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自作多情開心嗎
赫連月快要被無聊死了,仰頭看天:“林大哥,我們真要趕去湊熱鬧?太沒勁兒。”
“你父親和兩個弟弟不是要出手嗎?”
“那也不關我的事,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那你先回去吧,我答應了大公子會參與的。”
“你非要留下來,我一個人走有什麽意思?”
林楓淡淡道:“隨便你。”
赫連月望天無語。
梵風芷冷冷瞥了她一眼:“月姐姐,你為什麽總是黏著林楓?男女有別,你和他走得太近了。”
“和你有關嗎?你連爹都沒有叫過一聲,有什麽資格管我與他是遠是近?”
林楓心口一窒,對此,他無可奈何。梵風芷和赫連萍看他的目光,始終是居高臨下,帶著審視和不耐煩,如果不是他靈力不凡尚有利用價值,她們恐怕理都不會理他一下。
梵風芷煩躁道:“他太年輕,我叫不出口。”
赫連月嗬嗬兩聲:“恐怕不是嫌棄他年紀比你娘小,而是嫌他太清寒,給不了你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身份。”
“閉嘴!我們三個人的事,不需要你這個外人置喙!”
林楓看了她一眼:“這麽說,你將我當做家人了?”
梵風芷哼了一聲:“隨你怎麽想。”
煙塵蔽天的官道上,忽然一騎風馳電掣而來,是一身男兒裝的桑煙,她大喊大叫著追上來,馬鞭揮舞,將攔著她的禁軍們趕開,衝到囚車邊,勒緊馬韁舉起手中的一枚九龍戲珠腰牌:“落落,我有免死九龍玉牌,是當年我義父戰死後,皇上給我的特殊恩寵,有了這個,看誰敢殺你?!隻要你沒事了,葉聽風就不用傻乎乎的陪著你一起就死。”
九龍免死玉牌?梵落苦笑一聲:“傻瓜,這免死玉牌是免你的死,不是我,何況,要殺我的是皇上,這玉牌能有什麽用?”
“可是……”
“你的心意我和聽風都領了,不過,無濟於事。桑煙,皇上看在桑將軍的份上寵你,是真心的,你別隨意踐踏這份恩寵,惹來殺身之禍。回去吧。”
“不!你和葉聽風要是都被處死了,我會很傷心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死。”
“誰也救不了我們,桑煙,別哭了,不要在這種時候站在我們這邊,不但救不了我們,還會讓皇上對你動殺心。”
“殺就殺吧,我不在乎了!”
不遠處的囚車上,葉聽風歎氣道:“桑煙姑娘,請你回去吧,別徒然做傻事,讓我們白白的背負歉疚。”
桑煙早就等著他開口呢,聞言立即打馬過去:“葉聽風,是不是我陪著你們一起死,你黃泉路上也會記得我?下輩子就會給我個機會喜歡我了?”
葉聽風受不了的嘴角抽了抽:“那我隻會覺得你這人腦子有病,而且病的不輕,我下輩子躲得更遠。”
桑煙氣得要抓狂:“葉聽風你才有病,我對你生死相許有錯嗎?”
“我心有所屬。”
“人家又不喜歡你,你情況還不是和我一樣,自作多情。你憑什麽笑我?我還覺得你病的不輕呢。一個大男人單相思去送死,丟不丟人?!”
她這番話引來好幾道非常不悅的目光,風凜天、江離、扶歡都惡狠狠的盯著她,那目光似乎要將她千刀萬剮,她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改口:“喜歡一個人沒錯,自作多情也沒錯,隻要自己開心就好。”
丫的,自作多情會開心嗎?風凜天等人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滾!滾得越遠越好!”
桑煙萬分委屈的看向葉聽風,葉聽風望天。
她又看向梵落,梵落無奈道:“你表白的地點和時機都錯了,想讓我們好好上路,就別來添亂添堵,回去吧。”
“我是添亂添堵嗎?”桑煙難得的紅了眼眶,趕緊用衣袖拭去,她長這麽大,除了義父戰死沙場,她在死人堆裏被他用身體擋著刀箭活了下來,她哭過一段時間,後來就再也沒有掉過一顆眼淚。
禁軍們看她消停下來了,趕緊上前將她趕到官道兩邊:“桑煙公主,你別胡鬧了,小的們要是維持不好秩序,就是瀆職,會被處死的。”
桑煙無可奈何的策馬到了官道兩旁,眼睛紅腫的望著一百多輛囚車漸行漸遠。
一到了擠擠搡搡的人群中,她的馬寸步難行,可是她又不能再不顧一切的衝上官道,一咬牙,棄馬擠開人群往前邊追。
帝王穀曆代以來,都是處決那些罪大惡極謀逆叛國的死刑犯,往往一殺就是一大批,所以這裏的斷頭台一直呈現暗紅色,不知道曾經被多少萬人的血染過。
梵落、風凜天、梵堯、江翎、葉蒼海、江離、葉聽風、扶歡、南宮野還有葉聽風的父親右相葉昭,也因為這祖孫倆的謀逆之罪,被牽連獲罪,這十個人罪名最大,都要處以腰斬之刑,其他的所謂百餘名從犯,則是斬首。
腰斬之刑犯人最為痛苦,因為受刑之後,要好一會兒才會徹底死去,斷成兩半的屍體會觸目驚心的掙紮,流血也最多,場麵太恐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過這種死刑場麵了,無數百姓為了看看這個最驚悚的畫麵,一個個拚命的往前擠,可惜,絕大部分都被禁軍們擋在了山穀之外,免得擾亂秩序,讓劫囚的賊人伺機作妖。
酷暑天,陽光毒辣如刀子,人群揮汗如雨,斷頭台上的犯人和劊子手們,以及監斬官,也都被曬得夠嗆。
二皇子風澤愷和元帥歐冶雄監斬,他倆對梵落風凜天等人早就嫉恨無比,一個個眼底都是難掩的狠戾興奮。
風澤愷把玩著玉扳指,麵上神情肅然平靜,心裏翻江倒海,躊躇滿誌。
多年隱忍,終於到了翻身的時候,隻要風凜天一死,將來的天傾就是他的。
梵落看了一眼始終不動聲色的風凜天,在心裏無奈的嘀咕:該死的家夥,難道非得砍刀砍下來時,你的人馬才會出現啊?
萬一晚那麽一小會兒,哪怕是一眨眼功夫,我哢嚓兩段了怎麽辦?我真的不想死啊,更不想死得這麽憋屈這麽慘,被這麽多人參觀。
“午時已到,斬!”風澤愷將令牌丟下去,早就摩拳擦掌的劊子手們立即高高舉起砍刀,凶神惡煞的啐了口唾液,對準自己麵前的犯人狠狠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