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雨越下越大,陈骏盯着她说:“我是疯了,你答应了我的,找到伞才走,现在伞没了,你永远不许走了。”陈夏仰着头望着他,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回答,那雨淋湿了她的脸,她的头发和全身,让她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陈骏走上前,抱住她:“别走,我不想你离开。真的,我对你有感觉,再给我次机会,让我们再试一下好吗。”
陈夏挣了几下没挣脱开,慢慢软下来,像谁在心上撒下了一粒种子,突然生出一种情愫,像极了老厂地上石缝里长出的南瓜的枝枝蔓蔓,半推半就中她叹了口气。
他揽住她:“走,跟我走,我们先去躲雨。”招手拦了一辆的士。
“到街上的松鼠水吧去。”他对司机说。
暴雨如注,两人下车跑进去躲雨,他替她要了热饮,然后就拿出纸巾来给她擦头发,水吧里没有其他客人,听到外面雨声哗哗,而屋内暖黄色灯光让人温暖又安全,陈夏双手抱着自己愣愣地坐着,他擦头发的动作很温柔,让人觉得舒服,所以就很乖的让他擦着。
他擦完她的头发又擦自己的,一边问:“冷不冷?”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要给她披上,“不用,不用,我不冷。”她连忙摇头推辞。
他穿上衣服,伸出双手握紧她一只手,镜片后的眼光深邃:“你,不能这么不负责地一走了之。我,很喜欢你,不,我觉得我越来越喜欢你,所以以后你不许自作主张说要分手就分手,不理我了,我会很伤心。”
陈夏笑起来:“我们还没正式谈恋爱吧,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还没资格说是分手,就是不理你了,一拍两散。”
她还没笑完,只觉眼前一黑,嘴唇就被堵住了,陈骏吻住她的双唇,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个吻是那样甜蜜,他的舌头在她嘴里缠绵反侧,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良久,他才坐回去,在对面笑着看她:“现在,我有资格了吧,我们算不算在谈恋爱了?”
她涨红了脸低下头:“你怎么这样啊。”
“陈夏,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怎么了?你害羞了?你的脸好红。”他说。
“没有,是这个灯光的原因。”陈夏把两手放到脸上盖上。
“你真的脸红了,为什么你的脸看起来像葡萄酒一样?”陈骏说。
“为什么象葡萄酒?”陈夏露出眼睛。
“就是看了就让我沉醉呀,还有,你的嘴里很甜很甜,你吃了什么?”陈骏还是笑意盈盈。
“就是喝了你的饮料啊。”她刚一说,就又投降了,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又恋爱了。
陷下去的那个泥沼,她要一点一点把自己拨出来,就从现在开始,她有了希望。
情不知所起,这一刻前,她还在心里对这个男人打了叉,准备结束他们的普通朋友关系。下一刻,已经爱上他了?是他的女朋友了?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呀,真搞不懂自己。
早上很早,天空刚刚泛白,陈夏被一阵口哨声惊醒。她站到窗口看见应辉站在下面仰着头对着她不停地笑,她看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悄悄下去,陪他一起走了走。应辉变得很憔悴,瘦得脱了相,他对她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以前给我打电话我不回,你的心情了。乖乖,我还是忘不了你,现在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他说着伸出手来想抱一下陈夏。
可陈夏跳到一旁,沉默了一会儿,对他说:“我们已经没有在一起了,别这样,你不是还有小慧吗?她知道会不高兴的。”然后她装作轻松地告诉应辉:“我现在恋爱了,你可以放心了,以后可以不必来看我。就是上次从老厂回来后认识的一个人,现在确定了关系,和他交往看看。”
应辉吃惊地看着她:“是真的吗?才没多久,就……”
陈夏点点头:“是真的,我是对他有感觉,才答应的,我要重新出发,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现在放过你了,别再想那么多了,我们各自安好吧。”
他呆呆地想了好一会儿说:“好吧,我一直下不了决心,既然你下了决心,那就这样吧。”
他象极了几个月前的自己,被爱折磨得失掉了灵魂,拼命想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她看着自己以前的影子,这是最后一次和他出来了。在清晨的薄雾里,他们一起往回走,此时一轮火红的太阳升起来,万物表面顿时被涂上一片金色的光芒,只空气中还残余了昨晚的淡淡寒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走了!保重!”陈夏深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这是很好的一天,他站在那里目送她回家,陈夏回头看了几次,第三次的时候,他不见了。
…………
她又重新开始恋爱了,和另外一个人。从此后,每天的晚上时间,她都留给了陈骏。等他下班打来电话,然后一起出去逛下再回家。她始终是被动的,虽然关系更近了一步,但每天重复就无聊和平淡,这种感觉她想陈骏也应该感受到了。
而且这场新来的恋爱里多了应辉的影子,他出没在她的脑海中,和陈骏这样或那样时,她就想和应辉也这样或那样过,当时的情景又会和现在的重叠,她望着陈骏时对出现了这样的画面而感到迷惑和不知所措。
但不管以后会怎样,她都感谢陈骏,感谢他将泥沼中的她拉了一把,即便这是个坑,但至少让她从那个更大的坑里爬出来了。
陈骏喜欢带她一起去上网,教她上网注册QQ找人聊天,还有在网上看新闻,他就在网上下棋。他喜欢摇滚音乐,喜欢崔健。带得她也跟着喜欢了起来,她去CD店的时候,找了好久想找一张新的好听的摇滚歌碟送给他,最后,只找了一张花火,“可惜现在中国的摇滚歌手玩的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摇滚了,也没发什么好的作品,都在走下坡路。”他有些遗憾地说:“不过你买了这张我也可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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