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鏡湖同修
其實，以梵霄的修為，和身邊那些侍衛的身手，豈能感知不到梵落就躲在樹上？
梵霄故意不動聲色，就是想看這廢物究竟想幹嘛，為何突然轉性了，膽兒肥了，腦子也好使了，膽敢處處與他對峙。
他淡淡一笑：“小丫頭辦事不利，你二嬸嚴懲她一下以儆效尤。”
“二叔，二嬸，這小雅蠻合我的胃口，不如將她賜給我可好？我拿自己院裏的幾個丫頭與你們交換。”
“哦？原來這丫頭成了梵落你的眼線？你指使她謀害你嬸娘最心愛的獸寵？”梵霄冷笑問。
“哪有啊，我是覺得這丫頭的模樣漂亮，名字也好，比爺爺給我的那些丫頭順眼多了。”她刻意加重爺爺兩個字的語調。
梵二夫人峨眉一挑，梵堯總是不放心這廢物孫女的安危，親自給她安排了得力的護衛和丫鬟，而且每次閉關之前，都會換掉一批，就為了防止他們夫婦倆和其他圖謀不軌者收買脅迫那些護衛丫鬟裏應外合謀害梵落。
此刻聽梵落要用爺爺安排的心腹丫鬟交換小雅，梵二夫人不禁動了歪心思。
正愁找不到最好的法子將這死廢物一舉滅了，若能斷掉她身邊的忠心丫鬟們，甚至與丫鬟們聯手收拾她，想弄死她就容易多了。
於是，她裝作很不情願的道：“罷了，嬸嬸就賣你這個麵子，你拿兩個丫鬟換小雅吧。”
“謝謝二嬸嬸和二叔，勞煩你們派個侍衛將小雅送去我那裏吧。”
梵二夫人暗自欣喜，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名侍衛便抱起血淋淋的小雅，送去芙蓉苑。
梵落將伺候自己的四名丫鬟隨便挑了兩個讓她們跟著那侍衛走了，臨走時，她正色道：“我不是不喜歡你們伺候我，隻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小雅被二嬸毒打致死。人的身份可以卑微，但是生命都是平等的，沒有誰天生就該被上位者隨隨便便剝奪生存的權利。希望你們明白我的苦衷，不要妄自菲薄，也別怨恨我放棄你們。去吧，謹慎當差，保住性命。”
丫鬟和侍衛們愕然相顧，均是為之一震。
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言論，再看這廢物四小姐，雙眸清冽如雪，略顯稚氣中帶著幾分傲骨，可桀驁中又含著幾分對弱勢者的悲憫，沒有一點上位者的驕橫跋扈，視人命如草芥。
他們不是生活在現代社會中的公民，自然無法想象這世上會有人人平等，人權得到充分保障的的文明時代，震撼無比的看了梵落好一會兒，才恭聲應是，就連梵二夫人那邊奉命過來的那個侍衛，也不禁多看了她幾眼，暗生好感。
那名侍衛和兩名丫鬟走了之後，梵落從臥室裏拿來兩瓶爺爺留給她的極品療傷聖藥，扔給剩下的兩名丫鬟：“一瓶外敷，一瓶口服，你們先去燒熱水給小雅洗掉身上汙血，給她處理好傷口。”
如此珍奇的稀世聖藥，竟然用在命如草芥的丫鬟身上？那兩名丫鬟震驚萬分，卻不敢再多問什麽，趕緊去準備熱水救治小雅。
梵落回到臥室，關上門窗，繼續靜心修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修煉中的北冥澈忽然睜開眼睛：“醜八怪，你的思想好奇怪。”
“什麽意思啊？”
“你很在乎那些下人的死活？”
“下人也是人呐，每一個生命都值得善待，我不管對方是帝王將相，還是最底層奴隸，在我眼裏都一樣。隻要不犯我，我絕不會剝奪其生存權利，要是膽敢害我，我一定加倍還回去！”
北冥澈瞅了瞅她，化作人形，伸出手：“醜八怪，跟我來。”
“去哪兒啊？”
“去我的鏡魄空間修煉，那裏蘊含著我提煉自遠古時代四極八荒最精純的靈氣和月華，能讓你在最短時間內吸納最多的靈氣，不過，你要量力而為，別汲取太過。”
“為什麽啊？你心疼那些靈氣？”
“不是，你汲取過量過急的話，會消化不及，摧毀靈基，甚至讓肉身爆裂而亡。就像吃飯吃得太多，撐爆肚皮一樣，當然，修煉比吃飯要凶險得多，稍有不慎會走火入魔。”
“噢，好可怕呀，看來就算有天大的奇遇，也不可能一步登天。”
“當然，凡事都有個度。閉上眼睛。”北冥澈牽著她的手，身形一閃，綠波瑩然，他們又到了鏡魄湖，盤膝坐在靈氣充盈的翡翠色清冽湖水中。
看著絕美無儔的少年，梵落止不住有些心旌搖蕩，湊到他身邊摸了下他的臉頰：“好美啊，好想吃一口。”
正專心修煉的少年被驚擾得差點氣血逆行，走火入魔，他惱怒的拍開她不安分的魔爪：“醜八怪，你別這麽惡心行不行？”
“誰讓你長這麽漂亮？”梵落忍不住又摸了下他極其濃密纖長的睫毛，在他炸毛發飆之前，趕緊跳開，乖乖的在幾米之外坐好，閉目修煉。
北冥澈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好半晌，見她真的進入凝神修煉之境，才勉強平複住怒氣，再次物我兩忘，潛心修行。
一直修煉到翌日清晨，他倆才離開鏡魄空間，回到臥室裏洗漱。
丫鬟們送來的飯菜，北冥澈一一用法力幫她驗毒，順便將毒素提煉出來，他自己卻不肯吃，她邊吃邊問：“你不餓嗎？”
“沒胃口，這些豬食哪有什麽看相和味道？”
“豬食？好哇，你竟敢變相罵我是豬？”梵落跳起來擰他的臉，手感真滑嫩啊，勝似果凍。
北冥澈拍開她的魔爪，道：“人家隻喜歡你做的飯菜。”
“你親我一下，我就偷偷去廚房幫你做。”
“那算了。”北冥澈臉色一垮，變回雪狐原形，蜷臥到床上補覺去了。
梵落一門心思想變強，隻要沒有人來打擾的時候，就會抓緊一切時間勤修苦練。
午後別人都在午休的時候，她又偷偷溜去廚房，做了一大海碗賣相更佳的湯品，因為怕巡邏在附近的侍衛告密，斷絕她借用廚房的機會，她特意留了一小碗在灶台上，算作封口費。
果然，當那個侍衛看到煙囪嫋嫋飄散的餘煙，衝過來查看時，就發現了那一小碗色澤鮮亮澄美，清香溢滿廚房的湯，他上前嗅了嗅，抵擋不了極致的誘惑，忍不住嚐了一小口，哇！
渾身都酸爽鮮美得像過了電，他長長歎息一聲，就算加了毒藥，他也不在乎了，端起小碗，拿起調羹，陶醉萬分的一口氣喝完。
得嚐此湯，此生夫複何求？！
他不禁萬分奢望下一次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