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陸戰靴
地球，山村小學，王兆田的宿舍內，黃朗拿著石斧，視線一直停留在斷麵的翠綠上，聚精會神一動不動，仿佛把靈魂都投入到石頭之中。
一旁的李瑤輕輕碰了碰黃冬雨，小聲說：“黃大少真懂假懂啊，看著很厲害的樣子。”
“他年年去滇緬邊境賭石，你說他懂不懂！”黃冬雨說。
“年年去？那肯定懂，掙了不少吧？”
“賠了一千多萬了！”
“咳咳咳……”李瑤嗆得連連咳嗽，臉都憋紅了。
房門推開，王兆田走了進來，招呼道：“走吧，飯好了！”
黃朗這才回過神來，把石頭放進包裏。
“三十萬沒買貴吧？值不值？”黃冬雨問道。
“大概值這個價格，我沒帶強光手電，不太好判斷。不過從水色看，是塊好料子，自然光下都沒變色，而且斷麵是滿綠的。可惜原石是砸斷的，如果正常開窗，價值應該更高。”黃朗笑嗬嗬地回道。
“黃美女說，如果切出來翡翠能掙幾百萬？是不是真的？”李瑤在一旁問。
“幾百萬？不好說，還得回去讓專業人士看看。如果內部沒有雜質，開出的料子又足夠做個鐲子，千萬都不止！”黃朗一邊解釋，一邊邁步往外走。
“千萬！”李瑤驚呼一聲，一把抱住了黃冬雨的胳膊：“土豪……求包養！”
晚飯算不上豐盛，除了蔬菜就是兩大盤雞肉，蔬菜是王兆田自己種的，沒有農藥，雞也是散養的。
席間，李瑤突然問：“你們說奇不奇怪，一個小乞丐怎麽會有這麽貴重的翡翠？會不會是他偷的？”
“不可能！”王兆田搖了搖頭，說道：“小乞丐什麽也不懂，肯定不知道翡翠的價值，否則就不會送給沈欣了。”
黃冬雨跟著說：“這塊料子的斷麵是砸開的，不是正常開窗，有可能是誰買了原石，家裏人不懂，當沒用的石頭扔了，正好被小乞丐撿到？”
黃朗想了想，說：“是有些奇怪，從你們的描述看，這個小乞丐什麽都不懂，應該沒離開過山區。可山區裏的人誰會翡翠原石？”
黃冬雨白了黃朗一眼，說道：“你以為山區都是窮人啊，邊上幾個村可是有礦的。而且絡這麽發達，坐在家裏都能買到原石。”
“是啊，你說的對！來，吃個雞翅，山裏的雞味道不一樣。”黃朗沒反駁，嗬嗬笑著把盤子裏的雞翅加起來放到黃冬雨碗裏。
“還有個事，明天能不能帶我去一趟沈欣家？”黃朗扭頭問王兆田。
王兆田還沒說話，黃冬雨就搶先開口：“你去沈欣家幹嘛？”
“我琢磨著，跟他們家合夥開個農家樂。以後我少不了帶人來山裏打，也圖個方便。”黃朗解釋道。
王兆田想了想，說道：“行，這是好事，不過手續方麵……”
“別的沈欣家都不用管，隻需要提供地方就行，裝修的費用也是我出。”黃朗一口把事情都攬了下來。
黃冬雨看了看黃朗，若有所思，但沒說話。
晚飯過後，黃冬雨把黃朗拽到學校操場，問道：“這是誰給你出的注意？”
“什麽誰的注意？辦農家樂嗎？”黃朗一副沒聽明白的樣子。
“少來這套，我問的是經常帶人來打。王兆田說這些年政策保護，山裏有不少大野豬，你能保證別人安全，出了事你負責啊？”
“是不是那個張小亮的主意？早跟你說過，少和張小亮那種中二青年湊合，早晚會被帶跑偏，你就不聽……”
黃冬雨很生氣，數落起來沒完。黃朗很崩潰，他連插個標點符號的機會都沒有。
終於，黃冬雨說累了，語速放緩，黃朗趕忙投降：“不打，不打行嗎？我帶人來看風景可不可以……”
第二天一早，王兆田帶著幾人再次來到沈欣家。沈欣媽一聽黃朗的意思，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沒地方找去。而且王老師帶來的人，完全可以信任。
跟沈欣家談妥之後，黃朗帶著黃冬雨和李瑤返程，手續什麽的他都沒親自跑，幾個電話打出去就解決了。
黃朗是自己開車，從山區所在的大行鎮到河山市需要三個小時。
三人一路閑聊，當路過新縣的時候，黃冬雨突然看著窗外喊道：“老哥你看，是黃剛，他什麽時候交女朋友了？”
“真的？”黃朗放慢車速，看向車外，果然看到黃剛和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慢悠悠在人行道上溜達，那女人還挎著黃剛的胳膊。
“還真是他，他跑新縣來幹什麽？女朋友是新縣的？”黃朗猶豫，要不要打個招呼，或者打個電話。
就在這時，黃剛和他女朋友忽然放足狂奔，衝向一個店麵。同一時間，周圍又跑出來十幾個人，都衝向那個店麵。
“黃剛在執行任務，趕緊走！”黃朗瞬間反應過來，踩油門就要提速。
這個時候，那個店麵中傳出啪啪的響聲。黃朗表情驟變，這是槍聲，裏麵動槍了！
“砰！”店麵的櫥窗破碎，一個人影撞了出來，重重摔在地上，鮮血四溢。
車內的黃冬雨和李瑤還沒明白什麽狀況，就看到這一幕，頓時驚呼出聲……
另一個世界，群山中萬籟寂靜，狂風已經停了，雲層重新聚集，不久雪花飄落。
樹洞內，螟還在琢磨那個（/）是什麽意思，同時糾結要不要用掉兩個記數換那雙結實的鞋子。
突然，對麵的青蘿一聲驚叫，身體蜷縮起來，不停顫抖。
螟嚇了一跳，畫麵瞬間消失，他立即站起，快步走到青蘿身邊。發現她滿臉驚恐，兩眼緊閉，眼角還有淚水。
“做噩夢了？”螟蹲下去，輕輕拍了拍青蘿。
青蘿的身體猛地縮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目光從茫然到慢慢聚焦，待到看清是螟，她臉上的緊張和恐懼一點點消失。蜷縮的身體朝著螟挪了挪，仿佛這樣會安全一些。
螟沒說話，等了一會兒，看到青蘿情緒平穩了，就又回到另一邊。
躺下之後，螟迷迷糊糊一直處於半睡半醒之間。不是不困，而是還保持著警惕。雖然青蘿沒什麽攻擊力，還表現的很順從，但並沒有完全取得他的信任。
青蘿也沒睡，她是睡不著了，腦子裏不斷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短短一天時間，對她來說比幾個冬天還長。
夜色過去，螟清醒過來，回想這一夜，他驚奇地發現，深夜之後竟是沒有聽到魔獸魔蟲的動靜。
樹洞不是山洞，而且洞口封閉的並不嚴密，如果有動靜一定能聽到的。
“這是什麽情況？”螟非常不解，他可不會認為這裏沒有魔獸。
青蘿也起來了，不過一直裹著獸皮，雖然點著火，但還是冷。
從石頭縫隙透過的光亮就知道天已經亮了，螟把封門的石頭挪開，一股冰冷的涼氣湧入樹洞，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往外麵看了一眼，白茫茫一片，竟是下雪了。
螟歎了口氣，冬天來的太快，有些猝不及防，現今大雪封山，他再舍不得記數，鞋子也得換，否則捕會非常困難。
青蘿裹著獸皮走到洞口，往外麵看了一眼，想要出去，猶豫了一下又縮了回來。
“你想出去？”螟問道。
“我，我……憋不住了！”青蘿捂住了肚子。
“走，我跟你出去……”螟把石頭全部搬開，率先鑽出了樹洞。
不久，螟從一棵大樹後走出，一臉鬱色。他是凍的，樹葉上都是雪，結果弄得屁股上，腿上都是水，實在太涼了。
青蘿從另一棵樹後走出，臉色同樣不好看，冬天就是這麽不方便。
螟並沒有馬上返回樹洞，讓青蘿進去之後，他調出畫麵，來到貨架區。咬了咬牙伸手點在了那雙他看中的鞋子上。下方的標簽寫著，陸戰靴：，光明點：
看著記數又變成了，螟肉疼了好半天，才提著陸戰靴返回山洞。
青蘿剛往火池裏加了一塊柴，就看到螟提著陸戰靴進來，一臉驚訝地愣在了那裏。這麽會兒工夫，螟從哪弄來的鞋子？這個……應該是鞋子吧。
螟也不解釋，直接把陸戰靴穿上，不大不小，正合適。不過螟折騰鞋帶兒就折騰了小半天。
把鞋帶兒係好，螟在原地跳了幾下，感覺太好了，又暖和又舒服，兩個記數還是非常值的。
收拾好了，螟準備外出打。雖然還有不少兩頭蟲的肉，但現在多了張嘴，根本吃不了幾天。他得趁這段時間多捕，等再過些天，就真的捕捉不到物了，出去碰見的幾乎都是魔蟲魔獸。
他是自己離開的，青蘿身體太弱，而且沒有鞋子，帶著她就是個累贅。
螟離開以後，青蘿縮在火池邊上，她很害怕，也很擔心。她怕螟扔下她不管了，怕螟遇到危險……
螟走在山林中，口中吐出濃濃的白霧，腳下踩著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樹上的樹葉已經沒了，光禿禿的，誰能想到就在兩天之前，山林裏還滿是綠色。僅僅一天的大風，就如同改天換地一樣。
螟並沒有走遠，一直在周圍遊蕩，剛過中午，他就捕捉到了三隻雪兔。
他的力氣還在增加，扔短劍也越來越順手，最主要是腳下的陸戰靴起到的作用太大了，他可以放心的跑，根本不用擔心滑倒，更不覺得寒冷。
唯一讓他擔心的是短劍。現在已經下雪了，短劍扔出去會增加尋找的難度。好在雪還不大，如果等積雪到膝蓋的時候，絕對不能用這種方式捕。
到了下午，他捕捉到了第四隻雪兔。這隻雪兔被他傷到了腿，是被活捉的。不過他沒殺兔子，直接放走了。昨天他就想做個試驗，看放走物能不能收獲記數。不過結果讓他很失望，兔子跑了，記數沒有。
帶著遺憾，螟跑到山溪邊上把雪兔處理好，太陽偏西的時候返回了樹洞。
一直提心吊膽的青蘿看到螟回來，頓時鬆了口氣。再看到三隻肥肥的雪兔，眼睛都冒出了小星星。
不久之後，烤肉的香氣充滿山洞，青蘿啃著兔肉，吃的臉上都是油。她跟著家人生活，也沒有肉管夠的時候，都是先緊著爸爸和哥哥吃，因為他們要外出捕。
一隻雪兔吃完，把另外兩隻兔子收藏好，青蘿小心地爬出樹洞，抓了兩把雪放進嘴裏，又飛快地退了回來。
螟並沒有去吃雪，他在山溪那裏處理雪兔的時候喝過水了。看到青蘿吃雪，他又在感歎記數不夠用，在他想來器皿也是必須的。
其實以前他也跟青蘿一樣，冬天就靠吃雪解渴。可不知為何，他現在對吃雪很排斥，口渴的時候就會想到夢中世界的礦泉水。
青蘿並不知道螟在想什麽，這樣的生活她已經很知足了。
夜色降臨，又是一天過去，外麵熱鬧了起來。他們能清楚地聽到一聲聲獸吼，甚至有的獸吼距離非常近。
到了深夜，他們能聽到哢哢的聲響，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敲打樹幹。他們在樹洞內，能夠看到堵住樹幹洞口的荊棘在動，很可能是魔蟲在把荊棘往外抽。
再往後，他們感覺到了地麵的震動，一定有龐然大物從樹旁邊經過。
青蘿嚇得蜷縮在樹洞裏麵，大氣都不敢喘。螟一直不敢睡，手裏握著短劍戒備，現在他才真正體會到住在這裏的危險性。
後半夜的時候，螟用石頭封住火池，樹洞內失去了光亮。青蘿趕忙跑到螟的身邊……
直到黎明時分，聲音才逐漸消失，恢複了寂靜。而警惕了一夜的螟和青蘿再也支撐不住，都沉沉睡去……
天大亮的時候，螟醒了過來，他並沒睡多久。青蘿蜷縮在他身邊，睡的很沉。
“不行啊，這裏是深山，危險性太大。看來還得回到山洞去住……我一把火少了鬣他們的過冬物品，他們應該不會回來了吧……今天回去看看，他們沒回來，晚上就回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