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不會像以前一樣糟糕
蘇芷染的直白讓許略晨收起了臉上的散漫，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大概你也了解我是這散漫慣了的人，我不喜歡被操控的感覺，他們讓我和那些我連見都沒見過的女人聯姻我實在沒興趣，說白了，我隻是借你逃避煩人的相親罷了，更何況，和你結婚好像也並不算什麽糟糕的事情。”
結婚這種事隻是為了躲避討厭相親，這樣的理由讓蘇芷染忍不住扶額，惡狠狠的瞪了許略晨一眼，蘇芷染聲音微微提高了幾度：“許略晨，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
蘇芷染嚴肅的樣子落到許略晨的眼裏，讓他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不過他臉上的表情一向都不太豐富，直到蘇芷染即將不願意理他起身要走時，他才拉住了她的手。
雖然許略晨並沒說說什麽話，可是他卻有一雙這樣美麗的眼睛，被這樣一雙冰冷的眼睛注視著，卻並不讓人覺得害怕。
甚至，他的一雙眼睛仿佛是一汪泉水一樣，要把人吸進去。
“許略晨，你既然想要我站在你這一邊，你就需要和我說實話——畢竟，這是所有合作的前提，不是嗎？”蘇芷染如此冷靜地說著。
許略晨幾步走到她的麵前，用著比蘇芷染更冷靜的語氣，這樣回答者：“蘇芷染，我好像告訴過你，我知道你和許世清之間所有的事，也知道你心裏對他有多少的怨恨，你必定不會希望他好過，可你不能否認的是他現在的生活比你要好的多——嫁給我，這是雙贏的生意。我借著結婚躲過所有的相親，我的人生也沒有可以給他們操控的地方了，而你，我可以用我在許家的身份幫你對許世清打擊報複。就像我所說的——雙贏，不是嗎？”
蘇芷染好不容易才恢複了自己的情緒，還帶著朦朧水霧的眼睛望進許略晨的眼眸，這樣一雙秋波含情的眼睛要不是許略晨骨子裏就是一個正人君子，隻怕會不折手段的擁有它。
——那是一雙如此美麗的眼睛。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
蘇芷染一把推開許略晨：“你知不知道，你這種一眼就能看穿人心思的人，到底有多討人厭？”
許略晨聳了聳肩。
“這麽說你是同意嫁給我了嗎？”雖然是疑問句，但實際上已經是個肯定句了。
……
蘇小未在廚房吃完了兩碟子餅幹之後，從廚房裏出來，卻看見自家媽媽和幾個大人在討論正事的樣子，知道自己這時候出現會打擾到媽媽，便又回了廚房，等到眼看就是自己每天晚上睡覺的時間了，自家媽媽還不出現把店門關了領他去睡覺，就等不及的來了前台，卻正好聽到許略晨說的話，而他又極會抓重點，於是一雙好奇的小眼睛閃亮的發著光，見並沒有他不認識的人在，馬上竄到了兩人的麵前。
“獸醫叔叔，你要和我媽媽結婚了麽？”
許略晨看著突然竄出來的蘇小未，想到自己如果娶了蘇芷染，以後也要跟這個小鬼住在一起了，雖然對這個孩子並不算抗拒，可他還是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就像花粉症患者躲避鮮花一樣。
雖然這樣，但是他還是非常認真地回答了蘇小未的問題：“是的，我以後，就是你的爸爸了。”
蘇小未那圓圓的，可愛的臉上，一瞬間露出非常燦爛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我有爸爸了……”
許略晨看著蘇小未這個樣子，心裏所有的感情，並非是開心，而是一點遺憾與怨恨——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狠心的父親，舍棄了這個可愛的孩子呢？
也許蘇小未是唯一一個讓許略晨不反感的孩子，所以許略晨對這個孩子格外看重。
他與蘇小未說完話後，轉身對蘇芷染說著：“我們之間的了解不算多，既然他已經同意了結婚的要求，那邊很快就會開始籌備我們的婚禮了，如果我們之間還像現在一樣，肯定會被他們懷疑的，所以，這麽倉促的時間裏，我必須對你更快的了解起來。”
他的話說得確實在理，讓蘇芷染完全無法反駁，隻能點點頭。
原本蘇小未是趴在桌子上看著這兩人的互動的，等許略晨說完話，一轉身，竟然看到蘇小未睡著了。
雖然這睡相著實可愛，但是睡在這裏，是會感冒的。
蘇芷染把蘇小未抱起來，要把人抱到床上去，可這個時候，卻恰好有人點單——這個店裏隻有蘇芷染一個人，連個服務員也沒有，蘇芷染隻能去招呼客人，而蘇小未自然是交到了許略晨手裏。
被猛的塞進一個肉團子一樣的身體，許略晨的全身滿是僵硬，可放又放不開手——仿佛拿了一個燙手山芋一樣。
不過好在他很快就適應了。
在仔細看看懷裏的蘇小未，那孩子雖然看起來在睡覺，可眼皮卻是在抖著的……
許略晨這才敲了敲懷裏熊孩子的頭，無奈的話語之中更多的卻是滿含寵溺：“人都走了，也該醒了吧，別裝了。”
原本還裝得像模像樣的蘇小未在被揭穿之後立馬恢複了神采奕奕，就像見到了骨頭似的小狗，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的看著許略晨，好奇的問他：“你是怎麽知道我是裝的，連媽媽都沒有識破過，你真厲害！”
——這孩子為了讓蘇芷染和許略晨互動起來，竟然想到了這麽一個鬼主意。很難想象這麽機靈的孩子竟然隻有三周歲。
隻是許略晨卻依舊沒把蘇小未放下來，身體雖然有些僵硬，可步子卻很穩。
他把蘇小未放到了後麵一個小房子裏的床上——這裏擺放著一個簡易的床鋪，不過並不是他們兩個人真正住的地方，隻是蘇小未需要休息，所以才搭了一個床鋪。
蘇小未躺上去之後就睡著了——畢竟是有些晚了——而許略晨則一直呆在他身邊。
晚上十點的時候，蘇芷染閉店，蘇小未也迷迷糊糊醒了。
許略晨送兩人回家，一路上無言，直到到了蘇芷染的家門口，許略晨才終於說了一句話。
“你心裏不要有負擔，我不會讓你的婚禮像三年前那樣變得一團糟的。”
許略晨這麽突然而直白的話讓蘇芷染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得愣愣的看著他，見他目光真誠，與她對視也同樣坦坦蕩蕩，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快上去吧！晚上風大，孩子吹久了不好，晚安。”
許略晨看著兩人進了公寓。
……
直到快要進電梯時，蘇芷染才突然回過神來，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想法讓她迅速轉身，見他仍然站在原地，倚著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稍安。
“許略晨，你當年是不是去過婚禮現場？”不然為什麽會這麽清楚當年她和許世清以鬧劇收尾的婚禮？
原來她到現在才知道麽？
許略晨心中閃過一絲無奈，是對蘇芷染慢半拍的反應的無奈，他以為他暗示得已經夠明顯的了，沒想到她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蘇芷染定定的看著離自己並不算遠的男人，似乎一定要從他的嘴裏得到答案，可他卻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樣子。
兩個人僵在原地，最終還是許略晨先妥協了。
“你就沒覺得我的這張臉很熟悉麽？”
這麽明顯而露骨的暗示已經是許略晨最後的退步了，而蘇芷染也因為這句話而將他的臉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好半天，蘇芷染的腦海裏才隱隱約約有了點迷糊的印象，可她並不能確定：“你……你是……那天在婚禮上把我送去醫院的那個男人麽？”
聽著她不確定的問話，許略晨隻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消失殆盡了，深深的看了蘇芷染一眼，即沒否定也肯定的直接轉頭回了車上。
蘇芷染這個似乎才肯定，許略晨，也許真的是三年前送自己去醫院的那個男人——就像三年前他匆匆將自己送到醫院，又匆匆離開醫院。
始終沒有留下一句話。
……
“許醫生，外麵有個男人找你。”
小九敲了敲許略晨專門設計出來的手術間的門，見他戴著口罩站在手術台上正給一隻貓咪做絕育手術，也不進去打擾他，隻在門口知會了他一聲。
果然，許略晨連頭都沒有抬，隻淡淡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便直接將注意力再次放在自己手頭的工作上。
等許略晨從隔開的手術室中出來以後，先是將目光放在了專門為會客用透明玻璃隔開的空間，男人的身影落在他深褐色的眼眸裏，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然後很快將小九招到自己的麵前，向他交代。
“那隻貓咪剛做完絕育手術，給他打的麻醉效果還沒過去，你進去盯著點。”
等小九進了手術間，許略晨這才抬腳走向會客室。
許略晨推門的動靜讓沉思的男人立馬抬起了頭，也不在意許略晨眉目間的清冷與疏遠，站起身來主動向他打招呼。
“哥。”
來人正是許世清。
許略晨點了點頭，徑直做到他的對麵，微微抬手示意他也坐下說話，小九的待客之道顯然很周全，他的麵前放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可很明顯的並沒有碰過。
“來找我有什麽事？”
許略晨和許世清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麽親近，所以也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和他對坐沉默上，而他的直接了當明顯讓許世清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