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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軒王1

  “不,你——”不顧我的任何想法,他已霸道地封住了我的唇,寂寞燃燒了瘋狂。


  我睜著眼,腦袋裏一片空白,整個身體都不聽使喚一樣躁熱起來,像著了火一般。許久之後,他放開我,棒著我的臉,一字一頓地望著我:“雲兒,即使你不愛我,也不要愛上別人,好嗎?”


  沐雲,你會嗎?會因為你們共同的孤獨再愛一次嗎?感傷,讓我的眼睛裏淌出淚來。我用手反握住他的手,卻沒吐出一個字來。


  “夜深了,你該睡了。”他突然笑了,將我輕摁在被窩裏。“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就走。沒有人能勉強你,因為你是雲兒。”


  我知道他的話是真的,雖然他在的心目中的形容曾很惡劣,但關鍵時候他是守信的,待我的坦誠從未有變過也許正是因為天子是他,所以我才有恃無恐地進了宮來。我看著他的臉,使終不想閉眼,直到我最後累得再也睜不開眼,才沉睡入夢。


  我醒得很晚,桌案上是他留置的字跡‘月圓人圓’。春菊說,他一直守著我到天明,直到常德拿著朝服找到這裏來了才匆匆去上朝。


  我們都怎麽了?

  他終於捅破了這一層曖昧!如今我拒絕了他,他心裏怏怏不快,但我能理解,愛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他並沒有清楚對我言愛,但那幾近透明的情感一看便知了,或許我從前就知道,隻是一直在裝傻罷了,也許我之所以被陷害,無非是這人早已看清了他對我的寵與愛。


  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子,無論外表與內心的品質都那麽美好,唯一的壞處便是他是一朝天子;可正是他身為帝王的事實,深深傷害著我作為一個崇尚‘愛情唯一’價值觀的現代人的高傲自尊,所以即使這個優秀得無以論比的男人如何表白,我都會高高地端起架子,這恰恰說明了我有多麽虛偽與自私。一層對愛的狹義理解清淅地橫在我的思想裏,它統治著我的情感。麵對之彥的時候,我就明白自己即使是愛了,也愛得並不深刻,所以我收藏起他的詞,卻僅僅當作是某種程度的祭奠,然後在漫長的日子裏等待這份愛的消亡。我,其實是一個多麽自私的女人!


  用完早膳已將近正午時分,我破天荒地讓春菊帶我去他的禦書房。在禦書房門口,常德見是我便為我作了通報。他丟下尺高的折子,出殿迎我,滿眼的倦怠與深情讓我無法移開目光,仍舊是一襲莊重的朝服,高高聳起的紫金皇冠下有些零亂的發絲貼在他豐盈的臉頰邊。


  “臣妾叩見皇上。”侍衛都在場,我拜地行禮,目光停在他那衣衫的褶皺處。


  “雲兒!快進來,外麵冷了。”他揚起嘴角,笑得安詳,一隻大手已經捉住我的十指,就勢牽著我起身入殿。一旁常德連忙將春菊和閑雜人等都攆出了殿,到底是有資曆的,將主子的心思揣摸得一清二楚。


  朱紅殿門在身後‘吱嘎’一聲合上了,華麗的殿客裏滿是書架,上麵全是諸子百家的經文史略。也不管我願意與否,他竟讓我與他並肩同坐在寬大的龍椅之上,“你睡得很香,所以不忍擾了你清夢。”


  “你累了,以後還是不要這樣了。”我嚅嚅地開口,將他的脈脈溫情都看在眼裏,心裏想著他是否也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別的女人。


  “不,我喜歡有你伴著。”他認真一笑,剩骸翱事穡俊彼低甏詠??幹嚇ㄏ閆吮塹牟璩?葉肆斯?礎?“呃……我是有事找你。”我低頭,心中揣著隻小兔般蹦來蹦去,十指絞在了一起。


  “你隻管開口便是,隻要你開心就好。”這麽近距離之下,他烏黑的眼眸綻著晶亮點點,又如波濤一般層層疊疊,凝神望我。


  “我想要幾個得力的人!”


  “還有呢?”他又問,對我的要求不以為意。


  “沒有了。”螓首,抽回落入他掌控的雙手,我神色回複正常。


  “那怎麽昨晚不說,反倒為了這個專門跑一趟?”他沉呤幾分,對我的答話不滿。


  “我忘記了。”能怎麽樣?難不成我直說就想看看你怎麽樣了?或者說我來探班?鼓足勇氣,我開了口:“我想查巫盅案,所以我需要能忠心為我辦事的人。不管怎麽樣這是我再進宮的目的,我希望……”


  “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也許對我的逃避怒了,他用手強行勾起我的下頜,強迫我直視他的臉。他是集大權為一身的帝王,溫柔隻不過是他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與生俱來的霸氣。


  “你是天子,而我,有選擇不的權力嗎?”看清他的雙眼,我反問於他。


  接著他緩緩移開了用力的手,眼睛轉視在眼前堆積成小山的奏折上,臉上寫著挫敗。“你想要哪些人?”


  “我原先的主事太監劉雲。另外,能讓小文喜和司馬傲絕也來正文宮走走嗎?”宮裏宮外都得要有人才行,很多東西還得要從頭查起。


  “我把劉雲安排給你,至於傲絕和文喜,過兩日我再帶他們去你那裏,畢竟你是後宮妃嬪,他們是男眷,單獨前去不符合儀製。”他的話語總往維護我的方向靠。“你也可以讓常德替你辦事,他服侍過先皇,在後宮資曆也老,很多事讓他去做會事半功倍。”


  “他,我能信得過嗎?”常德,我能信嗎?資曆老是一回事,忠不忠是另一回事,如果泄漏半分,我便有性命之憂,不得不百般小心。


  “可信。”他肯定地答我,一手搭在一張展開的奏折之上,隱憂甚濃。


  “你在為朝事犯難?”


  “百官拉幫結派,四分五裂,是個難管的差事。現在又為戶部尚書的位置爭搶起來了。”他按了按額頭,似頭痛之極。


  “那你有好的人選嗎?”


  “有一人適合,隻怕有人會不同意。”


  “你是怕……”我壓低話聲,仍覺不妥,隻用食指蘸了茶水在空桌處書了一個姬字。


  他略點了點頭。


  也難怪了,姬家勢大已是無人可比,雖說已出了一相一後一尚書,但權怎麽會有極限?欲望是衝動的源泉,何況這是一人之下的姬性家族。“那人選是誰?”


  “此人曾在六部均任職過,隻因正直清廉,為官十幾年來均未得到過較大的升遷,目前才居了個通政使司副使的四品閑職。”他陳述著歎了口氣,為這樣被埋沒的人才而惋惜。“戶部是各派人物都挖空心思想要鑽進去的地方,更何況現在空缺出來的是尚書一職?你看看,這些奏折都打著推舉人才的幌子,實則都想將這個肥缺占為己有。這樣的朝堂怎麽能令人不擔憂?”


  “你也不用這麽傷神,我倒有一條妙計,興許能讓你辦妥也說不定。”禮尚往來地幫幫他也算我為他盡了些綿薄之力,腦中計謀立馬成型。


  “噢?”他臉放光彩,對我的話頗感興趣。


  “你大可施個恩惠準許皇後娘娘回家探親,在她麵前有意無意提到這件事,然後繞個圈子請她去說服丞相大人。以皇後娘娘的聰慧及一心一意待你的胸懷,必然為處處為你著想,別說這一件事,就是十件事姬家也能答應;再說區區一個戶部尚書與將來的皇儲相比,當然是皇儲更重要。”以姬灩的性格,這事一定能成,隻要皇甫文昕用心演一出戲就能達到辦事目的,幾乎不用費任何力氣。


  他當下拍了拍椅墊,瞬間即悟了個透徹:“果然不愧是我的雲兒,真聰明。”


  “我還有個疑問,可以問嗎?”那軒王的事也許問問他這個做兄長的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了。


  “問吧!”他用手寵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尖,算是對先前的主意的獎賞。


  見他神情高興,我也就直來直去地問了。“住在元儀宮的軒王是怎麽回事?”


  “五弟,唉!”他神情淡下來,話聲充滿歉疚:“五弟小我兩歲,因為癱瘓了,不能獨立行走,所以一直住在元儀宮休養,多年幽居下來,精神狀況也很不好。好端端地,你怎麽問起這個來了?”


  “哦,是前兩日去元福宮路過元儀宮,覺得奇怪,便隨口問問。他是怎麽癱瘓的?他的母妃還在世嗎?”實在是對元儀宮的清冷太好奇,便像連珠炮一樣發了問。


  “五弟的母妃你也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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