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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季司往事

  在时光洪流中,季司的发展也并非一帆风顺。因其神圣不容亵渎的信仰,季司曾在历史上惨遭空前的大屠杀,他们记载的事件也曾惨遭焚毁。

  那是历史上一位著名暴君的故事。

  据记载,这位被称为立谷王的父亲曾是土古王朝的一位诸侯,随后各诸侯的势力逐渐积聚,有了能同附属国相抗衡的势力,同时,其他的的附属国也是如此,各个诸侯国的国王便四下密谋,不再对主国俯首称臣,而是自立为国。

  一时间各国烽烟四起,战乱不断,最后以土古王朝土崩瓦解,大大小小的王国林立的局面结束了战乱,形成了各国间暂时的和平与安定。

  立谷王的父亲建立天裕国,称为地谷王,这是一位十分有才华的国王,他大力发展谷物种植,让自己王国的居民生活富足,国力日渐强盛,留下一个富裕安定的王国,交到自己十分疼爱的小儿子手上。

  立谷王成为国王之后,沉溺享乐,不管朝政。因地谷王时期的繁茂发展,和平安定,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季司使徒到这里,他们建立季司馆,贮藏文策,但也因此,天裕国发生的重大事件,总是最快最迅速的被季司使徒记载并传播到各个国家的季司馆。

  在地谷王当政期间,这自是十分受鼓励与支持的,但到了立谷王期间,这一行为便给王国史官带来了很多困扰。

  作为国王的史官,他们听国王之名行事,国王并不允许他们记录自己声色犬马的生活,同时还希望他们能够为自己塑造比父王还要伟大的形象,但史官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记录,都改变不了后世对立谷王的认知,因为季司使徒在一刻不停的记录着真实的历史。

  他们中有的人认为,自己拿王国俸禄听国王之命行事便可,后世要唾弃自己也是自己死后的事,有的人无法接受自己注定要做一件身后人唾弃之事,并且明知是假仍要去编的过程很痛苦,有的人因此想要以死劝谏国王,想要成为伟大的国王,便按照自己理想中的样子去行事,认真打理朝政,不要做那些自己也不愿写在历史上的事情,但也有人认为,只要季司不存在,那他们写的历史便是真实。

  后两者的行为和想法惹怒了立谷王也启发了立谷王。

  于是,天裕国开始了大规模的对季司使徒的追捕、屠杀以及季司馆史册的焚毁,在全国上下禁止季司使徒的出现以及对季司使徒的庇护。

  但立谷王以及有让季司使徒彻底消失想法的官员,都低估了从开蒙始年便存在的民间力量的可怕。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根本没有人知道,一共有多少季司使徒的存在。

  因为季司使徒的信仰像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很多人一旦理解并接纳了季司使徒的信仰,便会不定时自愿参与到季司使徒的工作之中。

  无论你是大夫,还是入朝为官,还是教书先生,甚至是目不识丁的农夫,只要你愿意,你便可以执笔记下你的所见所闻,交到附近的季司馆中,或是到附近的季司馆中口述你想记录的事件,会有在季司馆当值的人替你写下。

  季司使徒还有一条原则便是,不轻易记录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事件,所记录之事自己当是局外人。而这些来自不同人的事件,会被收集并传送到不同的季司馆,召集其他与事件相关之人查阅,判断事件的真实性与可信程度,分门别类、划分等级做好登记与抄写、传播、贮藏。

  这些参与历史记录之人不会拿到任何报酬,但他们的名字也将随着事件被记录下来。

  正如智者所说,“当你作为季司使徒时,你不是你。当你作为你时,你不是季司使徒。”

  季司使徒及其信仰便是以这种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的状态,根植到每一片有人存在的土壤之中,他们大多数人大部分时间以自己的身份生活,部分时间会以季司使徒的身份去生活。

  但也有当两者发生矛盾的时候,譬如既是国王的史官,又自诩为季司使徒之人,他们在作为史官时可以毫无负担的选择忘却季司使徒的身份,以史官的身份记录国王想要的历史,但经年之后,他们便又能毫无负担的记录真实的事件交给季司馆。

  因为季司使徒一般不急于记载当时当刻的事件,他们可以记录下此事的所见所闻,但不会轻易认为此事的真实性能在此时此刻被看见听见,因此他们至少会隔上一年才会描述这个事件的始末,若是后期发现同之前的认知有出入之处,也会以补充的方式进行更正,但也保留以前的记载。

  因此当立谷王不顾朝臣反对,刚给心腹下命令屠杀季司使徒以及焚毁季司馆时,季司馆已经做出应急准备,马不停蹄地将重大事件文策或暂未来得及抄写传播的孤本进行转移与藏匿,当民间各处的季司使徒得知国王的命令之后,他们放下自己原本的身份,只作为季司使徒,同国王对抗,保护季司馆的文策。

  第一个屠杀,在季司馆门口发生,是一个莽撞年轻立功心切的小将划了让一个王国覆灭的第一刀。

  当第一个季司使徒倒下时,负责此事的将领以及当朝的大官、国王立马迅速的发现,全国上下季司使徒如此之多,甚至朝中很多肱股之臣也自称季司使徒,曾书写过先帝的事迹,如今只作为当朝臣子,衷心为国为民,尚未将当朝之事写过一字一句交给季司馆,但国王若是要屠杀季司使徒,那他们必当以季司使徒之名义,与王国之力对抗。

  国王因此产生畏惧感,但一不做二不休,更加激起血洗季司馆成为历史上第一人的野心,竟亲自挥起从未出过鞘的宝剑,在朝堂上大肆虐杀,最后在混战中被以命武将击杀,朝堂之外,分处两个立场的士兵与民众也展开了追捕与逃亡、击杀与反抗的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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