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真相6
“雲兒所言果然不假!”皇甫文昕聽聞後驟然明白,繼續朝殿下華湘問話:“是誰讓你下毒在雲兒的湯藥裏?”
待皇甫文昕問出此話的同時,我朝左側方向看過去。溫太貴妃果然是隻老薑,事情到了這份兒上,她還老神在在,沒表現出任何失態,而方昭儀的臉明顯有些不自然。
“回皇上,奴婢並不知道她是誰。”她怯怯地道。眾臣交頭接耳,眼神都聚集在她身上。
“你不知道到對方是誰?那對方怎麽聯係你?”聰明的皇甫文昕,這一問倒真是問到關鍵之處了。他問完話,這回目光不是看我,而是落在了左側方昭儀的身上。經他這麽一看,方昭儀低了低頭。
“對方每隔一段時日就將紙條和所需物品放在內宮局後麵的一座假山裏,奴婢每隔一段時間就去取,按紙條內容行事。奴婢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請皇上明鑒!”華湘一口氣將事情講了個明白。那假山正是從內宮局到女史處所必經的!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去查證卻什麽都沒查到。
“那紙條何在?”皇甫文昕的心跳明顯加劇,手心竟有些汗濕。他在怕什麽?
“每次看完紙條後都按要求焚毀,所以紙條都沒有了!”按她說所,什麽都不知道!這下可更麻煩了。這幕後之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啊,沒有絲毫破綻。
皇甫文昕緊張的手突然放鬆了一點,對華湘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殿下的臣子都連大氣也不敢出。
既然華湘見過很多次字條,那麽也許她能認出筆跡來也說不定呢?想到這裏,我趕緊問了聲:“華湘,如果讓你現在辨認筆跡,你能認得出來嗎?”
“娘娘。奴婢可盡力一試!”不愧是我身邊的人!一但將事情看透徹就知無不言。
“那好。就請石大人將兩種字體都臨摹出來,讓她辨認。”我點了石之彥的名,因為隻有他才看過密信,又看過那半張早梅圖,所以我故意將‘兩種’強調了一下,希望他能明白我的用意。
“雲兒,你……”皇甫文昕不明所以。
我故意動了動手指,想讓他明白我的意思,接著又道:“石大人精通書法,年紀輕輕就已經聞名皇朝,相信大家是知道的……”
“本宮準了沐彩女的話。”坐在一旁的太後將我未能講明的話摁下了,又適當地平熄了眾人心目中的疑問。
“臣謹尊懿旨。”石之彥上前領了旨,由常德備了筆墨就在殿側疾書一陣。
想起巫盅,我又再次問了問話:“華湘,巫盅是否也是由你放入正清宮?”這一點我也需要弄明白。
“娘娘。巫盅也是奴婢被逼放進正清宮的。娘娘,您要救救奴婢,奴婢不想這樣做的,奴婢不想害您!”華湘承認了事實,不停地求饒。她這話一出,可謂一石擊起千層浪,所有人都震驚了。尤其是皇後與姬相一方人馬。
“皇上,請您務必查出真相,為臣妾和玉兒作主!”皇後起身,臉色極為認真。
“請皇上徹查真相!”眾臣也附和著大聲呼道。
皇甫文昕沒多說什麽,眼神有斜斜地又看了看方昭儀。
“皇上,微臣已經將字跡臨摹好了!是否可以讓宮女辨認?”倒是之彥的聲音將眾人的眼光吸引了過去。
皇甫文昕一揮手,石之彥將現寫的兩幅字,張到了華湘麵前:“你看清楚了,哪種字跡是你見過的?”
華湘左右看了看,很肯定地指了指右麵的字!
其實我知道,石之彥所臨的兩副字實際上都出於一人所為,不管華湘指認哪一幅,方昭儀都脫不了幹係!冷笑在我心裏綻放。
“石卿家可有什麽發現?”
“回皇上,還是請沐娘娘說罷!”石之彥略抬低垂的頭,眼光裏不含任何感情。之彥,我們終於形同陌路了,對嗎?淺淺的柔緒縈繞心頭。
“雲兒!”他握了握我的手,眼光仍是停在了方昭儀身上。殿下的眾人屏住呼吸,準備洗耳恭聽!
我清清嗓子,發出的聲音極小,“春菊,去將那半幅圖拿來!另外,請風大人進殿將巫盅與當時的密信拿出來。”
不一會兒,風楊呈上了密信與桐木巫盅,春菊也取出了剩下的半幅早梅圖!
“春菊,你將這幾樣物品都交給各位娘娘與大人過過目。”
春菊聽命,將幾樣物品在眾人麵前展示了一回,有的人還用手拿著仔細觀察了好半天,不過並沒有看出什麽名堂來。
“各位娘娘,大人!首先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密信的字與這幅圖畫的字是同一人所為!此人有左右雙手同書的絕技,書畫一流,但其並非真正想要加害與我。巫盅案隻不過是其禍亂後宮的開始!”我一語驚人!方昭儀的臉已經像張白紙一樣!你終於也知道怕了,幫凶可不是這麽好當的!想當初我被關押時也是怕到了極點,如今終於可以還其顏色了,真是大快人心!太貴妃的臉仍然是凝神靜氣!
“依娘娘所言,這書信人是誰?老夫心切,娘娘快一一說清楚吧!”開口的是我義父。
我笑了笑,右手掙脫皇甫文昕的手,直直地指向了方昭儀。“方姐姐,這字可是您的手筆,怎麽?敢做還不敢當?”我嬌笑了一回,不理會她雙目圓睜的樣子,繼續道:“昔日昭儀娘娘的父親方大人,各位大人可還記得?他老人家可是皇朝左右雙手同書的絕才!方姐姐傳承了絕技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對嗎?”
這下,所有人的眼光都衝她看過去了。皇甫文昕的臉色變了,厲聲責問:“昭儀,真是你所書?”我心想,那還用問嗎?上次他來正文宮搶早梅圖時,不就知道了嗎?
“臣妾有罪!”方昭儀雙膝一軟,當場跪倒。“皇上息怒!”
“身為朕的昭儀,朕對你哪點不好?這種爭風吃醋的事你也做得出來?還把皇後和玉兒也扯進來!”雖然他的話說得在理,可骨子裏那股維護她的意識還在。她犯的可不是爭風吃醋這麽簡單!巫盅禍害後宮可不是小罪,重則賜死,輕者終身打入冷宮。
“皇上,臣妾有罪,請皇上發落。臣妾願以死抵罪!”真是好得很,又來一個以死為盾的。那張畫像在他心裏有多重?
“那你說說你都犯了什麽罪?”他重握了我的手,可那感覺很複雜,說不出來。
“臣妾嫉妒沐妹妹得皇上寵愛,所以指使宮女華湘用巫盅嫁禍於她!”她認了,可我並不相信。
“那宮女西紅又是怎麽回事?”皇甫文昕又問。
“也是臣妾指使的!”她又認了,可我還是不信。
我問:“雪才人的死也是?”
“也是!”她回答得太幹脆了!滿殿的人都信了,唏噓之聲四起,有的還忍不住為她散了些同情。
“你撒謊——”那人並不是她,所以我用盡可能大的聲音揭穿她。“字跡是你的沒錯,但指使之人並不是你!”這話一出口,包括太後在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我,隻有溫太貴妃的嘴動了動,而沒發出聲音,僅用手拍了拍軒王的臂膀,她的驚慌由此展現。
“溫太貴妃娘娘?臣妾說得對嗎?”我直接點了她的名,她的臉色突然從溫和換作了幾分可怖的猙獰。“你記恨皇上,所以你要讓他的後宮永無寧日,對嗎?因為在你的心目中,你把軒王摔下樹的過錯都推給了當時年少的皇上!你先安排了方昭儀做了皇上的側妃,而後一步步地進行你的計劃。好一個‘後妃報仇十年不晚’!你可真是狠毒,雪靈才十四歲,你就命人將她推入了荷池,就因為雪靈的父親當年是皇上的侍讀,是除了皇上之外唯一見證軒王摔下樹的人!我說的對嗎?”
於天楚的臉終於因為我的話從剛開始的不解轉為了明白。當年他十七歲,身為僅九歲的皇甫文昕的侍讀,見證了那不小心的一幕,誰知道十五年後,他為此付出的代價是自己才十四的花樣般年紀的女兒,僅僅因為他當時在場——這麽一個荒謬的理由!這位而立之年的工部侍郎突然之間像老了許多,眼神裏的恨之深豈止用海來形容?
“沐彩女,你憑什麽冤枉本宮?”畢竟是老薑了,泡了水辣勁還是在的。她以為我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