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把味道掩蓋掉
秦叔都說出了這樣的話,白雯自然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嘴角上的笑容也頓時就僵硬了幾分,隻有連連點頭掩飾自己的尷尬。
一時間三方無話,隻有茶香嫋嫋溢滿了整個書房。
這就是許福生為什麽在知道白雯要來了的第一反應就是將茶煮起來,因為好茶的香氣是可以將他剛剛喝掉的中藥味蓋掉,雖然這碗藥不是在書房裏煎的,但是過了一遍書房再加上這個房間裏又不是經常的通風,為保萬一,他不得不更加謹慎一些。
白雯並不知道許福生在想什麽,隻是看他盯著嫋嫋升起的白色煙霧還以為他這是在期待著秦叔快些將茶煮好,看著他的這個樣子,她也忍不住有些期待了起來。
正巧秦叔將茶煮好了,白雯看見他遞過來的茶忙接了過來,溫度正適宜,她不禁輕抿了一口,畢竟是老爺子口中不可多得的茶,她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恭維一番的,但是入口之後,她立馬就皺起了眉頭,連臉上的神情也多了幾分思考。
她雖然不像老爺子這麽懂茶,但是畢竟是跟在他的身邊這麽多年,一直將他的習慣奉為自己的習慣的,所以多多少少她也是跟著品嚐了不少茶的,還不到可以分辨茶的好壞,但是也基本可以嚐出什麽茶該是什麽味道的。
而她手裏的這杯據說是徐家老爺子特意派人送來的不可多得的好茶,味道她卻是如此的熟悉,即便是她一時之間不能分辨出這到底是什麽茶,但是她很肯定這茶絕對不會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至於老爺子為什麽會說謊騙她自己煮的是從徐老爺子那裏好不容易得到的珍品,白雯雖然還不能猜出來這個原因,但是她很肯定老爺子一定是有事瞞著她了。
秦叔給白雯遞了茶沒有理由不給許福生遞,當然他比白雯對茶更加了解,所以在聞到杯中的茶香氣味,還沒有喝到嘴巴裏他就知道隻怕不妙,他居然情急之下拿的是自己常喝的一罐茶。
他並不能確定白雯是不是可以嚐出來茶的味道,所以馬上抬頭去看她臉上的表情,而在發現她的臉上不是常有的微笑和享受,而是疑惑時,他就知道白雯一定是將這個茶的味道嚐出來了,不過以她對茶的了解,她還不能確定這個和她最常喝到的那個茶是不是同一種。
許福生不能喝茶,所以也就隻是杯沿碰了碰嘴唇,然後又不動聲色的將被子放回了桌子上,再沒動它一下。
“怎麽?這茶你覺得怎麽樣?”
白雯頓時回過神來,勉強的笑了笑,手指微微捏緊了杯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的這個問題,最後想了想,決定裝傻,然後揚了揚手裏的青釉瓷杯,笑著問他。
“這個茶我以前是不是在老爺子這裏喝過,我感覺這個味道很熟悉啊!這是徐老爺子什麽時候送來的茶啊?”
白雯的這句明知故問讓許福生的眼眸微微深了深,既然白雯這麽問也就是決定裝傻了,既然她沒有揭穿,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他拿的並不是什麽徐老爺子送來的茶葉,他也同樣可以直接裝傻,將計就計。
這麽想著,許福生也頓時笑了,“確實跟我最愛喝的茶味道很相似,但是我覺得這個茶的味道更為醇厚,原來你也嚐出來,確實難得。”
老爺子這滴水不漏的睜著眼睛說瞎話讓白雯也不知道該回些什麽了,隻能幹笑了兩聲,然後繼續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茶,茶越是清香,但是她的心裏就越是發苦。
如果不是老爺子主動說這個茶和他平時最愛喝的茶味道相似,她是絕對不會想起來這個茶分明就是每一次她來書房,許福生都會親自煮給她喝的茶,他說的什麽自己手裏的這杯味道更為醇厚,無非就是因為泡茶的人手藝更為精湛罷了。
許福生也像是不怎麽願意再繼續這個茶的話題了,便將話題轉移到了白雯的身上,她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他也想知道她這一次上門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他從來就不想用最大的惡意去猜測她和許世清,隻是他們一次又一次做出來的事情讓他不得不多想。
“你今天怎麽沒出去逛街,反而來了書房?”
聽到許福生的這個問題,白雯喝茶的動作微微僵了一下,然後很快的恢複如初,抬起頭時對著許福生的笑容十分燦爛,還故意嗔怪的白了一眼許福生。
“天天出門跟那些貴婦們一起活動也是會累的,我看老爺子最近都在書房也沒出去過,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正巧這麽好的口福遇上老秦煮茶了。”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就連許福生就算心裏有所懷疑也沒什麽好問的了,隻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從頭到尾,許福生不僅沒有喝幾口茶,就連煮茶這種他平時最愛做的事也交給了秦叔去做,白雯才不相信他說的什麽怕把茶給煮毀了。
心裏的一個疑問被揭開,卻讓她留下了更大的疑問,白雯並不敢表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她清楚的知道許福生是什麽角色,隻要他一個眼神過來,她在想些什麽就都被他知曉了。
“既然你今天是難得的在家,那就好好休息去吧!我一個人在書房也習慣了,你也不用刻意的找時間陪我。”
知道兩個人再繼續待在一起也是相對無言,之後就算白雯會努力的找話題兩個人也聊不了幾句,許福生怕時間拖得越長,他自己露出來的破綻也就越多,頓時就不再多說什麽,一副逐客的樣子。
白雯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字麵上是在關心她,其實分明就是不想讓她在,她知道繼續下去也不會讓她對自己的懷疑有什麽結論,隻能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對著秦叔點了點頭,離開。
白雯剛走到門口,順便將門帶上,還沒有將門縫合嚴實,就聽見裏麵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聲音的主人她再熟悉不過了,當下她的心就直接提了起來,大腦的那根弦沒有繃住就要衝進去看看許福生的情況如何,可是手才剛剛觸及到門把手,冰冷的觸感將她的神思全部給冰了回來,她立馬又將手縮了回來。
早不咳嗽晚不咳嗽,偏偏在她走的時候咳嗽,她的心頓時就冰冷了,她不敢確定許福生這個刻意為之還是真的一時沒忍住,但是不管是哪一種猜測都讓她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
許福生如今已經信不過她到了這個地步麽?以前隻要有個小病小災的她都是第一時間知道的,而現在,他寧願自己忍住不咳嗽也不願意讓她知道他目前的身體狀況。
白雯的目光冰冷的盯著書房的門過了很久,聽見有腳步聲傳來,這才馬上回過神來,然後恢複了跟往常一樣高傲的姿態。
剛轉過身就看見了蘇小未牽著許若梧兩個小家夥臉上帶著笑容的走了過來。
看見白雯,蘇小未的笑容頓時消散不見了,嘴巴微抿,根本沒有要跟她打招呼的意思,畢竟他是怎麽都不會忘記,在這個家裏,除了李晴針對蘇芷染,還有一個人總是喜歡在她媽媽的背後放陰招,那就是他麵前的這個女人。
而許若梧對白雯的印象並不像蘇小未那樣,畢竟白雯雖然對她算不上疼愛,但是她的態度不偏不倚,再加上她是許福生的妻子,所以許若梧給她麵子,看見她就甜甜的叫了一聲奶奶。
白雯自己沒有孩子,卻不代表她不喜歡看這些小孩子,蘇小未既然沒有主動跟她打招呼,她也不屑,畢竟誰讓她既不喜歡他的媽媽又對他的爸爸十分的厭惡呢!
得到甜甜的一聲叫喚,白雯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對著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沒再說什麽,直接轉身走了。
許若梧當然沒有忽視蘇小未從見到白雯開始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很是嚇人,那樣嚴肅的樣子隻有在他生氣的時候她才會看見,頓時就好奇了起來,自己站到他的麵前企圖引起他的注視。
“小未,你生氣了麽?在這裏看到奶奶你很不高興麽?”
看著許若梧天真的叫著白雯奶奶的樣子,蘇小未忍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那些揭露白雯是如何針對他媽媽的那些話,這些事本來就不應該是小孩子該操心的,所以他隻是搖頭。
許若梧見他什麽也不肯說,知道他一向不怎麽喜歡解釋,所以也不再追問,主動的拉著蘇小未的手,走到了書房的門口,然後抬起手在門上敲了起來。
上流社會的禮儀,許若梧很小開始就在學習,所以她並不會像沒有教養的孩子一樣直接拍門而入,在敲門沒有得到回答之後,她這才微微揚了聲音開口。
“爺爺,我是若梧,我和小未一起來看爺爺寫字,我們可以進來麽?”
過了半晌之後許福生才在裏麵回答了一句可以,兩個孩子這才開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