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偷屍
慕辰坐在病床邊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俊俏的眉眼間滑過心疼。林楚因為被那幾個男人玷汙,染上了病。
說起來這是慕辰自己種的孽,是他特意找了那些不幹不淨的人,原本是想對付楚白,卻沒想到被她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傷害便落到了無辜的林楚身上。慕家父母以死相逼,說什麽也不讓慕辰娶一個肮髒的女人為妻,甚至趁著慕辰出差將林楚趕出慕家,丟了不少難聽的話給林楚。
接受不了打擊的女子選擇結束生命,如果不是他匆匆結束手頭工作想著趕緊回來陪她,看到的卻是奄奄一息的女子。那一刻慕辰恨極了楚白。
可這一刻,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楚白的話,很多年了,他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她,所以看到她對林楚的刁難覺得她驕縱任性。
可是平心而論,林楚真的無辜嗎?她的母親明知楚白父親有了妻子和孩子,還是和他在一起,這樣的人,真的不是死有餘辜?
林楚的出生害死了楚白的母親,不可否認,如果他站在楚白的立場上,林楚隻會更慘。
我曾經真的很愛你。
這句話像是楚白下的魔咒,在他腦海裏不停的盤旋,且揮之不去。
林楚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慕辰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自主的伸手撫上他布滿憔悴的臉。“辰,你怎麽了?
“阿楚,我們離開這裏,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
女子輕怔,慘白的臉上劃過痛苦,“不,我要留在這裏,看著楚白得到報應。語氣堅決,慕辰卻是不由自主的呢喃她的名字,終究還是產生了恨嗎?
被那樣對待之後,又怎麽可能不恨呢?
天色蒙亮,鈺白在窗前站了一夜,他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讓他感興趣的女人,他不甘心就這麽放下,是真的很好奇楚白會成長到什麽境地,是否有一天,真的會如她所說過的,將他拉進地獄。
他期待著。
楚白踏進房門迎接她的依舊是滿室黑暗,有些疲憊的揉著太陽穴,她覺得很累。從她選擇報仇的那一刻開始,好像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一件接一件接踵而至,以往魅閣在的時候她還好一些,如今魅閣不在了,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她之所以對著慕辰說那些話,隻是因為她覺得,有些事情是時候放下了,她不能在揪著過去生活,即便話說開了她依然堅持報仇,慕辰給她的傷太痛。
電話鈴聲在寂靜黑暗裏響起,楚白驚喜的表情在看到來電顯示之後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狐疑。她和楚然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但是從來不會平白無故給對方打電話。
“喂?
“楚九,爺爺的屍體不見了。
如同一盆冰水從頭頂一澆而下,冷的她牙齒都在打顫,整個人卻也因此恢複神誌。“你在哪兒?有沒有查到是誰做的?
“沒有,對方什麽都沒留下,你趕快來老宅吧,我跟大哥在這裏等你。
楚白出現在楚家老宅的時候天色蒙亮,楚然狐疑的看著她,“你瘋了啊?怎麽沒穿鞋子。
她身後一串猩紅的腳印,麵色蒼白的搖搖頭,明顯一副累極的模樣。“有沒有查到是誰?
直接動手將楚白推倒在沙發上,“你老實點兒別動。
“外公呢?還沒找到?楚白聲音沙啞,勉強睜著疲憊的雙眸盯著楚然,看她從裏屋拿出醫藥箱,然後一臉不耐的訓斥自己。
“爺爺要是看到你這幅樣子,不心疼死才怪,你都多大人了?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難道不會穿鞋子嗎?
語氣有些重,但是她上藥的動作卻異常輕柔,楚白心底滑過一絲柔軟,她和楚小七的感情不算太好,但也不是仇人。勉強的扯起嘴角,楚白眉眼染上了淺淺笑意。
“魅閣不見了,我在找他忘記穿鞋子,剛歸家就接到你電話,也沒來得及穿上鞋子。
楚小七也就是楚然愣了一下,楚白不是個會解釋的人,一般情況下她會人由著別人誤解自己,能讓她解釋的人,隻有她覺得親近的,這一點楚小七也感同身受,因為她也是這樣的人。
突然就有些不自然,一句話也不說垂著頭為她處理腳上細碎傷口。在偌大楚家,真正為死去老人憂心的,大概隻有她們兩個和楚竭了。
不自覺放柔了聲音,“大哥已經去查了,但是還沒消息,門口出現了爺爺下葬時身上穿著的衣料,我們從監控上看到一個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看不清相貌。
楚白揉揉沉重的眼皮,腦子清醒,“沒人會無聊的去挖一具屍體,讓大哥回來吧,外公的屍體在對方手裏,就算查到了也做不了什麽,對方一定會找上我們。
“我跟大哥在地底埋了線,黑色的棺槨裏有一層冰棺。我很擔心如果對方沒有將爺爺放進冰棺或者很冷的地方,爺爺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楚白想過的她也想到了,隻是他們真的無法確定對方是有所圖,還是單純的盜墓?不管怎樣想前者的可能性大些。
如果是盜墓,誰會盜一具屍體?
楚白歎氣平靜的眸子盯著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眉眼,“外公的身體有什麽秘密?你們當初為什麽不選擇火化,而且還不肯讓我見到外公的遺體。
“這是爺爺的意思,楚九,你要知道不管爺爺做了什麽決定,都是為了你好。動作輕柔的為她裹上紗布,楚然收拾好急救箱轉身離開。
猛地呼了一口氣,楚白踩著楚然放在她腳下的軟拖,走到了二樓外公的書房。小時候外公最喜歡把她和楚然帶到這裏來,可以自由出入外公的書房,在楚家是隻有她和楚然才有的特殊權利。
坐到外公的椅子上,楚白閉上眸子。自然想起了外公小時候常在這間屋子裏教她作業。
她和楚然經常在這間屋子裏暗中較勁,有時候會把手中的東西扔來扔去,偶爾老人也會被砸到,每每想發火看著她們可憐巴巴討巧的模樣又總是發不出火來,隻能無奈的在她們額頭輕點以示懲戒。
楚白不由自主的會心微笑,眼角眉梢染上了淡淡的暖意。記憶中的老人,從未對她說過狠話
也有一次的,是因為楚白拿著老人的合影問他,那個和她母親長得很像的人,是不是外婆的時候,老人麵色立刻冷下來,將楚白罵了一頓。
楚白當時哭著說,再也不理外公了。但是事後又將她哄的極為開心,她也漸漸忘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