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床
翌日，清晨。
烏鴉嘰嘰喳喳地在已經枯黃的樹枝上叫了兩聲，便寂寥地飛走了。氣候越來越冷了，等來年暖和再回來吧。它們不舍地看了看這個蕭索的院落，唧唧，看著比自己醜的女人真帶勁兒。
嘖嘖，烏鴉都覺得它比簡圓漂亮許多了，簡圓要是聽得懂鳥語估計要氣得暴走了。
“唔……”簡圓困乏地撓了撓頭，好累哇。居然跟那個混賬小太監打了一架，到底是為什麽打起來的？她求解。迷迷糊糊地就開始吐槽，“這個小辰子，我詛咒他生個兒子沒屁眼兒！額，不對，他沒有生孩子的能力的。那就詛咒他娶不了媳婦來對食！”
“……”軒轅離辰嘴角一抽，她這是在詛咒自己呢嗎？
“唔，累得我胳膊都疼，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我好歹是女人呢好不好。”簡圓渾然未覺身旁還有別人，勉強撐開眼睛伸展了一下胳膊。
“沒見過像你這麽沒教養的女人，粗魯，野蠻。”軒轅離辰輕哼一聲，撥開她的胳膊肘坐了起來。話說昨晚他竟然忘記回去了，昨天是十五，他應該是往皇後宮裏去的。
想到這裏，他扭過頭去看了看外麵的日頭，都已經天大亮了。幸好今日不上早朝，否則又該耽誤早朝了。
“啊啊啊啊！！”簡圓聽到他低沉地買原生，神經質地扭過頭去一看，他沒走？她坐起身來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雖然皺皺巴巴的，可還算是完整地穿在身上的。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氣得哇哇大叫，“你這個死太監啊，真是要了親命了！你怎麽可以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呢？我可是皇上的女人！你你你……你夜裏有沒有亂摸我？”
軒轅離辰聞言，嫌惡地撇了撇嘴，不耐煩地說道：“你做夢呢？我會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成色什麽樣。”說完，他打量了她一番，跟雞毛撣子似的頭發，再加上平凡無奇的麵孔，除了那雙眼睛還算是炯炯有神以外，幾乎無一可取之處，輕嗤一聲，“你是皇上的女人？何以見得？”
“啊……對哦。”簡圓也被問住了，皇上都不待見她，她又憑什麽說自己是皇上的女人。見軒轅離辰臉上有她撓得兩道刮痕，都已經有些結痂了。她迅速起身爬下床鋪，利索地穿著鞋，奔到銅鏡麵前左照右照的。見臉上沒有被撓破的痕跡，嘴裏還碎碎念著，“還好還好，要不就更破相了……”
軒轅離辰整理了一下破頭尺爛的衣服，瞬間臉色就黑了。氣悶地沉聲說道：“你看看你給朕……你看看給撕扯的，這樣出去成何體統！趕緊給我找身衣服出來，根本都沒法見人！”
“額，”簡圓聞言，轉過頭來從上到下看了看他，忍不住噴笑出聲，“噗——你的頭發跟頂了個鳥巢似的，都是被我抓的？嘖嘖，這衣服就湊合著穿吧，我這裏就光我自己的一些衣服，都沒有男人的。我這麽大的冷宮裏，一個宮人也沒有，上哪裏給你找衣服去。”
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氣惱地坐在了桌前的椅凳上。隻覺得口幹舌燥的，拎起茶壺又想起來昨晚喝得那破茶，鬱悶地又放了回去。正在這時，忽然感覺到頭上一緊，簡圓的聲音從上方輕輕地傳了下來。
“我給你篦頭吧，我會一些簡單的發髻，你這個樣式的應該不難。”簡圓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人家昨天晚上好心給她送來些糕點，她最後還跟他大幹了一架。“對了，你這麽晚還沒回去當差，你主子不會責罰你嗎？昨晚真的很不好意思，是我太莽撞了。”
似乎從一認識她開始，就沒有聽過她這樣溫吞的講話。軒轅離辰有那麽一瞬間裏，覺得她好像變得溫柔了許多。煩躁地心也隨著她一點一點地攏著頭發而莫名地安逸了下來，聲音也緩和了許多：“無礙，沒人會怪我的。”
“哇，那你這差事可真夠吃香的。”簡圓叼著篦子給他捆綁著，含糊不清地說道，“你長得這麽漂亮，非要做太監，多可惜。”
“……”看吧，看吧，剛對她的看法有些轉變，他又不正經起來了。軒轅離辰都不知道怎麽往下接了，索性輕哼一聲，也不再說話。
自己也不知道犯了哪門子邪了，總是會無意間的想起簡圓來。那次到珍貴妃那裏去，不知怎麽就想起簡圓來了，立時就沒有了性趣，離開了珍璃宮。後來想了想，可能是因為珍貴妃與簡圓是姐妹，所以他才會思及這個女人來。
後來，他也曾狀似無意地向珍貴妃問起過簡圓的事情，卻發現她並不願意提及似的。命人出宮暗訪一番，才知道簡圓原來在家裏竟受過那麽多苦。他以為身為丞相的庶女，應該比一般門戶地日子要好的，沒承想竟是那樣的。想到這裏，他輕咳一聲，淡淡地說道：“你經常自己梳頭？”
“嗯，習慣了，不過我都是喜歡簡簡單單地發髻，這樣比較利索。”給他捆綁好以後，轉過前麵去看了看，嘖嘖地讚歎道，“嗯，不錯，比剛才的鳥窩頭看起來舒坦多了。”
“是嗎？”他有些不相信，起身要走向銅鏡前，“那我自己瞅瞅。”
“停停停！”簡圓聞言，趕緊擋在了他身前，幹笑著說，“你趕緊回去吧，要不真的就太晚了。對了，昨晚的事情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嘿嘿。門外那邊，不送。”
見她這樣阻攔，他更是有些疑惑，伸出雙手摸了摸，似乎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你別笑了，笑比哭都難看。”
“……”她的笑容瞬間就僵在了臉上，耷拉著一張臭臉，“你趕緊走，不許再來了。本來我還想跟你做朋友的，現在想想，算了，我跟你不是一路人，哼！”
軒轅離辰看了看身上有些破爛的衣服，輕歎一聲，還好人們見到他都是低頭下跪啥的，要不然真的就丟人丟大發了。聞言，他挑眉睨了她一眼，“那糕點你也不想再嚐到了？那可是禦膳房裏最好的糕點師做的，是宮裏的一絕……”
“跐溜——”簡圓的哈喇子光榮地流了下來。她吸了吸口水，樂嗬嗬地笑道，“小辰子，剛才姐都是跟你在開玩笑了，您老有空常來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