著他也隻是個進化失敗的能力者,這對於已經擁有了如此多能力者的星獄來說,沒有任何幫助。
而如果他沒有思維病變,那對星獄的意義就截然不同了。
這意味著對方可能就是他們尋覓已久的存在——完全進化,擁有超出人類極限的能力,且沒有任何缺陷的新人類。
這是星獄研究了數百年的方向,也是星獄存在的理由之一——找到人類進化的方向,或者說,帶領人類走進新世界。
能力者的存在是這個理由出現的基石,既然能力者能擁有超出人類極限的能力,這意味著所有普通人都具有擁有這種能力的可能。
隻是他們仍未知曉,究竟是什麽在進行選擇,讓一小部分人擁有超出人類極限的能力,而讓更多人依舊平凡。
在最早期,他們曾對能力者進行過全麵的各項檢測,意圖找出導致他們與眾不同的原因——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細胞變異呢?
但一直到如今,在他們步步後退,從全麵檢測退回到收容觀察的過程中,他們仍未找到能力者出現的原因。
大腦是至今仍未被徹底研究的領域,而能力者的能力大多源於此——事實上,雖然江奕奕他們對此一無所知,但作為對能力者研究數百年的星獄這一方來說,他們十分清楚一點。
所有能力者的能力都被局限在大腦上,或者準確來說,都與心理、思維、精神這三者有關。
至今為止,能力者們中從未出現任何一個,物理意義上的超能力——比如說穿牆、隱身、乃至於刀槍不入,這種在科幻設定中最常見的超能力一個都沒有出現過。
而能力者伴隨的思維病變,也恰巧屬於精神狀態上的疾病——這讓星獄最終將能力者出現的原因限定在了心理、思維、精神這三者上,這也是為什麽星獄願意一步步的後退,最終收斂成如今不過激的收容方式的原因。
全麵的檢測,沒有提供任何有效進展,相反,還加劇了星獄和能力者之間的緊繃氣氛,甚至一度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魔術師清楚自己在說什麽,也清楚他的這個推斷會讓多少人失望——醫生是近百年來唯一一個可能是“新人類”的存在。
超乎普通能力者的強大,絲毫沒有思維病變的正常,以及極度的謹慎——完全合乎他們對新人類的判斷。
“但問題是,新人類隻是我們的臆想。”
魔術師認真道:“可能就如同那句話所說的那般“能力者的出現隻是上帝在造人時的小小疏忽,跟進化毫無關係”。”
“我們所研究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無用之功。”
醫療組長扭頭看了眼沉默的守門人:“他的想法,你清楚嗎?”
守門人放下手裏的資料:“總要允許有不同的聲音存在,隻有一個聲音的教訓你還沒嚐夠?”
“你倒是護著他。”醫療組長隨意點了一句,轉移了話題:“無法被證實的猜測,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眼下也不是為了“新人類”這件事坐在這裏的。”
醫療組長看了眼魔術師:“江奕奕進入星獄,到現在時間過去了半年,基本資料仍沒有完善,連收容步驟的第一步都做不到……”
“你們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
醫療組長的目光落到了守門人身上:“星獄不至於出現讓人進了最底層,最後還親自把人送出去的事情吧?”
守門人神情紋絲不動:“所以,我準備采取過激措施。”
他停頓了下,紋絲不變的語氣了出現了幾分意味深長:“為了避免讓我們淪為笑話。”
醫療組長眉梢微動,又克製住了。
守門人徑直看向魔術師:“關於你方才說的判斷,寫份報告給我。”
“你還是堅持要把醫生送去北區?”魔術師再度表達了他的不讚同:“既然我們已經有了一份可參考的行為基準和思維病變方向,那完全可以按照正常流程來對醫生進行收容。”
守門人不為所動:“前提是,你能證明你說的是正確的。”
魔術師沉默兩秒,退了一步:“至少,再給我一點時間?”
守門人注視著他:“你應該清楚,你是我們之中,跟醫生接觸最多的人?”
所謂聞弦而知其音,魔術師立刻知曉了他話裏的未盡之言。
任何跟江奕奕接觸的人,都存在著被對方影響的可能性——事實上,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被對方影響。
這讓魔術師阻止守門人的理由失去了可信度。
魔術師回溯了一遍他的邏輯,沒察覺出可能被影響的地方,他確定他方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於他自己的判斷。
“但醫生的能力至今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魔術師斟酌著話道:“我不是站在醫生的立場上來阻止你,我阻止你是因為,無愧於心。”
無愧於心,星獄的行事準則。
“正是因為醫生的能力至今沒有一個肯定的定論,所以誰也無法肯定他的能力究竟超越了多少人類極限。”
守門人平靜道:“我沒有懷疑你,隻是提醒你,在跟醫生接觸的時候,必須極度謹慎。”
“那……”魔術師:“關於醫生去北區的事……”
“無需再議。”守門人終結了討論:“等審核通過,立即執行。”
守門人很少如此專.斷獨行,尤其是在醫療組長和魔術師都不同意的情況下。
這讓他此刻的反常顯得愈發不同尋常。
魔術師回憶了下導師在離開前和守門人的單獨談話,閉上了嘴——他或許會質疑守門人的判斷,但絕不會質疑星獄長的判斷。
醫療組長的視線在魔術師和守門人之間徘徊了一遍,收回視線。
“既然如此,那就等監察者審核通過再說吧。”他停頓了下:“不過既然星獄長目前不在星獄,那這份審核理論上會落到蒼文棟手裏……”
他皺著眉替守門人擔憂:“雖然說蒼文棟對囚犯的態度有所偏頗,但他素來遵守星獄長定下的規矩,這種激進的做法,恐怕不會被通過。”
守門人對他的試探無動於衷。
魔術師在一旁語氣浮誇道:“這是監察者內部的事情,醫生擔心這個,是不是有點越界了?”
醫療組長聞言頷首道:“確實。不過這對你來說,倒是個好消息。”
他語氣平靜,好似隨口一提道:“在守門人實行過激的行為前,你有時間去落實你的猜測。”
“或許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醫生是個好人呢?”
星獄的水說深不深,但說清也絕對算不上清。
在星獄,權利一旦被濫用,將會造成無比嚴重的後果——尤其是存在著能力者的最底層。
所以為了避免權利濫用和獄警失控,星獄每一層不僅有管理者和醫療組長互相製約,還外設了監察者的存在,三方不同的機構形成了穩定的互相製約結果。
但正因為肩負著監督和製約另一方的任務,這注定了他們無法徹底信任另一方。
他們必須足夠警惕,才能確保星獄不會因為個人的私欲陷入無法挽回的處境。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收容”這個詞,是對scp基金會的致敬——文內的設定基本跟它沒什麽關係(主要是我本人不是很了解scp基金會)。
但那句著名的“我們收容,我們保護,我們失效,我們跑路”確實早有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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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把星獄的基礎設定補完了,關於他們在做的事情以及他們對江奕奕的態度,以及星獄存在的目的。
以及教授的重要性和其他能力者跟星獄的關係。
我盡量把跟星獄有關的所有信息都塞在了這一章,讓大家對這些有個基本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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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01-3013:43:192020-01-3111:49: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董橘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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