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死心
楚白突然笑開,身子軟軟的垂在他麵前,“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身上沒有他的味道。
男人沉默不語隻是盯著她,楚白吸吸鼻子抬手擦幹眼淚,祈求的看著他,“能不能請你,像他一樣摸摸我的頭頂?眼淚成詩楚白卻是笑掛著笑容。
她溫順的低垂下頭將自己的頭頂湊到他手邊,男人唇角動了動終於還是將修長大掌放到她發頂,動作輕柔緩緩摩.擦,像是撫弄大型寵物犬一樣。楚白不願意在陌生人麵前流眼淚,但是麵對著和容錚一樣的容顏,她低垂著眉眼哭的像個孩子。
眼淚滴答在地上,男人看著她的眼睛突然流過一抹傷。楚白雙拳緊握,肩膀接顫.抖著。
容錚,你在哪兒?你到底在哪兒?
另一個房間裏的白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楚白的心哭的像是下起了傾盆大雨,讓小小的他實在是招架不住,任慧珊一驚連忙去了另一個房間將白寶抱在懷裏,溫言軟語安慰著。
突然,楚白的身子一斜倒在了男人膝蓋上,他的大掌頓住。
“媽媽,爸爸呢?白寶要找爸爸。
言諾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就聽到白寶這樣說,他轉眼看去,白寶和容錚長的確實有幾分相似。
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任慧珊鬆了一口氣,房內被鎖著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掙開了束縛,站在窗邊看著被言諾抱上車的楚白,楚然和楚白,長的很像。
車子揚長而去,男人突然抬手將麵具撕下,是鈺落。
老爺子讓他帶著容錚的麵具,本是想讓他裝作容錚的模樣,跟楚白說已經不愛她了,可是楚白靠近他之後眼神怪異他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正容錚的事情被楚白看穿了。
索性裝作是陌生人。
有一瞬間,鈺落將眼前那個哭的傷心至極的女子當成了楚然。
遠在z城的老爺子接到了一通電話之後,整個人暴跳如雷。
容錚不見了。
原本是想將他帶到心理醫生那裏,誰知道半路上被容錚逃走了。
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縮在街頭,破碎的記憶讓他痛苦不堪。
醫院走廊,連輕歌一臉古怪,言諾瞅著他,“事到如今還不打算說出來嗎?
“容錚被注射了特殊藥物,身體機能有所減緩,他在黑貓時期反應能力是常人的十倍,可現在弱於常人兩三倍。
“老爺子真的是瘋了。言諾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背後直竄腦門兒。
“這隻是冰山一角,這幾年容錚承受的遠比你想想的要多。他擰眉卻發現言諾一臉鄙視的看著自己,隨即想起來這裏麵有自己的功勞,眉眼劃過無奈。
“我說了,我們不是敵人。楚白真正的敵人也不是我,更不是容老爺子。
言諾嗬嗬,信他才怪。
大半月後
風意蕭瑟,楚白剛下飛機傷口還未好齊全,但在她的堅持之下言諾隻能帶她去容錚的墓前。兩個人並排盤膝而坐,“明知道那個是假的,真的容錚還活著,為什麽放棄尋找。
白皙的手指劃過粉.嫩薄唇和精致眉眼,最後停留在他高挺的鼻尖上。
“你覺得容錚過的好嗎?
言諾輕怔卻在瞬間明了,如果第一次在任慧珊家中的那個男人是容錚,那他怎麽會過的好呢?被鐵鏈束縛,活動空間隻有那一小方天地。
像是個寵物一樣被圈養。
“可終究還活著不是嗎?
她突然笑開,眉眼眯眯,“是啊,終究還活著。她說過的,若是死了就罷了,若活著一定會來找我。我等著他呢。
言諾呼吸一窒,“楚白,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了你,可到現在發現,我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你。
“如果可以,幾天後的婚禮還是不要讓言爺爺出席了。
“你又想做什麽?他有些無奈。
楚白仰起頭盯著滿天星空笑顏如花,“楚家驕縱囂張的大小姐,又要作妖了。
電話鈴聲響起,言諾接聽之後麵色卻是更加難看,“知道了,我馬上到。
右手緊緊攢著手機,恨不能將手機大卸八塊。
“葉清醒了。
一句話將楚白塵封已久的愧疚心挖掘出來,葉清會落成這副模樣,在某個程度上和楚白脫不了關係,如果不是她要去法國,白貓也就是容臻就不用去法國救他們,葉清更不會被逼到走投無路,當初他們趕到的時候,葉清隻剩下一口氣,但那個女人卻靠著那口氣活到了現在。
照她的話說,她死了就沒人會等著容臻了。
葉清所承受過的,比起楚白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個人趕到醫院的時候連輕歌也在,他隻是好奇傳說中的葉清是個什麽模樣,竟然讓言諾那麽失控。
容臻坐在病床邊,他接了一通電話之後跪在了葉清麵前。
“對不起。這是楚白和言諾進房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楚白心頭一跳想要上前卻被言諾拉著。他們的身後出現了另一個男人帶著墨鏡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
是言諾的哥哥言丞。
病床上躺著的女子眉清目秀,因為昏迷了許久的原因麵色白如紙。
楚然和楚白的性子極像,不達目的不罷休且會時不時作妖,可葉清不是,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清!
她很少執著於一件事上,容臻算是個特例,她就像是麵團一樣被人捏來揉去,脾氣好到讓人覺得她沒有脾氣,可容臻知道,葉清平和好說話的表麵之下藏著堅.硬的刺。
她一般不會露出來,若一旦露出來會刺傷人的。
葉清笑著,“那個女孩兒叫什麽名字。
容臻雙拳緊握眉眼間劃過不忍,“何若。
“何若,是個好名字,能讓我看看她的模樣嗎?葉清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容臻覺得自己將要失去些什麽,心裏的疼讓他的手有些顫.抖。
葉清卻在看到照片上的女子之後怔愣片刻,而後笑的眼眶泛紅,“怪不得,怪不得。原來是她。容臻,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太慘忍了?
移開眸子不再看他,葉清歎氣卻依舊笑著,不曾有眼淚流下,“多年前,你因為她的一句話娶了我,她回來了,你說離婚,我答應,因為在我看來你隻是好朋友的心上人,本來你們兩個就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她走了,你落魄街頭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收留你。
“難道最開始說複婚的那個人不是你嗎?難道我葉清就活該是她何若的備胎嗎?難道,難道我的孩子就該白白死去嗎?
一枚戒指被她丟在地上,她的眼睛裏是沉痛過後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