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險中之險
洛小羋的心裏抽痛了一下，就算今日自己在劫難逃，她也不想雲飛揚為了救自己搭上了性命。洛小羋掙紮道：“你還是快點動手吧，免得夜長夢多。不過我死前還想問一句，蕭總你為什麽要殺我，我可不想做一個不明不白的冤死鬼。”
\t“好，既然你求知欲這麽強，那我就和你慢慢梳理梳理。”蕭然也不急於一時，他站起身，向洛小羋走近，“其實有些事我也想知道，比如，你和韓露到底是什麽關係？”
\t“韓露？”洛小羋愣了一瞬，“沒有什麽關係啊？”
\t蕭然氣極反笑：“到現在還是不肯說麽？你要是和她沒有關係，怎麽會有她的Ｕ盤，我知道你可是把Ｕ盤交給了警方。”
\t“那Ｕ盤是我撿的！”洛小羋爭辯道，“我並不知道是韓露的！”
\t“你死到臨頭還不肯承認？難道你還抱著僥幸心理認為我會相信你，並且大發慈悲放過你？”蕭然的眼神透著茫然，他想不通洛小羋憑什麽這麽嘴硬，他今日一定要撬開她的嘴，讓她交待出與韓露的過往來。
\t洛小羋望著蕭然，直覺告訴他蕭然此時的精神已經處於癲狂狀態。此時的自己不能和他硬抗，而要想辦法與他周旋，既然他說自己與韓露有關，那麽就把韓露作為交談的入口，盡可能地拖延時間。
\t“蕭總，你既然那麽肯定我與韓露有關，那麽你是不是調查過我了？”洛小羋故意問。
\t“不錯！”蕭然道，“我查過，你與韓露的家鄉是一個地方的，你們那裏人不是很多，是不是很早你就認識她了？”
\t洛小羋聽蕭然這樣說，心知他其實根本沒有查出什麽頭緒來，於是笑道：“看來蕭總並未得到什麽確實的證據證明我和韓露一早就認識了，因為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整個鎮上的人都有嫌疑。”
\t蕭然被噎了一下，道：“洛小羋你別以為憑著你的牙尖嘴利就可以洗脫嫌疑，你不覺得巧合實在太多了麽？”
\t“比如呢？”
\t“比如烏龍潭公園的那晚，你恰巧出現在那裏。”蕭然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仿佛又回到那個不願回顧的夜晚，“露露是個聰明的姑娘，也許我不該殺她，如果不殺她可能以後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我是不是做錯了？”
\t“韓露果然是你害死的……”洛小羋哆嗦了一下，盡管她早就知道，但是從蕭然的嘴裏親口說出，她還是覺得寒冷徹骨，“難怪餘安對你緊追不舍，你害死了一個與你共進退的人，心裏難道不愧疚麽？”
\t“愧疚？”蕭然茫然地搖了搖頭，“都是韓露自己做的不好，她若是聽話，我會殺了她麽？我已經對她仁至義盡了，我勸過她，也警告過她，是她自己不聽，執意要與我作對！”他頓了頓又道，“況且她居然還威脅我，枉我之前對她太信任，沒想到她翻臉不認人，這不怪我，都是她做的不好！”
\t洛小羋望著他，眼裏流露出憐憫神色：“我以前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麽外表這麽優秀的蕭總卻得不到真愛，一直單身一人，現在我明白了，因為你從來不懂得去真正關心別人為別人著想，你不配得到那些愛！”
\t“愛？”蕭然笑起來，“愛是什麽？這世上的愛都沒有純粹的，你以為韓露和薑路遙對我的那就是愛麽？她們哪個不是從我這裏換取了利益？錢也好，房子也好，地位權力也好，哪一份是純粹的？！我沒有虧待過她們，是她們不懂滿足，是她們對不起我！”
\t洛小羋無奈地搖頭：“蕭總，我很同情你……”
\t蕭然不滿道：“你算什麽，你有什麽資格同情我？我知道你想說你擁有愛，雲飛揚確實對你不錯，可惜他不是人，你和他不會有好結果的。啊對了，我還想起一個情聖——餘安，不過你知道麽？他也死了，不是之前車禍死的，是剛剛才被我弄死的。”
\t洛小羋驚懼之下抬起頭：“你說什麽？！”
\t“啊，你還不知道，那麽我來告訴你，餘安居然跑到我藏身的地方想要殺我，他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不過可惜，我沒有如他的願，他殺我不成反而自掘了墳墓，我找人把他埋了，你說我是不是很仁慈？沒有讓他曝屍荒野，還讓他到陰曹地府和韓露去做了伴。”
\t洛小羋瞠目結舌，她再怎樣也料想不到蕭然說起這些殺戮來能夠如此坦然：“蕭然，收手吧，你還要殺多少人才肯罷休？”
\t“誰擋我的路，我就要殺誰，一直到再沒有人阻在我前麵。”蕭然道，“還有嚴部長，本來是個兢兢業業的部門主管，我很倚重她，她偏要來趟這趟渾水，和餘安混在一處與我作對。”
\t洛小羋大驚失色：“你把嚴部長怎麽樣了？”
\t蕭然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我還沒來及處置她，不過我殺了你之後，下一個就輪到她了。洛小羋，我也很好奇，你與韓露到底什麽關係？你進源通，進市場部是不是早就預謀好的？”蕭然緊緊盯著洛小羋，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t“這世上哪有那麽多預謀？也許一切都是巧合，而我，恰好被卷入了一個巧合之中。”洛小羋悠悠道，“不錯，烏龍潭公園那晚，我確實在現場，也確實看見了兩個人吵架，可是夜裏的光線那麽暗，事後我聽說你有不在場證明，所以便不能肯定當晚看到的是你。你後來大概是從哪裏了解到我到過現場，所以故意試探我。至於嚴部長和餘安，在我進入源通公司之前根本不認識他們，哦對了，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止不認識他們，我也不認識韓露。”
\t蕭然不以為然：“你是不是覺得你這麽說，我就能放你一馬？”
\t“我隻是想說……蕭總你可能誤會了。”洛小羋抱著一絲希望對蕭然道。
\t蕭然再次哈哈笑起來：“誤會？你怎麽好意思和我說誤會？如果不是你拿著Ｕ盤給警方，警方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追過來？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找到韓露的這個Ｕ盤，沒有早點確認你是她的人，我現在才知道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如果我早點解決你，也不至於引來後麵那麽多的麻煩事。”他歎口氣，“我就是太心軟，可是你們卻對我這麽心硬。嚴部長是我提拔的，她反過來害我，你也是我看好的，你也要來對付我，就連薑路遙，嗬嗬……我原本以為她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可是萬爺卻打聽到在醫院的時候她把我出賣了，且出賣的很徹底，很沒有餘地！你剛才不是和我說＇愛＇麽？這就是所謂的愛！出賣和背叛！”
\t洛小羋覺得蕭然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她抬起眼道：“如果不是你做了讓路遙絕望的事情，她會這樣對你麽？據我所知，路遙在進公司前就仰慕你了，她就這樣默默愛了你好多年，終於如願以償地入了公司到你的身邊，可是你有過一刻珍惜過她麽？”
\t“我給她錢花，買房子送她，買衣服買化妝品，這些還不夠麽？！”蕭然不解，他想不通薑路遙為什麽從言聽計從到徹底反水，“就因為那天我傷了她？這個女人真小氣，又不會致命，她要是真愛我，就算為我死又有什麽？”
\t“你真是太自私了，從一開始害死韓露開始，你就一步錯步步錯，蕭總，你還是自首吧，不要再錯下去了。”洛小羋勸道。
\t“你這是在求我放你麽？”蕭然嗤道，“一點兒誠意都沒有，就算我放了你我就能全身而退麽？更何況我怎麽能放過你，這一切的一切都與你脫不開幹係。”
\t蕭然看了看天，道：“時候不早了，該送你上路了，還有什麽遺言麽？你可以告訴我。”
\t洛小羋的手心裏沁出了汗，她心思急動，脫口而出道：“你若是肯放過我，我可以幫你逃脫！”
\t蕭然一愣：“什麽？你別騙我了，你連自己都保不住，還能幫我逃脫？”
\t洛小羋焦急道：“我雖然沒能力幫你，但是雲飛揚有。”她見蕭然似乎猶豫了一下，連忙又補充道，“飛揚他一向最聽我的話，他一定會妥協的。蕭總，你殺了我對你一點兒好處都沒有，你是個生意人，應該懂得權衡利弊的。”
\t蕭然半晌沒有做聲，洛小羋知道他在遲疑，於是順勢加了把火：“飛揚會為了救我而答應你的條件的，隻要你願意，可以聯係一下他，你讓我跟他說，他一定會想辦法讓你走的。”
\t“你確定？”蕭然終於有些鬆口。
\t“嗯，確定。不過你得把門外的那些陷阱給撤了，你知道的，他進了水就沒法幫你了。”洛小羋急切地說。
\t蕭然沉默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你是不是給我下套呢？等我把陷阱撤了，你好讓雲飛揚來救你對不對？”
\t洛小羋歎了口氣：“這怎麽可能……”她往後縮了縮，試圖想要挪動地方。
\t“你想幹什麽？！”蕭然敏感地捕捉到洛小羋的行動，“你是想跑麽？”
\t“沒有沒有，我被捆成這樣還怎麽跑，我就是想換個姿勢，太難受了。”洛小羋說的是實話，但是她的主要目的是想要靠近門邊，以便雲飛揚到來時她能夠及時提醒他門前的陷阱。
\t一直守在門口的萬爺察覺到動靜，回身不分原由地便給了洛小羋一個巴掌，洛小羋不防，狠狠地摔倒在地，與此同時，藏在口袋中的錄音筆也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