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就足夠了
他突然有些討厭自己，為什麽要突然消失，如果他沒有回袁家，也就不會被袁太太耍的團團轉，如果他沒有回袁家，蘇芸可能就不會瘋掉。
但是，最終導致蘇芸的精神zzzcx崩潰的最主要原因，卻是她住院之前那個上午的那通電話。
記錄上的顯示，打給她的那個人正是——
袁家如今的當家老爺子，他的父親。
老爺子為什麽要給她打電話？！
眯了眯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麽，老爺子召自己回家的時候，不偏不倚剛剛那個時間點，正是蘇芸出事的時候，這麽看來，老爺子似乎是有所預謀。
而且，袁老爺讓他回家的主要目的是和岑家孫小姐結親，而那個時候，自己喜歡的是蘇芸。
可他不願意同那位孫小姐結婚，而是回到了C城，難道這是導致袁老爺給蘇芸打電話的直接原因不可。
隻是，袁老爺為什麽會知道蘇芸的存在？
往下滑了一下鼠標，出來一段電話錄音，孟令的心漸漸多了幾分不安，卻忍不住讚一句，那人辦事還真是利索，就連袁老爺的電話錄音都扒的清清楚楚。
孟令毫不遲疑的點開了錄音鍵，緊接著，那個熟悉的聲音便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喂，您好，哪位。”
是蘇芸的聲音，雖然是很平靜客套的言語，但是可以聽得出來，蘇芸接電話時狀態並不怎麽好。
“蘇芸小姐您好，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不知道您現在說話，是否方便。”
袁老爺的聲音裏透露出一股慵懶，雖然事情請求，但是說的卻像是命令一樣。
“您說吧！”
蘇芸一點兒也不知道這個打電話來的人是誰，可卻像是習慣了這樣有陌生人打給她電話，並且說一些帶有發號施令的話語。
“你離開孟令。”短短五個字，鄭重有力。
“什麽……為什麽？！”
蘇芸的聲音一刹那失控，摻雜在她聲音裏的還有不間斷的敲門聲和另外一個女人的呼喊聲，好像是讓蘇芸出來。
難道那個時候，蘇芸把自己鎖起來了麽？
“沒有理由，如果你不離開他，我自然有辦法讓你離開，隻是這辦法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不痛不癢了，總之，你們沒有可能在一起。”
袁老爺的聲音帶著一股不用質疑的威脅，如果蘇芸不離開孟令的話，他就會逼死她。
蘇芸那邊沒有說什麽，而袁老爺這邊威脅的話語不斷。
孟令是在是無法想象，一向端莊有威嚴的袁老爺，居然會做出這樣不符合他身份的話語，逼著一個女人離開自己，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說出這樣一番話語。
電話錄音仍在繼續，孟令的拳頭也漸漸握緊。
直到最後，他聽到了蘇芸的狂笑聲，伴隨著椅子的倒塌的聲音和越發急促的敲門聲，電話徹底掛斷。
孟令則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蘇芸最後的笑聲在他腦海裏無數次的炸裂，折磨不已。
那通電話結束，蘇芸也便成了瘋子。
沒想到，袁老爺居然可以用處這樣惡毒的方法，將一個人，活活變成瘋子。
他不得不佩服被稱為老爺的那個人，冷笑出聲。
緊攥的拳頭最終還是落在了桌子上，引得桌麵的茶杯一陣晃動。
孟令算是明白了從前到後所發生的一切，但是他無法接受，他一定要弄清楚袁老爺電話這件事情從始至終的發展。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不過，這個時間，袁秉城一定不會休息，他向來喜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處理文件。
毫不猶豫的將電話撥過去，電話先是掛斷，不過很快就又回了過來。
“阿令？”
袁秉城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狐疑，應是疑惑於孟令為什麽會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轉頭看了一眼安睡的肖琦，袁秉城捂了捂電話口，輕手輕腳的起身，閃出房間，去了書房。
“大哥，我這裏有一些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孟令極力壓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麽的滿帶懨氣，可是到底經曆了那麽大的震蕩，他還是沒辦法像想象的那樣平靜。
袁秉城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沉，顯然也聽出了孟令語氣之中的複雜，他和孟令之間的默契足以讓他猜測出是因為發生了什麽。
“說。”
他一向不怎麽喜歡複雜的彎彎繞繞，隻一個字，簡潔而明了。
“我想請你的人幫我調查一下，在我回袁家之前，老爺子有沒有得到過關於蘇芸這個人的信息，再幫我查一下，這段時間，蘇芸這個人，都經曆了什麽。”
孟令一口氣全部說完，雖然沒有將蘇芸的具體信息點出來，可是以袁秉城的勢力，他在C城接觸過了什麽人，作為大哥的他，是絕對不會不知道的。
他本能的覺得，袁秉城會幫他！
“好。”
袁秉城眯了眯眼睛，出於孟令沒有動袁太太以及兄弟情義的份上，他應了下來。
而且，他對蘇芸似乎有些印象，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來她的身份，是許略晨老婆的姐姐。
隻不過，這小子調查蘇芸幹什麽？
“謝謝大哥。”
然後孟令又跟袁秉城隨便說了些事情，便掛斷了電話。
此時，已經是深夜。
孟令關上電腦，無心再在辦公室待下去了，但又不想回家，便開車去了蘇芸所在的療養院。
前門自然是進不去的，孟令便順著後山的盤山公路，將車開到了山頂出。
打開所有的天窗，孟令站了起來，胳膊撐在車窗山，剛好可以看清山下零零星星的燈光，每一處燈光都住著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也都是可憐人。
看著滿山零星的燈光，視線飄忽，最終焦距在了南山一處燈光上，蘇芸就住在那裏。
南山是愛爾蘭乃至整個C城環境最好的地方，蘇芸住在那裏，至少不會因為環境問題而受委屈。
不禁想到了他兒時去過的集居療養院，那種地方，無異於是真實版的恐怖片。
歎息一口，閉上了幹澀的雙眼，微風輕輕吹過，才初秋而已，風的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
孟令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下的，再次醒來，他已經靠在了駕駛座位上。
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脖子，那次受傷以後，這種酸痛大概要跟隨他一輩子了。
看了眼表，已經是八點多了，手機也早就被助理給打爆了。
“孟先生啊，您怎麽不接我電話啊，這個案子……”
剛接通電話，助理急躁的聲音便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這個案子暫且擱置，李先生的那個案子你自己處理就好，我這些天還有事情要做，事務所那邊，我手上的案子就由你來代理打理了。”
“啊？老板……”助理剛想說什麽，話都才到嘴邊，就因為電話被切斷了而被堵了回去。
現在的孟令，是真的沒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又盯著南山那邊的萬家燈火深深的看了一會兒，孟令這才收回視線，利落的上車，倒車，朝著前門開去。
經過了身份信息的核對，孟令再一次來到了蘇芸的門口。
還算清晨的空氣清新的很，敲響了院門，開門的仍然是上次的那個小姑娘。
“啊，先生，您是來找蘇小姐的吧，她還沒起床。”
小姑娘的臉上帶著些許的倦容，一看就知道是昨天晚上沒怎麽睡好，想來也是，幾乎整座山的等都滅了，獨獨蘇芸這邊還是一片璀璨。
嚴重的睡眠不足。
“恩，她昨晚……怎麽樣？”
療養院是個什麽地方，孟令太清楚了，問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我們不能叫醒她，所以，先生您隻能等小姐醒了再探望了。”小姑娘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蘇芸的狀態一直這樣，她也實在不好多說什麽。
不是不能叫醒，而是不敢，蘇芸正處於不穩定狀態，睡覺時堅決不能有人叫她，不然則會暴躁不已。
而且這種暴躁通常會持續一整天，甚至一天一夜，所以，小姑娘不敢叫醒她。
“恩，不用叫醒，我去看看就好。”孟令溫潤的笑了笑。
小姑娘看的一陣臉紅，笑了笑，就讓他去了。
孟令大步走到臥房，輕輕推開了房門，房間裏彌漫著熟睡的氣息，而蘇芸正躺在床上，身子因為呼吸微微顫動。
輕輕關上門，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生怕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女人。
坐在了床邊，看著蘇芸的麵龐，心一瞬間被融化。
蘇芸仍然在熟睡當中，沒有一點要醒來的痕跡，她的頭發因為整夜的鬧騰有些雜亂，臉上的表情則是寫滿了不安，而她的手中緊緊抓著的，還是那塊手帕。
“阿芸……”孟令輕聲低喃，如果可以讓蘇芸好起來，他寧願什麽都不要。
似乎是他這聲呼喚，蘇芸的眉頭輕輕蹙了起來，身子也正常的抽搐了一下，喘了口粗氣，翻了個身。
孟令的視線也隨著她的翻身看向了她的身旁，那裏靜靜躺著的，是他昨天帶來的玫瑰花。
輕輕拿起已經被蘇芸壓扁了的玫瑰花，一陣心酸，看來，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存在，雖然她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是誰。
但是在她的意識裏，還有這孟令這樣一個人，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