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易走出大内,一把就被一直等着的韩章拉住了。
“元潜,怎么样了。”
姚易双手一摊,示意自己没能拿回玉玺。韩章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姚易。
“韩相公倒也不必如此,今日我和娘娘聊了许多,倒也知道了娘娘的顾虑。”姚易开口道。
韩章看了一眼姚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他也听到过太后的顾虑,但他毕竟是在官场沉浮数十载的人,又有武瞾之例在前,实在不是曹太后说几句话好听的话就相信的。
姚易宽慰道:
“娘娘那边今日也有了松口的意思,我再去找官家好好说说,不见得没有机会。”姚易说道。曹太后还是松口了,请姚易去和赵宗全好好说说她的顾虑。
现在赵宗全还没有示意韩章要追认自己的父亲,两人还没有到翻脸的地步,到还有回转的余地。要是曹太后再不交出玉玺,恐怕赵宗全真的是忍不下她垂帘听政了。
“好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官家。”韩章急忙拉着姚易一起去找赵宗全。
韩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要是再不推让,官家与太后的矛盾必然爆发,他可就要被迫上书追认赵宗全父亲了。别以为这是好事,史书上名声不会好听的。
姚易刚出宫,又被韩章拉到了文德殿。赵宗全听内官禀报两人求见,连忙将他们招上殿来,却看到两人都是空着手过来的,心中忍不住一阵烦躁。
“参见陛下。”两人行礼道。
赵宗全强扯出笑容,让内官给两人搬了把椅子。
“陛下,臣等有辱使命,还请恕罪。”韩章说道。
赵宗全城府不浅,饶是心中对曹太后生出怨怼之心,还是没表现出来,笑着说道:
“两位卿家辛苦了,大娘娘心中有她的考虑。”
姚易说道:
“陛下,此次也不是毫无收获,大娘娘那边还是有松口的意思。”
赵宗全一听这个,心中生出期盼出来,他看向姚易,问道:
“大娘娘那边是怎么说的?”
“我这次问大娘娘可是有什么顾虑,大娘娘说当年先帝变法,功败垂成,还导致朝局动荡,心中仍然担忧。”姚易开口道。
赵宗全皱起了眉,他变法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一展抱负,青史留名。当年赵祯那般仁慈的人,为了史书上的好名声,都直接废了顾廷烨的科举之路。现在太后挡了赵宗全的路,赵宗全就不得不下手了。
姚易注意到赵宗全眼色发冷,心中一叹,赵祯当年对他很好,曹太后也不是坏人,他也不愿见到闹成那样,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臣曾经说过,这变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当年先皇有诸多能臣辅佐尚且功亏一篑,如今匆忙开展,也难免大娘娘不愿。“
赵宗全木着脸,他知道姚易说得有道理,但这件事已经渐渐变成赵宗全的执念。也就是现在说话的是姚易,换个人赵宗全直接就发火了。
姚易知道赵宗全的想法,他想青史留名,但他年纪不小,又自觉身体不好,所以心中难免着急。但这变法还真不是急于求成的事情,又开口说道:
“陛下,恕臣直言,如今娘娘手握玉玺,朝中又有感念先皇恩德的官员存在,实在不宜与其相争。”
赵宗全一拍桌子,气道:
“难道朕就如同三岁小儿一般,任其操弄不成。”
姚易知道,赵宗全现在是在发泄这些日子的郁闷。本来按照剧情走倒也没什么,但一方面姚易拿不到气运,另一方面朝堂风波也必然让姚易受到波及,所以他这才想办法缓解两人的关系。
“陛下,您当初是以陛下嗣子承继大宝,感念先皇的臣子会将先皇的恩德记到陛下头上,但若是真按照之前的安排,恐怕到时这些人就是陛下变法最大的阻碍。”
姚易知道现在赵宗全的心魔就是变法,劝他也只能从变法上面着手。
果然,一听姚易这话,赵宗全也忍不住沉默下来。姚易说得确实有些道理,但要他接着被太后束住手脚,他也是不愿意的。
“韩相公,你怎么看?”
韩章刚刚一直在一旁沉默着,一听赵宗全问到他,慢慢说道:
“陛下,姚少监说得也不无道理啊。”韩章自然是不愿意闹到那个地步的,他答应官家追认其父舒王也不过是没有办法,现在姚易这边有转机,他自然也不想这样。
“陛下的顾虑臣也知道,臣这边倒是有个建议。”姚易又接着说道。
“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赵宗全说道。
“大娘娘担心变法影响社稷稳固,臣看不如从小入手,一项一项地来。比如改革军制,就先挑选京中一军兵马。改革税制,就先挑选一县之地。总之一边尝试一边培养人才,大娘娘见变法时利大于弊,自然不会阻止。”姚易说道。
韩章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姚少监这话是老成持国,稳妥,还为大范围变法打下基础,又会将精力浪费在与大娘娘相争上面,确实可以。”
赵宗全沉吟一会儿,也觉得这个法子可以,便说道:
“既然如此,元潜你就替朕去向大娘娘解释一下吧,一定要让大娘娘点头。”
姚易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要闹得不可开交就好。
出了文德殿,姚易又马不停蹄跑回了曹太后那边。
“这个法子.……”曹太后一阵犹豫,这法子也不是说不可以,就是这赵宗全一直惦记着变法,万一将来自己不在了,那不是没人可以制止他?
“大娘娘,您是一心为了大宋江山,官家也是为了大宋江山,您与官家目的本来相同,唯一有区别的不就是变法一事吗。现在官家最多只挑选一军一县之地变法,只看效果如何。若是变法不利大宋,娘娘自然有借口回绝官家,官家也就死心了。若是变法有利天下,为了社稷,放手让官家去施为又有何关系?”
姚易都这般说了,曹太后想了想也确实是个办法,便点头同意了。
完成任务的姚易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明明避免了赵宗全与太后起冲突,但是为什么没有气运呢?看来这件事还是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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