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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临的结局

  我也有错,这个世界中,有我扔过的一份垃圾,有我浪费的一滴水,有我倒掉的一粒米,有我种下的一点恶。是我自己,毁掉了曾经的美好。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农民,可我也有我渺小的梦想。也许,当我能做到不对环境造成伤害,弥补完我的罪时,我才能安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实现那暂时被搁置的梦想。谁还不曾是少年呢?

  讲到这里,圣愿惜早已泣不成声。妈妈心疼地抱住自己的女儿。

  “妈妈,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临对于老师的心疼,对于那个逝去的女生的痛心,对于被毁掉的环境的愧疚。她痛恨自己无法改变这些,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可是,尽管自己目前还什么都做不了,她也不能视而不见。正因为她经历过这些伤害,她感受过这些美好,所以她不希望伤害继续,不希望美好消失,她必须坚强!妈妈,我没有她的勇气,没有她的善良。如果是我遇到这些,我可能会自私地不予理会,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何必要想这么多呢?或者,懦弱地选择死亡。”

  “愿惜!死亡解决不了问题,不是你消失了,你带来的伤害、麻烦、恨意就会随着你一起消失的!你尽管再懦弱,你也不能如此不负责任!这种想法,你最好以后都不要有了!”

  妈妈严肃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圣愿惜,不禁动容,轻声安抚道:“小愿啊,你不要这样想好不好?你现在不是也在做着当初临想做的事吗?你们都是善良的孩子,都是坚强的孩子。其实你和她一样坚强,你看,你不是勇敢地陪她过完了她的一生吗?所以你不要怀疑自己。而且我相信,在她那个时候,肯定还有许多人像她一样,在为守护地球,守护世界的美好而努力着,所以她并不孤独。而且我们做到了,我们还在努力。相信她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圣愿惜已经慢慢停止了哭泣,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说:“可是妈妈,临到最后都是失望的。”

  妈妈扯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为愿惜擦去脸上的泪痕。而另一边,奶奶也趴在爷爷怀里偷偷抹眼泪。

  “她上了大学后才发现,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她要学的不止是化学,还有物理,数学,英语,计算器等等。临发现,自己做不到同时学好这么多门课,所以她退学了。她听到无数的人对她说‘可惜了。就算是混个大学毕业证也好,以后找工作就会容易许多。’可她的初衷并不是要找好工作,她只想学好化学,用学到的知识改变环境,可总有人跟她强调这句话,她渐渐地失去了信心。虽然她最后还是没有放弃,边打工边自学。但是四年后她回家后发现,父母老了,爷爷奶奶也病了,她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在家里,尽管每天风吹日晒,但她很开心,因为她喜欢一眼望去全是大自然的景色,每天叫醒她的是大自然的声音,呼吸的是没有烟味和各种装修味道的空气。然而,两年后,父亲病重,需要大量钱,她不得不回到冰冷压抑的城市。奇怪的是,一年后,临毫无征兆的死了。”

  大家都恢复了平静,同时陷入了疑惑。

  “毫无征兆?具体时间和情况你还记得吗?”妈妈问道。

  “8月13日晚上十一点,她入睡之后,她的意识在死前有对来生的恐惧,我感受到了。”那种深深的恐惧,令我记忆深刻。

  妈妈脸色凝重地说道:“怎么会这么巧?空白的20年,就是从8月13号开始没有记载的。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不管有没有联系,临的死一定有蹊跷。”我坚定地说道。

  “那你好好想想,当天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奇怪的事?这件事本身不就很奇怪吗?

  “妈妈,最奇怪的事,就是我这个梦吧?你相信它是真实的吗?”

  这时,奶奶插话了。“梦哪有是真实的啊!”

  “奶奶,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所以一开始我也以为它只是个梦。可是当这个梦每天都在继续的时候,我真的每天晚上都像在过着她的人生。我能感受得到她的真实。而且,在临的记忆中,她梦到过一片花海,她梦到过她理想的生活,和我们现在的生活,几乎是一样的,而那片花海,就是我们空地后面的花海。”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自己是相信它是真实的。

  “我也相信它是真实的。它的出现一定有它的道理,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妈妈笑着对我说道。

  爷爷叹了口气,劝道:“不管是真是假,那空白的20年,小厍(shè)啊,你也别研究了。既然祖先没把它记载下来,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爸,我作为一个历史研究者,既然国家法律没有禁止我们去探究,我是不会放弃的。”妈妈坚定地对爷爷说:“解开这20年,说不定建筑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了,小愿的爸爸,也不用天天留在研究所了。”

  “哎,好吧。老婆子,我们也别掺和了。既然知道小愿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她也好好的,就行了。我们去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事干吧,趁着还能动,多干干。”爷爷拉着奶奶往外走,奶奶欣然跟着。“好!”两只大狗闲不住,也跟了出去。

  “小愿,临的死应该是一个线索。你能猜测出她的死因吗?”

  “妈妈,给我点时间,我暂时想不到。”

  “好,不着急。”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快十一点了。“妈妈,我去找爷爷奶奶,到点了我带他们回来吃午饭。”

  妈妈笑得温柔。“好,去吧。”

  我匆匆拿了顶帽子戴上便走了。

  爷爷奶奶平常都会去牧场帮忙,因为他们要是去菜地稻田里,会被人劝走的,毕竟年纪大了,重点的活不好让他们干。

  “愿惜回来啦?”

  “嗯!阿姨好。”

  “叔叔阿姨好,”

  “小愿这是要去哪儿啊?”

  “找爷爷奶奶。”

  “嗨,愿惜,去哪儿啊?”

  “去牧场,你去不去?”

  “不了不了。”

  这个点,大家基本上刚收工作回来。

  “爷爷奶奶!”我对着爷爷奶奶的背影喊道。他们回过头,看见是我,转身停下脚步。我飞奔了过去,两只大狗看见我也朝我跑了过来。

  “你们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对两只大狗说道。

  奶奶笑着说:“你还不是跟它们一样。”

  我们三人两狗说说笑笑地就到了牧场。我们走的这条路,左右两边是不一样的牧场。左边是家禽,右边是家畜。

  “你们俩可不能进去哦,不然又搞得鸡飞狗跳的了。”我对大豆小豆说道。俩小狗听明白了,识趣地走了。

  我们进了家禽牧场,牧场很大,有水池,有草地,有菜园,还有,宰杀场。

  “老圣来啦!现在可没活了,就剩蛋还没捡了。”说话的是隔壁的隔壁的李大爷,后面还有十来个老人,都拿着篮子,应该是正要去捡蛋。

  “行,那我们就去捡蛋。”我和爷爷奶奶去拿了篮子后,也去捡蛋了。我们先去捡了鸡蛋,捡完鸡蛋捡鸭蛋,捡完鸭蛋捡鹅蛋,捡完鹅蛋捡鸟蛋。来来回回捡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捡完了。

  “干完了,走,回家!”李大爷豪迈地说道。就这样,我们一行一路人说说笑笑地走回去了。

  吃过午饭后,我仔细回想着临死前的一点一滴。8月13号当天,是正常上下班,身体也没有不适。12号,正常。11号,正常……

  两个月前,“不对,这些事应该不是意外!”有了一点蛛丝马迹之后,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妈妈,我想到了一些,但不知道有没有用。”我走到妈妈房间,她正在用电脑查阅资料。

  “没事,说说看。”

  我在她旁边坐下,开始说道:“在临去世前两个多月,她房间的灯坏掉了,但房顶太高,她踩着凳子都够不着,所以她就没再理会。但是两天后,她晚上回到家习惯性地开灯后,灯亮了。她只觉得很神奇,也没过多在意。但是我忽然想到,临刚退学那一年,她租的房子的灯有一天也忽闪忽闪地,最后只能发出一点暗淡的光。她也没换。两天后,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去找朋友玩了,回来后发现,灯好了。当时的她还喜欢晚上散步,经常走到人少的地方。有一段时间,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但回头看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排排大树。”

  “如果这跟她的死有关的话,也许真有人在跟踪她。如果是为了杀她,为什么时隔五年才动手,而且偏偏是8月13号那天。”妈妈一脸不解。

  我突然觉得我们很疯狂。“妈妈,我们是不是太疯狂了?”

  妈妈楞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人生疯狂一次又如何?”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妈妈会这么说。“妈妈,说的好!”我给妈妈竖了个大拇指,“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请个推理专家来帮我们分析分析啊?”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未尝不可。”妈妈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这件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开的,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

  “放心吧,妈妈,我知道。”

  回到房间后,我又在看窗外的景色:这样的景色,真是百看不厌呢。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但既然你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生命中,那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会查出你的死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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