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是大豆苗的嫩芽,食用前先用开水焯过后再炒制,夹杂着肉丝和酱料,堪称色香味俱全。
在那些瓮和罐边上,分别摆放着四五个小钵,秦晓篆仔细看了看,应该是醋、麦芽糖、蜂蜜和盐等调味料。看来古代社会大户人家用餐,确实程序繁琐,讲究的很。较之现代社会的快餐文化,仪式感更强,更庄重一些。
看到饭菜准备停当,嫪珂作为东道主,即兴讲说了一套冠冕堂皇热情洋溢的欢迎词,接着便招呼羸炀众人饮酒。
秦晓篆本来不会饮酒,但是看到羸炀哥会心的望了望自己,又想起自己现在可是男子装扮,还是入乡随俗一点的比较好。
秦晓篆知道,秦朝时期,酒类主要分为浊酒和清酒两种、还有秬鬯、浆等,但是酒精度极低,有点类似于现在的黄酒。
于是跟随着众人端起面前的酒樽,只见上面漂浮着一层绿色的酒沫,看来今天嫪老爷招待他们用的是浊酒,表面的漂浮物乃是刚才加温后所致。
面对此情此景,秦晓篆不由得想起了“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古诗场景。
莫名其妙的掉入地宫,又有惊无险的穿越到大秦,汪然,还有自己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到如今杳无音讯,好在有羸炀哥的陪伴。今日这次温馨惬意的用餐场面,终于让她找到了一点点家的感觉,心下里有了些许宽慰。
品了一口浊酒,此酒没有现代酒类的干冽,也少了些辛辣之气,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秦晓篆顺手取过一只空钵,一旁的下人赶紧抢过来,帮忙用勺从瓮里盛上一碗,双手递交给她。秦晓篆轻轻吹去热气,用小勺舀了点尝尝,原来是猪肉炖薤菜汤。
薤就是现在南方常用来腌渍的藠头。这道菜肥而不腻,咸而不咸,色香味拿捏的恰到好处,片刻之功,秦晓篆已经将一钵菜汤用尽,还真有一种吮指留香、意犹未尽的畅快。
接着她又陆续品尝了罐中的焖烧羊肉,还有凉拌鸡肉丝、红烧鲤鱼、清蒸甲鱼、烤鹿肉、炖野兔等许多精美菜肴,令人叹为观止。她内心里赞不绝口,真是没有想到,古代人的吃食都做的这么精致可口。
这些饭菜的清香味道,主要有两个原因,一则,秦晓篆自从掉落地宫之中,虽然巧遇天元真人,服用了仙果灵茶,但是一直没有食用菜肴和面食等物品,腹内早已饥肠辘辘。二则,古代的食材种植完全是天然无污染,而且加工方法简单原始,更有利于催生出食材本身应该有的味道,因而感到特别好吃。
实际来讲,秦朝主食的烹饪方式,主要有煮、蒸和炒。肉食的烹调方式,则沿袭了周代的烹饪技法,主要有烹、炙、蒸、炰、捣、燔、脍、羹、脯、腊等。
蔬菜的烹饪方式,大多是菜齏和菜菹。菜齏就是将菜焯烫之后,切碎拌酱食之;菜菹类似于今天咸菜的做法。
扭头看看羸炀哥,他与嫪珂彼此相谈甚欢,正在举樽饮酒。秦晓篆暗想,看来这个嫪珂绝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常言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今日之事纯属意料之外的萍水相逢,虽然羸炀哥身穿军服,有着功爵在身,但是嫪老爷也不至于如此隆重和靡费吧。
对秦代历史熟悉的秦晓篆,知道这一餐朝食堪称高规格接待,尤其是在武关这么个小地方,不知道这个嫪珂老爷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为今之计,别无他法,只能以静制动,边走边看吧。转念一想,秦晓篆心里又有些释然,依仗羸炀哥的军爵身份,这些人是断然不敢生出害人之心的。
不愧有着军中大将之风,羸炀哥喝酒可称海量,他与嫪珂老爷此刻把酒言欢,谈笑风生,相互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很快就将那只硕大葫芦形酒壶内的美酒喝了个精光。而秦晓篆则相对拘谨一些,面前樽内的美酒只喝了不到一半呢。
等到三人用餐已毕,下人上前将残席撤下,嫪福重新沏上桐柏茶。这时候,只听嫪珂轻声叹了一口气。
秦晓篆暗想,坏菜了!看来这个嫪珂老爷定有难言之隐啊。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秦晓篆心里暗想,但愿这个嫪珂老爷千万别给羸炀哥出什么大难题才好。
这顿朝食,羸炀吃的格外爽快,因为身患蛊毒封印在地宫以内的缘故,他可是两千多年没有吃过如此可口的家常菜了。更何况嫪珂这次可是下了大本钱,猪羊肉和等吃食,可不是寻常百姓能够吃到的食物。
羸炀正在回味着美酒和美食的滋味,突然之间听到嫪珂叹气,不由得随声问道:“刚才还好好的,不知员外为何叹气?究竟有何难事,能否说来听听?”
就见嫪珂口打唉声,皱着眉头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最近庄子里遇到一件离奇古怪之事。”
“奥,什么离奇之事?”
“最近一个月来,庄子里突然闹起鬼怪,搞的人心惶惶,地里的活计都受到了影响。这个庄子,名叫佃户庄,不怕将军笑话,此处乃是小老儿的祖业,平常时候,我儿子就住在此地,其它住户都是本宅的佃户。这一闹鬼怪,吓得我儿子跑回了城里,再也不敢来此居住。特别是到了晚上,家家闭门不出。已经有几家胆小怕事的佃户举家搬走了,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
二人正在说着话的工夫,管家嫪福进来禀报“老爷,少爷从城里回来了。”
听到是这么件事情,秦晓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原来管家的亲热和嫪珂老爷的热情招待事出有因啊。
对于鬼魅妖怪一类的东西,秦晓篆从来就不害怕,在初中和高中之时,她就是同学们称道的“女汉子,贼大胆”。对道家和神仙之类的传闻,她原本也是不信,一直到遇见了师傅天元真人,经历过许多离奇古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这才开始半信半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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