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遮錯眼睛
對於風凜天的揚長而去,廖皇後眼神微微一寒,隨即掩飾住殺氣和恨意,走近梵落笑道:“落落,教教本宮做菜吧,要現學現用,晚上就能做給皇上吃的那種,可以嗎?”
梵落微笑道:“可以啊,你想學什麽?素菜還是葷菜?是一道菜,還是一個係列的全套?”
“全套的吧,我也不是從來沒有學過,以前在我們南越國時,每逢父皇母後的壽辰,我都會親自動手做點什麽表表心意,不過我沒有做菜的天分。”
“這個其實也不需要什麽天分,熟能生巧,推陳出新而已。隻要你烹炒煎炸蒸燉每種方法都掌握了技巧,每種菜係再加以比較區分,就能一通百通,全部學會,甚至能想出各種各樣的新菜式。”
梵落問清了她想學什麽之後,就手把手的教她。
廖皇後本就是絕頂聰明的女子,學武學蠱香術,以及各項才藝時,都是一點即透的天才,廚藝自然也不再話下,何況她本就有一點基礎。
不過,她真實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廚藝,隻為伺機暗下毒手,給梵落種下最為隱秘慢性的蠱香之毒。
隻可惜,梵落有了上次進宮教廖皇後歌舞,反倒遭她算計昏迷的經曆,雖然梵落不清楚那晚後來究竟發生過什麽事,醒來的時候就在芙蓉苑自己的床上躺著,她對這個皇後,也充滿了警惕,對於她的每一次靠近,她都不敢再有絲毫大意。
她本就精通醫理,對毒術也頗有研究,盡管不會蠱術,也大致有所了解了,廖皇後想再次不著痕跡給她種毒種蠱絕非易事。
兩人互相試探提防,一半心思在廚藝上,一半心思專注在害人與妨害上,半斤八兩,誰也糊弄不過誰。
八道菜做下來,廖皇後廚藝大有長進,縱然不能和梵落的相提並論,倒也色香味可圈可點。
梵落不禁暗自心驚,這皇後果真是不世出的奇才,滿懷害人的機心,居然還能兼顧到廚藝,學得了兩分真髓。
這女子的天賦,隻怕絲毫不會遜色於攬月城的赫連月,甚至,猶有過之。
梵落暗自警惕的同時,也生出深深的敬佩和神往,這星曜大陸不知道還有多少驚才絕豔的人物,還不曾出場,正在各自的世界裏蟄伏著,她多希望自己也早日成為名副其實的真正高手。
廖皇後將自己所做的那八道菜,全部倒掉,笑道:“落落,你親自演示一下這幾道菜的做法,讓我認真完整的揣摩一遍好嗎?”
“沒問題。”不管別人想學的是什麽,梵落從來不會藏私,不管是武學,醫學,還是廚藝,或者其他技藝,隻要別人誠心要學,她都會傾囊相授,因為好的東西,她願意與人分享。
不過,言無不盡,傾心傳授,不代表她沒有最起碼的底限,那就是別想算計她,她會處處設防,不給對方得逞的機會。
一絲不苟盡情發揮的做完了這八道菜,梵落又做了一道全素佛跳牆,還有十二道瓜果拚盤,以及四樣餐後小點心,這才笑道:“皇後娘娘,我這一身的油煙味,得回房洗浴一下換身幹淨衣物,請你幫我轉告皇上一聲,我稍微晚點才能過去。”
“好。你去換吧,我先去前邊大廳裏。”廖皇後帕子輕輕扇了扇,似要扇去滿廚房的暑氣似的,在宮女們的簇擁下走了。
梵落回到浴室裏洗澡洗到一半時,感覺有些頭暈,洗得差不多時,想要起身出來,手臂搭在木桶壁上,渾身軟綿綿的,頭也昏昏沉沉,竟然起不來。
雪狐在門外等得不耐煩,忍不住撓門催促道:“落落,你洗好了沒?別耽擱太久惹皇上發怒。”
叫了好幾聲,都聽不到回答,北冥澈有些擔心,就擠開了門,去浴室裏查看,卻見她歪倒在木桶一側,鼻息清淺均勻,竟然已經睡著了。
他哭笑不得,繼而又捏了把汗,今天的宴會她是主角,絕對不可以缺席的,若是讓皇上等太久龍顏大怒,指不定會牽連多少無辜。
他躥上木桶頂端,抓了抓她的手,沒反應;輕輕拍拍她的臉,也沒弄醒她。
他隻得化作人形,將她抱出浴桶,扯過一邊屏風架子上的浴巾給她擦去身上水漬。
這麽久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麵對她光溜溜水淋淋的樣子,他羞窘得滿臉通紅,眼睛慌亂的不知道往哪裏看。
越是想要盡量保持距離,越是出錯,擦到她胸口時,那突起的觸感讓他心髒急跳,一個恍神,慌亂中浴巾掉在了地上,他的手指直接觸到了她那裏。
他如遭電擊,驚叫一聲,趕緊撒手,卻忘了懷裏正抱著昏迷的梵落,將她扔到了地上,後腦勺磕到地板,痛得她哎呦一聲,捂住後腦睜眼看過來。
麵紅耳赤的北冥澈正待俯身去抱她,就見她半迷茫半驚訝的抬眼看著他,再看看自己,她發出慘叫:“天啊,你想幹嘛?”
北冥澈趕緊扯過她要換上的那套衣裙丟過去,落在她臉上,擋住視線,他好落荒而逃。
看他逃得比閃電還快,還掩耳盜鈴般可笑的用衣裙將她的視線遮擋,她不覺哈哈大笑:“澈,沒穿衣服的是我,不是你啊,你遮住我的眼睛是幾個意思?”
北冥澈驚魂未定的衝到葡萄架下,端起一杯冷茶喝著,想緩解一下口幹舌燥的感覺,聞言嗆了一下,咳得他差點斷氣。
梵落換好了衣服,笑嘻嘻走過來,就著他杯中茶喝了一口,忽閃忽閃的眼睫毛輕輕掃過他的下巴,撩得他心底更是癢癢的,心慌意亂。
他慌忙撇過頭,想要避開她含笑的灼灼目光,她卻忽的雙手捧住他的臉:“澈,你剛才看光了嗎?”
他趕緊搖頭,眼眸低垂,不敢與她直視,不料這個角度剛好看到她鮫綃衣裙領口處,若隱若現的一點點溝,他腦子裏頓時一片遐想,翡翠色的眸子氤氳上一絲紅。
梵落笑著湊近他耳朵問:“摸了哪裏?”
唇瓣觸到他的耳垂,他身子一麻,更加慌亂:“沒有。”
梵落手扶額頭踉蹌了一下:“好暈啊,我是不是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