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破妄之眼
“殺意是破日箭的鋒，守護是破日箭的根……”帝染軒喃喃自語，顯然楚綰的話帶給他的震撼很大。
“幽，我們走吧。”楚綰說道。
帝染軒陷入難得一見的頓悟之中，在他醒來後，他的破日箭的威力會更上一層樓，楚綰真心為帝染軒高興。
楚綰帶著幽離開了帝染軒那邊，離開時，楚綰的身影忽然一晃。
幽眼尖，忙一把攙扶住楚綰，並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楚綰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光潔的額頭竟隱隱有血絲流溢出來，不過她臉上依舊是春風淺笑，隻聽她淡淡道：“雖然染軒沒有領會破日箭的真諦，那破日箭又豈是好接的。破日箭，不愧是人族最強術，倘若染軒領略了其中真諦，我絕不可能接下這一箭。”
幽一陣無語，都說兒子隨娘，你看看，楚綰的做事風格，不就很像帝染軒嘛，為了幫助兒子提升戰鬥力，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就在幽“胡思亂想”著，就聽一旁的楚綰繼續道：“幽，你雖然繼承了虛空鼠的天賦神通，不過——”
“不過什麽？”見楚綰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幽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楚綰已經全部恢複記憶，且神通驚人，見多識廣，就連帝染軒的破日箭都能看出破綻，那麽自己……
“你雖有逃命或者刺殺的絕佳法門，但卻沒有犀利的攻擊，這也是為什麽虛空鼠在凶獸中，隻排名末流的原因。”楚綰用手指按了按額頭，鮮血不再流出，她的臉色也逐漸變了回來，不再蒼白。
“隻排在末流？該死的小黑——”幽跺了跺腳，臉上有一絲惱恨的表情。
虛空鼠怎麽和他說的？
說是除了肥遺這等蛇類是它們的天敵，它們不可力敵外，在其他凶獸中，他們是幾乎可以橫著走的主。
而眼下，他居然聽到這個殘酷的真相，虛空手的實力居然隻能排到末流……那以後他要如何和帝染軒並肩作戰，如何誅殺凶獸呢？
“你也別氣餒，虛空鼠戰鬥力雖然不強，但穿越虛空的能力，卻是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虛空能力運轉到極致，就連我的破妄之眼都無法勘破。”楚綰繼續說道。
“可是隻能藏匿、偷盜，終究隻是小道……”幽有些不甘地說道。
“你本是殺手出身，虛空鼠的本領最適合於你，不過身法雖然有了，但你還差一把最鋒利的劍。最鋒利的劍，再配上虛空鼠的身法，你將會成為這片大陸最出色的殺手。”楚綰淺笑著說道。
“最鋒利的劍？”幽一下來了精神，連忙問道。
楚綰說的對，虛空鼠的身法神出鬼沒，最適合幹殺手這一行的他，現在他欠缺的是強大的攻擊法門，若是一攻一隱，他必定會成為曆史上最出名，最厲害的殺手！
“幽，我會將空間坐標告訴於你，你帶我去一個地方，不知道那一把劍還在不在？”說起那把劍，楚綰臉上露出些許追憶之色。
“好。”幽連忙點頭。帝染軒在不斷地變強，就連淩絕都是罕見的無暇體，至於暮無顏，神女轉世的她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幽要變強，要不然，差距會和他們越來越大的。
幽身前出現了一個空間，幽和楚綰跨步走了進去，依著楚綰之言，很快找到了楚綰所說的地方。
貫通虛空，幽和楚綰的身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漫天都是白茫茫的雪花，狂風肆虐，溫度寒冰到極點。冰山林立，入目的竟是一處冰天雪地。
“阿嚏——”猝不及防下，幽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這……這是極北之地？”抹了一把鼻子，幽打量四周，詫異地問道。
“不錯，就是極北之地。”楚綰點了點頭，目光四掃，顯然在尋找什麽。
“這裏寸草不生，除了冰雪，還是冰雪，那把劍會在什麽地方呢？”幽狐疑地四處張望。
幽以為楚綰會施展破妄之眼，畢竟破妄之眼下，一切隱匿都沒有半點作用，那把劍，自然就可以尋到。
“就在你的前麵。”楚綰指了指身前那座巨大的冰山，溫婉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傷感。
“什麽？我沒有聽錯吧，居然是一座冰山，你讓我怎麽拿？”幽不可置信地望著前方那座筆直插入雲霄的冰山，目瞪口呆地問道。
“此劍喚作含光，當年有人族大聖評價此劍‘視不可見，運之不知其所觸，泯然無際，經物而物不覺’。怎麽拿，能不能拿到，就看你個人緣法了。”說著，楚綰忽然毫無預兆地將幽朝前一推，幽整個人猶如一枚炮彈一樣轟然撞向前麵的雪山。
就在幽下意識地想要動用虛空能力時，楚綰溫和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傳來。
“若你動用虛空能力，則徹底與含光無緣。”
空中的幽，身軀驟然一僵，而後身體就真的如一枚炮彈一樣，“轟”的一聲，撞入了冰山裏。
“啊——”
冰山裏麵傳出幽一聲慘叫聲。
冰山震動，冰雪撲簌簌地掉了下來，楚綰默視眼前冰山良久，默默道：“當日大聖羿之所以能一箭射死金烏王，和含光一擊大有關係。”
“含光，我為了尋了一個主人，希望不會辱沒你的威名。”
“接下來，就要借助虛空鼠的力量，卻尋找其他神族了。幽，你要加油——”說完，楚綰一招手，虛空中赫然有一個壯實的漢子出現，正是虛空鼠。
不錯此時他愁眉苦臉，看到楚綰時，更是要哭出來一樣。
“虛空鼠，你也不要擺出這幅臭臉，接下去我會說幾個地方，你給我好好帶路，要是帶偏差了，我絕不輕饒你。”楚綰輕笑著說道。
“絕不敢，絕不敢……”虛空鼠低頭哈腰，陪著笑臉。
兩人的身影漸漸隱去，而幽那邊——
楚綰說是有一場機緣，所以不能動用虛空穿梭能力。
除了一開始腦袋撞破冰山的疼痛外，預想中的全身疼痛並沒有發生，幽隻覺得恍若撞入了一個鏡麵世界一樣。
入目的不再是冰天雪地，但依舊是白茫茫一片。
冰山裏麵，竟別有洞天！
而此刻幽，竟然站在一座石橋上，石橋四周，霧靄茫茫，兩旁也不知道深幾許，竟是萬丈深淵。
“這裏是……”幽神色愕然，抬眸望向遠處，卻雲深不知幾許。
“轟——”就在幽細思如何行事時，整個雲海忽然沸騰起來，一道道閃電橫亙整個天地，整個天地似乎都被閃電布滿，不過除了幽所站的那座石橋外。
空中的雷電宛若無數銀蛇在舞動，不斷舞動的銀蛇竟漸漸化成了一幕幕栩栩如生的畫麵。雲海、閃電竟然化作了數不盡的宮闕。
一道閃電，一片雲霧，便是一幕畫像。
雲遮霧繞，道門高立。
在這副圖中，幽看到了一個強盛至極的道統，它一度極盡璀璨，萬修朝拜。在那道閃電中，幽看到了無數人族弟子齊聚門院，修道、讀書、鬥法等等寧靜平和的場景，靈禽異獸，奇花異草……
幽沒見過仙域，但他感覺這裏就是仙域。
但是這一切，卻在某一刻化作了雲煙。
“人族道統——羅煙，今日蠻荒正統凶獸一族，便拿你們開刀……”一隻大到難以想象的金烏，遮天蔽日，雙眸猶如兩輪紅日，聲音卻森冷無比，
“滅道統，斬宗門，斷人族……”身後黑壓壓的凶獸齊齊喝道。
“以爾等螻蟻血，懾整個人族部落，凶獸之威不可違，不可逆……”
空中的金烏忽然張開嘴，一道洶湧的火焰，從天而降，降臨宗門上空，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紫雷。
無盡的紫雷轟落，將整片羅煙道統化作了死域。
有大神通者憤怒大吼，逆天而上，對抗紫雷，對抗那頭龐大到難以想象的金烏。
但是在烈火之下，紫雷之下，無數人族大神通，都隻能飲恨，魂消魄散，屍身如雨般落下。
幽的靈魂都顫抖了起來，哪怕是幻象，他仍然在幻象中見識到了遠古一戰的殘酷，金烏王的凶威。
肥遺的火焰，和金烏王比起來，簡直就是螢蟲與明月之差。
但並不是所有的神通者都葬送在烈火和紫色雷電下，依舊有數百道驚人的劍氣衝破火海和雷電，犀利的劍氣衝入望不到邊的凶獸潮中。
其中一道毫不起眼，甚至根本就察覺不到的劍光，直至臨近金烏王時，才突然爆發出最璀璨的光芒。
一把冰雪剔透的寶劍，衝天而起，殺意彌漫整個寰宇，那淩厲的寒氣並封住了熊熊的火焰，就連紫色雷電，也被凍封在裏麵。
“含光劍！”金烏王咆哮一聲，巨大的臉上首次出現了一絲凝重之色，它張開巨嘴，無數道光芒從其嘴中吐出。
一道光芒，便是一根通紅的翎羽，其散發出的淩厲氣息，絲毫不遜於世間任何一把神兵利器，此刻千萬根翎羽齊出，試圖攔住那把充滿寒氣的寶劍。
……
交戰的一幕，幽並未看見，因為很快，轉到了下一副畫麵，原本望不到邊的凶獸群潮，此時明顯稀疏了不少，更有不少凶獸身上帶著傷，就連金烏王，一條翅膀斜斜掛落著，巨大的臉上有一道猙獰可怖的傷口，從頭頂一直到嘴邊，傷口很深，險些切入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