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條件
“你們那邊考慮的怎麽樣？”
袁秉城有些擔心於蘇芷染會不同意，畢竟蘇芸是她的親姐姐，而且他還不知道蘇芷染到底知不知道孟令的存在。
許略晨突然心頭一跳，因為想到了一些舊事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可以，不過有兩點要求。”
“說說看。”
“第一，明日可否讓孟先生抽出些時間來，我太太想要跟他麵談。”
“這個自然是應該的，還有呢？”
袁秉城挑了挑眉頭，他還真沒想到，許略晨會這麽認真的跟自己提條件。
“第二麽，我希望袁少不要再繼續將目光放在許氏集團了。”
許略晨的話說得算是含蓄了，袁秉城自然聽得出來，挑了挑眉，他同樣是一點兒反對的意思也沒有。
“好。”
就算是幫孟令一回吧！
就算他真的插手許氏，似乎也沒有什麽上得了門麵的理由。
這樣，也勉強算是個一舉兩得了。
掛斷電話以後，給孟令回了一個電話，將見麵的時間定好，又給許略晨發了簡訊，這才感覺到了乏力。
回到臥房，肖琦已經睡下了，表情還有些不安穩，大概是因為自己還沒有上床的原因。
溫柔的勾了勾唇，洗刷過後，換了睡衣，便上床睡下了。
不過，許家這邊，蘇芷染卻是一夜未眠，她一整夜都在為了這件事情而煩惱，同時也還處於一種糾結狀態。
她真的很怕，一旦孟令將蘇芸帶走，就再也不回來了，這樣讓她怎麽接受的了？
思緒一直揮散不去，就這樣，蘇芷染一直盯著窗外，從黑夜看到了天邊微白半露。
“怎麽，還不想睡一會兒？”
許略晨自然是知道她一夜未眠，但又因為太過於了解蘇芷染，知道一旦自己擾亂了她的思緒，她可能就會接連好長時間都處於一種睡不著的狀態。
所以，他隻能默默地陪她一夜未眠。
“我一點都不困。”
蘇芷染翻了個身，麵朝著許略晨，將頭輕輕的埋在了他的胸口處，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竟莫名的心安幾許。
“你說，我那樣決定，是不是有些過於倉促了？”蘇芷染沒有抬頭，但是語氣裏不乏懊悔。
“相信你自己的直覺。”
這種時候，許略晨反而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隻能緊緊抱緊她，給她帶來一點的心安。
“幾點了？”冷不防地，蘇芷染突然問了一句時間。
“有五點半了。”
“才五點半啊，還有三個半小時。”
她和孟令約好的九點鍾的時候在味覺咖啡館見麵，現在她有些後悔，為什麽不約在六點鍾或者七點鍾？九點鍾對於她來說，太難熬了。
歎息一口，從床上坐了起來，肚子咕咕叫了一聲，但她卻一點都沒有胃口吃東西。
發呆不止，思緒飄散。
而許略晨則是在她發呆的空檔穿好了衣服，用命令又不乏寵愛的語氣對蘇芷染說道。
“你在床上小睡一會兒吧，我今天不去公司了，給你和若陽弄些吃的。”
蘇芷染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而是持續她的發呆狀態。
許略晨也沒有再說什麽其他的，他知道，現在他的妻子，正在發愁，獨自一人的發愁。
許略晨走後，蘇芷染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望了望被關上的門，知道許略晨正在做吃的。
仰麵躺下，這還真是一個世紀難題。
蘇芷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這三個半小時的，穿衣服，喊許若陽起床穿衣，洗刷，然後吃早點，最後換衣服出門。
總之，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味覺咖啡館，對麵坐著的正是孟令。
看了一眼表，九點零一，孟令是在一分鍾前來到的咖啡館，不得不說，他們二兄弟還真是如出一轍，就連卡點，都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孟先生。”蘇芷染禮貌的笑了笑。
麵前的男人帶著萬年不變的溫潤笑容，但是此刻，她覺得這笑容卻嚴肅了好多。
大概是因為事關蘇芸，孟令重視不已吧。
“蘇小姐想要和我交流些什麽？”孟令率先開口問道。
從昨天他知道許家那邊同意他帶走蘇芸的時候，他就訂好了飛往國外的飛機票，還將律師樓那邊的事情全盤托福給了助理，就等今晚起飛了。
他的心底自然是激動不已，他沒想到，居然這麽容易就成功了，他甚至都想好了，以後要和蘇芸怎麽生活。
“我……其實沒什麽，我隻是想跟你說說蘇芸。”蘇芷染攪了攪麵前的咖啡，莫名的有些緊張，“您對我姐姐的了解，有多少呢？”
聽了這話，孟令輕輕一笑：“說實話，對蘇芸的了解，不過是她叫蘇芸，是一名律師。”
蘇芷染有些驚訝於他這般直白，“那，您為什麽要帶我姐姐走呢。”
“這個的原因也隻有一個，我愛她。”
孟令的我愛她三個字突然輕柔了下來，那種語氣，就像是在對心愛人的耳邊呢喃。
“可是，你並不是多麽了解她啊。”蘇芷染蹙了蹙眉頭。
“我知道她的心眼脾氣，喜歡她的性格就夠了，任何人之間的交往，不都是從零開始，我以前雖然沒有進過她的生活，但是我日後一定會出現在她的每一分每一秒，總會了解到她一個動作，一個眼神，我就能明白她的心思。”
蘇芷染愣了愣，不愧是鐵嘴律師，但是她從孟令的眼神中看到了真摯。
若是說一個人的語言可以存在欺騙，那麽他的眼神絕對會出賣他，可是現在她在他的眼神中，看到的隻有一往情深。
她以前從不相信什麽一往情深，但是現在，她不得不相信，也甘願相信。
“可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能不能照顧好她。”
“蘇小姐若是不放心，我日後做給你看便是了。”
孟令完全可以了解蘇芷染此刻的這種糾結情緒，畢竟是至親至愛的人，怎麽可能輕易就托付給了其他人呢。
就像當年他母親一樣，那種與親人分離的感覺，著實讓人難以承受。
可是，現在，他隻想帶蘇芸走，別的什麽都不想。
“可是……”蘇芷染蹙了蹙眉頭，歎息一口，“我隻希望你能待她好，我可以相信你麽？”
“我覺得你可以。”
“你想要帶我姐姐去什麽地方？”蘇芷染抬頭，看向孟令。
“我想帶她去國外生活，那邊的醫生我已經聯係好了，我找了一處適合生活的地方，會有人定期檢查。”
孟令挑了挑眉頭，從知道蘇芸的事情之後，他就已經計劃著了，所以挑的自然也是盡善盡美的地方了。
“那，你能不能常常帶她回來看我呢？我有些舍不得。”
“可以，我們可以一個月回來一次的。”孟令對於蘇芷染的心情再了解不過了，便一口答應。
這場交談，始於平靜，結束於安靜。
孟令駕車去了療養院，打算接蘇芸離開。
蘇芸正在發呆，因為這段時間孟令常常會來，所以她好像是對這個男人有些印象了，這次他來，蘇芸平靜的很。
“我來接你回去了。”
孟令輕聲說道，輕輕撥弄了她的頭發，又捏了捏她的臉蛋。
如今，他們終於可以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了，他一定不會讓蘇芸受到任何的傷害，他一定會好好對待麵前的這個女人。
給她一輩子的守護，就算她一輩子都不會再認得自己了。
可是愛情是什麽，愛情就是一種偉大不已的犧牲，對於蘇芸，他甘願做次犧牲。
隻要能和她守在一起，共沐白頭。
“啊，回家。”
蘇芸似乎是聽懂了孟令說的話，抬起頭看了一眼他。破天荒的笑了出來。
一旁的小姑娘驚呆了，“蘇小姐居然笑了，她笑了。”
孟令對於她這種反應隻是淡淡的跟著她輕笑，他相信，隻要自己有毅力，遲早，蘇芸是會好起來的。
晚風落下，孟令推著蘇芸的身影在地上越拉越長，機場的門前，風輕輕吹。
蘇芷染和許略晨也過來送他們離開，隻是，蘇芷染的眼眶一直都是紅紅的，她一下午都在克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難過。
可是，蘇芸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
“姐姐，你要常常回來看我啊。”蘇芷染蹲在蘇芸的麵前，輕聲對她說道。
蘇芸的眼睛一直盯著前方，渙散無神，但是在蘇芷染的話說出口時，一瞬間有了焦距，頭緩緩低下，看向了蘇芷染。
“回來……回來。”
簡單的重複著這兩個字，卻讓蘇芸再一次飆了淚，就連許略晨，都忍不住眼眶發紅。
“好，你要常常回來。”
蘇芷染早已是泣不成聲，她用袖子擦幹眼淚，強忍著笑看蘇芸。
剛巧太陽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美如畫。
“妹……”
飛機終究是起飛了，蘇芸坐在靠窗的位置，孟令則一直伴她身邊，在她低頭看向漸漸變小的C城時，眼淚竟然毫無征兆的滑落了下來。
孟令輕輕為她擦幹眼淚，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
“不哭，要聽話。”
蘇芸隻是點了點頭，再次看向窗外。
一路發呆，似乎是預感到什麽，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女子的心，居然在發脹，發痛。
他們，終於離開了這個滿載悲傷的城市，離開了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