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跟着文四季直接回了澳洲,不过没有买机票去港城,而是找了个角落直接传回县城,没人会吃饱了来查他个把月在澳洲住哪了。
这次带了两个巨大无比的行李箱,里面都是奶粉。
先到了大姑家,大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小李乐快10个月了,两只大眼睛圆又亮,睫毛特别长,文宇逗她就咯咯咯直笑,可爱的不得了。
“大姑,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奶粉,适合小李乐吃的,6罐大概能吃三四个月,如果还吃母乳的话能顶半年。”文宇拿出了6罐新西兰婴儿奶粉。
“大姑就不和你客气了,去文梅店里看过没?”
文宇有钱,亲戚们都知D县城那么大两块地说买就买,现在文秀娟每个月收租收的眉开眼笑。送点东西,推让就显生分了。
“还没,我去看看去。”
文宇空手往二妹杂货店走去,行李箱就先放大姑家。
“阿姨,我要两张贴纸。”
“姐姐,我要买一包济公丸。”
“我要烟糖”“我要酸梅粉”“我要两支铅笔。”
正好学校放学,店门口挤满了小学生,称呼也千奇百怪,两道身影在那忙碌着。
咦,怎么是两个人?走进一看,原来是二舅家的大女儿文英也在帮忙。
“来两瓶敌敌畏。”文宇跟着喊了一句。
“好的,等.……不对,哥你回来啦?”文梅发现不对劲,抬头看到了文宇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讨厌,不帮忙就算了还捣乱。”
“表哥好。”文英朝他笑了笑,继续忙活。
“你们忙,我去溜达会,等下过来。”文宇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双手反背在身后,像地主老爷巡视自己的地盘。
现在店面大部分都已经租出去了,还剩下三间空铺,其中一间位置好一点的是答应大姑留着的。
又开了两家服装店,一家卖鞋子的,裁缝铺也有一家。
理发店,干货店,还有家修自行车的,我说县城一共才几辆自行车?仔细一看,还兼营旧自行车回收和销售,这就有点东西了,官面上没人的话,这种店开不出来。
工程队的门开着,里面有几个付家村的人在聊天,文宇就没有进去。
绕到后面,发现仓库已经大变样,里面地上铺了好多凉席被褥,显然变成了宿舍。
“小宇,回来啦?”五姨夫的大哥付生正好在。
“刚回来,叔,这里咋回事啊?”文宇只是好奇,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最近半年生意好了,人手不够,就又拉了点乡亲出来,现在已经60多人了,有时候还要跑隔壁县里去盖房子,回家太远,就在这里安个窝,图个方便。”付生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叔,反正也是空着,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防火。”
“放心,规定了不仅不准抽烟,带电的东西都不许带进来。”付生让他安心。
回到杂货铺,学生不见了,只有一个男青年好像在和文梅争吵着什么。
文宇怕妹妹吃亏,赶紧上前一把搭住了男青年的肩膀。
“嘿,干什么呢?”
对方转头怒视着他,然后……
“语文?”
“土狗?”
尼玛认识,还是多年未见的初中同学,关系还挺好。
“你丫吃什么了,怎么长这么高?要不是你这眯眯眼,我差点认不出来。”土狗锤了他一下。
“你全家眯眯眼,你个家伙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猥琐。你在这干嘛呢,和我妹吵啥?”
土狗的名字叫涂权,就是土犬。文宇初中的三个死党之一,另外两个一个叫数学,一个叫瞎子,都是姑娘。
数学的名字叫薛舒,瞎子的名字叫夏紫,外号都是涂权起的。
他们四人一直坐同一排,教室中间两张双人课桌并在一起,4人就挨着坐,文宇坐两姑娘中间。
其实严格来说,土狗和数学是同桌,语文和瞎子结伴。
在这懵懵懂懂的青春年华,土狗喜欢数学,而数学和瞎子都对语文有好感,就这样,一直到升了初三,瞎子突然再也没有出现。
涂权有个亲妹妹,兄妹俩都是爷爷一个人抚养大的,涂权的父亲在女儿出生后,进山采药摔死了,妈妈不久后就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涂权读书很好,不过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了,现在和以前唯一的变化就是长高了一点,精瘦精瘦的,还有头发,跟个鸟窝一样,很非主流。
薛舒是班主任的闺女,在县城来说家里条件算不错,不算漂亮,不过看着很干净,头发一超过耳朵就要自己剪掉。
夏紫是个美女,身材高挑,反正一直到初二都比文宇高。白皮肤大眼睛樱桃嘴,笑起来右脸有个小酒窝,两条麻花辫垂在肩上,文宇经常手贱把它拨弄散。
“嘿嘿,没事,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妹妹么。”涂权被问的有点脸红。
“哥,你还认识这种人啊,都已经赊了两次账了,还好意思要来赊两包烟糖。一个大男人家就不知道害臊。”文梅很生气。
文宇看着他涨红的脸,勾住了他的脖子,“走,咱得好好聊聊。”
“语文,我是真的……真的”
“你初中毕业后到底干嘛去了?”文宇打断了他。
“小妹病了,肺炎,县里看不好,就背着她去市里,大夫说要交20块钱住院押金,我只有三块钱,我跪下来求他们也没用。小妹咳嗽啊,说哥我难受啊,我听着更难受啊,我这个做哥的没用啊。”
“我又背着她回来了,县里大夫给开了张清热的药方,我平时就挣点钱给她抓药吃,我爷也会去山里采药。”
“小妹说要吃烟糖啊,我说大夫说了咳嗽不能吃糖,她就一直哭,我没办法啊……”涂权双手捂住脸,慢慢地蹲在地上,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哭什么哭,起来,走去你家。”文宇红着双眼,一把拎起了涂权。
涂权用衣袖擦干眼泪,在前面带路。
走了差不多两公里路,到了地方,不能说是家,应该是一个旧羊圈搭的小屋,四面漏风。
“是哥哥么?”声音非常轻,还夹杂着一两声咳嗽。
“是的,哥还带了朋友来看你。”涂权推开“门”走了进去。
用砖堆砌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头发很长很乱,脸上没有任何血色,一件旧衣服盖在身上,屋子里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文宇哥哥好,哥,我的糖呢?”女孩充满希翼的眼神让人莫名心疼。
“小凤,你哥哥把糖放在县里了,忘记拿回来了,等会我们一起去拿好不好?”文宇走到床边,看着小姑娘。小姑娘叫涂凤,爷爷起的名字。
“可是,我现在走不了路。”小女孩掀开了旧衣服,露出了一双纤细的小脚。
“她长时间卧床,腿部肌肉已经萎缩。”涂权看着文宇带着疑问的双眼,解释道。
“爷爷呢?”文宇问到。
“爷爷去采药了。”
“你们在家等爷爷,不要出门,我晚一点再过来。”
说完文宇就跑了出去,用尽全力的奔跑,他怕自己待下去会受不了。
“文宇哥哥怎么了?”涂凤问哥哥。
“他,应该有事吧。”涂权看着文宇奔跑远去的背影,非常黯然。人之常情,不是么.……
文宇跑到个没人的地方,直接传送到鹰市,满大街的找车,问了好几辆都是公家车,直接找到一家店里,买了个纸板,写上几个人大字《租一辆好车,一天50块钱》,双手举着牌子站在主干道旁,嘴里还咬着几张大团结,样子非常滑稽。
“小兄弟,去哪里,你看我这车可以不?”一辆白色丰田轿车靠了过来,一个30来岁的男子探出驾驶室,问道。车身有点脏,看上去不是很新。
不过无所谓了。
“先去谭县,再去省里,能不能走?”文宇放下牌子,把钱从牙齿中间拿下来,甩了甩。
“可以是可以,不过,省城有点远,这油钱..”
“加十块,不走算了。”
“走,请上车。”
文宇上了车,把二十块钱塞他手里,“去谭县,开快点。”
“好嘞,您坐稳了。”直接路口掉头,把后面的车子别的破口大骂。
这车子虽然看上去旧,不过稳定性不错,在车上没有感觉到明显的颠簸,文宇挺满意。
“小兄弟,你这么急的是要去干嘛?”司机从旁边烟盒里抽出一支,递给文宇。
“不会抽谢谢,家人病了,去省医院看看。”文宇知道必须回答,否则人家不一定肯跟一个陌生人跑长途。
“干嘛不在市里看?”司机把烟塞了回去。
“去过了,看不好。”
“我跟你说.……”
这个司机很健谈,一路上哔哔个没完。
到了涂权这,差不多花了40分钟。
“在这等下。”文宇下了车。
涂权正在劈柴,现在快下午4点,应该是要准备晚饭。
“别劈了,把你妹妹抱上,跟我走。”把他拉进了屋内。
“走?去哪?”文宇去而复返,让涂权非常高兴。
“去省里,给小妹看病。你爷爷呢?”文宇左右张望。
“还没回来,去省里看病是什么意思?语文,咱不要花这个冤枉钱,你家条件也比我好不到哪去,真的,别连累你。”涂权非常着急。
“你放屁,我妹妹都能开店了,你说我和你一样?我跟你说,土狗,我把你当朋友,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她才多大?9岁,这辈子就躺着了?我再告诉你,我有钱,送到国外去看病我也出得起。赶紧,把咱妹抱上,跟我走。”
文宇见他不动,走上去抱起了小涂凤。
“跟文宇哥走,把你病看好了,咱上学去好不好?”文宇抱着轻若无物的小女孩,语气非常温柔。
“嗯。”小女孩用力的点了点头。
“要么你跟我走,要么你留下来……”
“我跟你走。”妹妹都被你拐跑了,我能怎么办。
涂权去不远处的人家交代了下,然后回来准备打包点小妹的衣服,翻来翻去找不到合适的。
“别找了,带点水就行。”
文宇带着两人回到车上,兄妹俩坐后面。
“走吧。”
司机闻着怪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直接开动。
“哥哥,这是什么?”小姑娘第一次坐车,特别好奇。
“这是汽车。”涂权也是第一次坐。
去省城的路并不算好,有些地方坑坑洼洼,后面两兄妹晕车的厉害,找了个路边停下,吐了个稀里哗啦。
“这得加钱哦。”司机指了指后座,小妹没忍住,在车上吐了次。
“加。”文宇问司机要了抹布把污渍清理了下,然后丢了。
总算到了省城医院,天已经黑了下来。
文宇一共付了80块钱车费。
涂权有气无力,文宇抱着小女孩,推开了甘省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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