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泛舟冰河徒思慕
廖皇後悲憤得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無力的跌倒在地,梵落本來對她恨之入骨,恨她對芙蓉苑的人下毒手,可是又有些感慨於她對風凜天的癡,伸手想攙扶她起來。
可她自己傷得極重,不但沒有力氣扶起她,反而一個不穩,也摔倒在地。
風凜天疾步過來扶她起來,緊張道:“落落,先回屋處理一下傷口。”
“不用。我想去混沌之墟。”
“你對他還沒有死心嗎?”
“我想還他數次活命之恩。”
“怎麽還?他有九條命,你隻有一條,難道你要為他去死?!”
“有何不可?我不想欠誰。”
“是嗎?難道你沒有欠我救命之恩?北海域一路上,有多少次是我將你從死神手中搶回來,落落,你是不是該先還我?”
“可你沒有喪命。”
“對,我目前是比他強大,也足夠幸運,所有我盡管隻有一條命,卻僥幸還活著。你要是覺得我活著,就不欠我的,那我現在就死給你看,你先還了我,再去救他!”
梵落氣憤的用力推開他:“挾恩圖報的小人!我就要去混沌之墟,你要阻攔的話,我真敢殺你!”
“那你動手試試。”風凜天眉鋒一挑,冷冷睨著她。
梵落炫月輪揚起,殺氣四溢,但是終究下不去手,憤然回手抹向自己脖子。
風凜天臉色驟變,不敢再與她胡攪蠻纏以死相阻,劈手奪了她的兵器:“該死的東西!好,我陪你去就是。”
廖皇後妒恨無比的盯著他倆絞纏在一起的身影,他眼底溢滿的深情和憤恨,讓她嫉妒得快要發瘋,為何他這樣的眼神從來不會對著她?
她到底比梵落差了什麽?論容顏、智謀、靈力,她樣樣都在梵落之上,可為什麽風凜天就是不屑於多看她一眼,甚至連好聲好氣的和她說一句話都那麽難?
好恨!好恨!焚心蝕骨的恨意和絕望,讓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梵落氣惱的踢了風凜天一腳:“把她氣死了,這下怎麽辦?”
“她沒死,隻是昏迷。”風凜天不管不顧,用靈丹和靈力,簡單快速的給梵落緊急處理了一下血淋淋的一處處傷:“落落,先換洗一下再去找他。你這個樣子誰看了受得了?”
梵落二話不說,立即去浴室裏用涼水匆匆衝洗了一下,服下不少靈氣丹,將傷口上塗抹了最好的藥膏,簡單處理完畢,換上幹淨衣裙,疾步而出,催道:“這下你滿意了吧?快帶我去混沌之墟。”
風凜天為難道:“我哪知道混沌之墟在哪兒?”
“你不是說帶我去找他嗎?”
“我是說陪你去找他,我又沒去過,甚至在墨暘破壞你訂婚儀式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混沌之墟這四個字。”
梵落氣得給了他一拳:“該死!你不是無所不能嗎?”
風凜天苦笑:“我無所不能就不會對你求而不得。”
“你……”梵落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準貧嘴!我討厭你說話!”
“好吧,我做啞巴便是,別氣了。”
畢方鳥懶洋洋道:“這個壞女人所說的什麽滄海蒹葭,我倒是記得一點點。”
梵落驚喜萬分,衝過去抱住它:“你記得?幹嘛不早說啊?”
畢方鳥白了她一眼:“我幹嘛要告訴你?又沒有好處。”
“你想要什麽好處?吃的?玩的?”
“別提吃的,你許下的都是空頭承諾,還不如放個屁還有點響聲。”
“你……太粗俗了!”梵落氣得想打爆它腦袋,可是有求於它,哪敢放肆?隻得甜蜜蜜討好的笑著:“好寶寶,求指點迷津。”
“寶寶?!”畢方鳥炸毛:“小爺雖然出殼不久,可我在蛋殼裏待了十幾萬年,你才幾歲?你對我不敬,我就不告訴你!”
風凜天大怒:“臭鳥,你再賣關子我滅了你!快說!”
畢方鳥有恃無恐道:“就不說,有種你殺了我,看落落會不會揍死你!”
梵落放低姿態求道:“畢方大神,求你透露一下那首曲子吧。”
“求我?那就有誠意點,叫我一聲爺爺,再給我磕三個頭。”
風凜天唰的一劍過去,就削掉了畢方鳥頭頂上漂亮威風的一簇火焰般羽冠,小家夥炸毛得又蹦又跳,飛身抓住被風刮走的那簇羽毛,哀嚎惋惜不已,就差哭出來了。
梵落趕緊將它摟在懷裏,低聲道:“傻瓜,誰讓你觸他的逆鱗?明知道他靈力高強,冷酷無情,你還惹他?快說吧,不然有你苦頭吃的。”
畢方鳥狠狠的瞪著風凜天,渾身紅得冒出衝天烈焰,把梵落嚇一跳,趕緊飛身後掠逃開。
風凜天冷笑一聲,蒼龍劍劍氣磅礴而出,指向畢方鳥:“怎麽,很想找打?!”
畢方鳥趕緊收斂起怒焰,萬般不情願的道:“算你厲害,風凜天,總有一天我會翻身修理你!那首什麽滄海蒹葭,十萬年前好像是三界非常流行的一首曲子,我聽我娘哼唱過。不過時間太久,我也記不清了。”
梵落驚喜催促:“快哼唱一遍,記得多少就唱多少。”
畢方鳥努力回想了一下,哼唱道:
“
行雲流水,俱是無憂無恨身。自在帝尊,不叫相思負華年。
兩地惆悵,多少情深沾襟袖。月下伊人,半生癡絕心頭徹。
萬裏冰河空凝佇,離形得似夢中身。唏噓雪山怎攙扶?心雷隱忍任我書。
且汲一瓢若水飲,處事何妨術未工?三千世界縱湮沒,十二因緣不隔離。
風雲途中安可待,孤清物外與君期。紅顏與君相看老,但護三生不染塵。
癡絕孤高的心境,繾綣相依的深情,還有婉轉纏綿的曲調,讓梵落和風凜天都聽得呆了,盡管以畢方鳥童稚怨憤的聲音唱出來,有些違和。
風凜天默默遙想著曲中情意,腦海裏情不自禁出現了一些淩亂模糊的畫麵,似乎有一個驕傲無比的少年泛舟十萬裏冰雪之墟,隻為見一見思慕已久的女孩,可那女孩眼裏心底,隻有那個白衣如雪,厭倦浮名的少年神尊。
不管他如何暗戀她,大膽追慕她,千方百計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她都隻是淡漠無波的投去一瞥,任他絞盡腦汁,都無法在她心湖投下一絲漣漪。
那樣無能為力的一場思慕追逐,讓他至今回想起來,都深感悲愴絕望,又不甘。
直到潺潺泠泠的琴聲響起,他才驀然從遐思中驚醒,看了看坐下來凝神撫琴的梵落,他一時間竟然有些分不清她是幻象中陪伴在白衣神尊身邊的女孩,還是現實中的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