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有喜歡的女孩
北冥澈茫然搖頭:“我不知道。隻是中午時看到十一……別人被生生挖了心髒,麵對你孫女兒的銀絲麵,又想起似乎有一個女孩子曾經為我精心烹製美味,我觸動太大,極力回想又想不清楚,才導致心髒的傷口突然裂開。不知為何,這傷口並不明顯,卻止不住血。”
梵堯心思百轉,問:“落落五歲時失智變醜,靈根被毀,如今突然恢複了智力;以前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卻擅長廚藝,這種種轉變太不尋常了。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北冥澈一凜:“老爺子莫非懷疑現在的落落,不是你的親孫女?”
“對,她的樣子還是落落,可是我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她不再是她。”
北冥澈解釋道:“她被梵紫萱、沐玥婷她們打成重傷踹下龍王廟後山的山澗裏,機緣湊巧她額頭的血解開了暗礁上封印我的符咒,讓我重見天日。作為報答,我為她修複毀壞的靈根。我覺得她也許是我找回自己記憶和法力的契機,就跟著她了。老爺子,如果你懷疑她不是你的孫女,請放我和她離開。”
梵堯瞬間轉過無數念頭,不管他有多麽震驚,多少疑惑,重點隻有兩條,要麽是落落死了,被別的魂魄占用了這具身體,要麽落落頭部遭受重創,無巧不巧恢複了記憶。
若落落在掉落山澗時就已經死了,那麽她的魂魄過了這麽多天,就算遍尋世間奇人高人,也絕不可能將她的魂魄收集回來。
若她隻是恢複記憶,那就最好,她還是他名副其實的孫女兒。
萬一現在的她,隻是別的魂魄寄生呢?
就算那樣又如何,至少她的身體還是親生孫女的身體,總比徹底失去她要好。
十年前她父母梵霆、秋漣漪的死,還有她突然智力退化靈根被毀,臉上又長胎記,每件事的發生都猝不及防,原因成秘,而這些年無所不用其極謀害她的人,絕對不可能隻有梵二夫人梵紫萱等梵府女眷和惡奴們。
可無論他暗中怎麽追查,都查不出蛛絲馬跡。
如今不管是別人寄魂在她體內,還是她僥幸恢複智力,事情都非同尋常。
他必須加大暗中追查的力度,同時,也盡量為兒子梵霆保住唯一的血脈落落。
就算是被人寄魂,這具身體畢竟還是孫女兒的,還能傳承兒子的血脈。
想到這裏,梵堯嗬嗬笑道:“放你們去哪兒?我的寶貝孫女待在我身邊才最合適。”
“落落現在還好嗎?”北冥澈忍不住問。
從她趕去梵紫萱院落開始到現在,他的心一直都緊懸著,甚至一度莫名難受得一口氣緩不過來,心髒奇痛徹骨,好像她快要從世間消失了似的,可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難受成那樣。
“她不會有生命危險,有我在,什麽傷治不好?小子你還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的傷吧。來,讓我看看能不能製止滲血。”
梵堯說著扶他坐好,用最好的療傷藥膏塗在他心髒傷口處,將掌心貼上去,用自己淳厚無比的靈力將藥膏推送到他傷口最深處,然後運功催合。
北冥澈切入心髒深處的一圈傷口,切口雖深,刃口卻極薄,在梵堯不間斷的靈力作用下,一個多時辰後,愈合了十之七八,他一張慘白的臉漸漸恢複了少許血色,心頭不覺湧起一股暖意,睜開眼睛看向老人:“謝謝老爺子。”
“謝什麽,你是落落很在乎的朋友,救治你理所應當。”梵堯越看他的眼睛越喜歡,不禁笑嗬嗬道:“要不,你以後也叫我爺爺?這樣也親切些。”
北冥澈雖然喪失了記憶和幾乎全部法力,智力很正常,哪能聽不出梵堯言外之意,他淡淡一笑回絕道:“多謝老爺子抬愛,我已經有喜歡的女孩。”
梵堯激動起來:“什麽?!你有喜歡的人了?是誰?在哪兒?比我的落落還要好?”
說得好像天下女孩就落落最好似的!北冥澈耳朵被他震得嗡嗡轟鳴,暗歎老爺子你真是聲若洪鍾呐!
強忍著捂耳朵的衝動,他解釋道:“我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在哪兒,我記憶中隻留下很模糊的兩個字:‘好痛……’,我一定要找到她。”
“你失憶了?”
“嗯。”
梵堯歎氣道:“真可惜,你已經心有所屬。”
“老爺子,我和她不能做戀人,但是我可以盡我所能保護她,直到她找到心儀的人,不再需要我,算我報答你今日的救治之恩。”
梵堯雪白的壽眉喜得翹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好!莫讓我失望。火雷蛇,鮫人,你們兩個也別躲了,我有話要說。”
火雷蛇和十一號感覺不到殺氣,再說看這老頭對雪狐態度挺不錯,便都現身出來。
火雷蛇哧溜哧溜幾聲躥到老爺子肩膀上,諂媚笑道:“老爺子有話請吩咐,我是你孫女的小寵物,契約靈獸。”
梵堯讓它繞在他手指上,細細端詳幾眼,捋著胡子笑道:“還行,你就繼續跟著落落吧。”
他眼神一凜,審視的看向十一號,鮫人在他淩厲明睿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微微低垂了眸子,避開他視線,狠狠咬唇不語。
良久,梵堯冷冷道:“你究竟是什麽來曆?誰將你的筋骨和血液換成了北海碧靈蛟的?又是誰剜去了你的心髒?”
十一號麵容微微猙獰不安,盯著地板道:“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在漁民布滿倒鉤的漁網裏,除了渾身疼,心髒處空落落涼颼颼的,什麽感覺都沒有,記憶也是一片空白。”
何止是渾身疼,更是屈辱惡心得生無可戀。
因為鮫人的這張臉和這具身體太漂亮,他被不知道多少個彪悍的漁民強了。
當時他處在鮫人與碧靈蛟合體排斥的中期,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肌肉筋骨不是火燒火燎的疼痛,疼得腦子像是高燒快燒焦了一般。
他疼得連自殺的力氣都不夠,咬舌自盡隻咬破了一點舌尖便被打得昏厥過去。
一直混混沌沌半昏迷狀態,他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再次清醒過來時,才知道被輾轉買到了鬥獸場,不但終日與角鬥士和野獸們搏命,還得承受那些貴族老爺們的褻玩。
他隻要稍微有自殺傾向,換來的就是更殘忍恥辱的毒打和輪辱。
漸漸地,他從身到心,都麻木了,就那樣處於魘夢狀態的活著,直到死在亂葬崗,被梵落帶回芙蓉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