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脈脈不能吻
梵落做好了飯菜端出來,就見北冥澈和風凜天畫風詭異的互相側身側目而視,她忍俊不禁輕咳兩聲:“喂,你倆脈脈含情夠了麽?”
“你再說一遍!”北冥澈和風凜天齊齊轉頭看向笑嘻嘻的梵落,氣不打一處來,說得好像他倆有什麽似的,還不都是為了她鬧得?
“好吧,我錯了。兩位用不用我攙扶著下床?”梵落別有用心笑問。
北冥澈還沒有回過味來,理所當然道:“要。”
“難道師父是被強的那個,痛得下不了床了?”梵落驚訝的問。
北冥澈險些沒忍住要吐血:“什麽被強?!”
風凜天本來暴怒,但是看他氣得臉色慘青,不禁大為解氣,讚道:“落落,聽你說話真是一大享受。”
“是嗎?看你氣色大好,就不用我攙扶了,自己下床吃飯去。”梵落說著親昵的扶著北冥澈下來,在桌邊坐下:“師父,用不用我喂你?”
北冥澈這才明白徒兒還是向著他的,雖然剛才那句玩笑話太氣人了,他開心的瞟了風凜天一眼:“當然,我手痛。”
看著梵落一口一口喂他吃飯,風凜天抓狂得不行,麵對著三菜一湯的極品好菜,隻覺味同嚼蠟。
他一忍再忍,終究是忍受不了,啪的一聲將筷子摔了,起身一腳踢開椅子,大步離開。
梵落一震,有些過意不去,起身勸道:“幹嘛生這麽大氣?吃吧,我不喂他了。”
風凜天側頭看了她一眼,唇瓣緊抿,一言不發離去。
梵落欲言又止,看著他背影從門口消失,一時有些怔忡。
北冥澈神情複雜的看著她後背:“落落,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你會不會吃醋?”梵落回過身,湊在他麵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問。
“醋?醋是什麽味道啊?”北冥澈被她看得無所遁形,慌忙避開她視線,拿起筷子扒拉著盤子裏的菜:“你廚藝退步了,色香味都大不如前。”
“真的?那我倒掉算了。”梵落作勢端起他的碗和一盤菜就要出去倒了。
他趕緊伸手攔住:“別,我勉為其難全吃了吧。”
梵落托腮坐在桌邊看著他吃,他被看得不自在,幹咳一聲:“落落,和你商量個事好嗎?”
“什麽事?”
“我不想做你師父了。”
梵落笑容一僵:“你要收別的徒兒?”
“怎麽可能?我希望你從此之後叫我名字,而不是師父。”
梵落騰地站起來,隔著桌麵驚喜的抓住他雙手:“當真?你本來就和我們是同齡人,偏要以師父自居,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師徒名分?”
北冥澈心跳有些紊亂,情知不該陷進去,不能流露出異樣的情愫,他該找尋在他記憶中殘存下“好痛……”兩個字的女孩,可是,他又多麽貪戀和眼前這個女孩在一起的時光。
他掙了一下,沒有掙脫她的手,其實是不想掙脫吧,就這樣任由她握住他的手,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不知不覺與她十指相扣,凝眸對望。
“我叫你澈可以嗎?”梵落凝望著他心跳如鼓問,移步到他麵前。
“嗯。”
“澈,你是我的,對嗎?”
他點頭,緊張的問:“你也獨屬於我?”
梵落眼眸晶亮的點點頭,笑意暈染開,眉眼彎得如月牙般,激動得唇瓣顫抖,踮起腳尖,一點點靠近他的唇。
他沒有如往常那般直接回絕,而是不躲,也不回應,似乎是在等她采擷。
她的心頓時狂跳不已,臉頰暈紅,唇瓣快要貼到一起時,她也學他那樣,陶醉的閉上眼睛,想要用心去感受這沒有絲毫排斥的一吻。
然而,下一瞬,她的唇觸及的不像是印象中那清香微涼的柔軟唇瓣,而是稍微粗糲的觸感。
她霍然睜開眼睛,就見北冥澈手指擋在唇上,回絕了她的親吻。
備受打擊的她身子一個趔趄,眼底的亮彩散去,失望又悲憤的用力在他胸膛上捶了一記:“你耍我?還是嫌棄我?”
“對不起,落落,我還是忘不了自己活著的意義,我要找回記憶中的那個女孩。”
“她是誰,她在哪兒,你一無所知,也許這隻是當初封印你的人設下的一個魔障,就為了亂你心智,讓你不得安心,不得幸福,你何必苦苦執著於那個所謂的女孩?她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不,我有預感,她不是幻象。”
梵落看了他好一會兒,貝齒狠狠咬著下唇,猛然轉身衝出屋子。
她不是要做傻事吧?他一驚,趕緊追了出去,卻見她憤恨無比茫無目的的飛簷走壁良久,最後又飛回自己所在院落的高高屋頂上,盤膝坐下,咬牙閉目,似乎是要強行潛心修煉。
他揪緊的心放鬆下來,但是很快又懸起來,怕她心神不定,會走火入魔。
猶豫了一下,他也飛身而上,坐在她旁邊,陪著她一起修煉,就近守著她,以防不測。
梵落掀起一塊琉璃瓦,扔了過去。
北冥澈也不躲避,由著她發泄。她反而舍不得傷到他了,指風淩虛一彈,琉璃瓦在離他還有葡萄皮那麽薄的距離時,卡啦一聲,化為齏粉,散落空中,被夜風吹散一空。
她憤憤然的瞪著他,他無辜的瞅著她:“你要怎樣才肯消氣?”
她眸子裏氤氳著水汽,聲音帶了絲哽咽和不忿:“你是不是嫌棄我臉上這塊胎記?”
“不是。我是怕有負於人,等我找到留存在我記憶中的那個女孩,弄明白了我和她的關係,才能決定可不可以接受你。”
“澈,我討厭你,討厭那個莫須有的女孩!”
“那你打我一頓出出氣?”
“你以為我舍不得下手嗎?”
“打吧。氣消了就不會傷身。”
“你……”梵落說不出的又恨又酸,又有一絲甜,湊過去掄起小拳頭狠狠捶了他胸膛幾下,他不躲不閃受著。
終究是舍不得他不好受,她趕緊給他揉了又揉:“疼嗎?”
他搖搖頭。
手指在他唇上貪戀的撫過,她灼灼的盯著他櫻花般漂亮潤澤的唇瓣,暗自咽了下口水,黯然垂眸,坐到他身邊,逼著自己收斂雜念,將精力用在修煉上。
北冥澈也像在滾油中過了一遍,暗自鬆口氣,剛才那一瞬,他幾乎也要把持不住,在她炙烈堅執的凝視下丟盔棄甲,與她擁吻。
還好,她及時刹住了心猿意馬,他也不必在放任和自責中掙紮,難以取舍。
留存在自己記憶中的女孩到底是誰?是他曾經摯愛過的情侶嗎?如果那個女孩就是眼前的女孩該多好。
可是世上哪有這麽理想的事情呢?他苦笑一聲,看向梵落時,發現她緊蹙的眉宇舒展開,雙眸微閉,意態恬適,顯然已經進入物我兩忘靈台空明的最佳修煉心境。
他不覺欣然,也斂去雜念,凝神靜心修煉。
月輝拂照著連綿數百裏的瓊樓玉宇,遠處十幾萬裏北海域,波光粼粼,蟄伏著不知道多少凶禽猛獸,隱藏著多少暗流陰謀。
那又如何,隻要有身邊的人一路相伴,並肩作戰,悲歡與共,生死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