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肥遺脫困
一道金色的牆赫然出現在暮無顏身前，金色的牆壁符文密布，當寶劍射來時，符文寶光大作，寶劍擊在上麵時，整片虛空幾乎都一片混亂。
金色符文搖搖欲墜，牆體也幾欲倒塌，眼看就要打破禁錮，在符文崩潰之前，劍氣卻先消弭掉了。
符文一陣閃爍，原本黯淡，幾要崩潰的禁錮，自動吸收虛空的靈氣，恢複如故。
“還差一點啊。”暮無顏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不過沒有氣餒，相反，有些興奮地說道。
這和之前幾乎遙不可及相比，現在再用一點時間，就可以脫困而出了。
暮無顏鬆開法決，空中凝絕的冰藍色寶劍立刻消失不見，她轉過頭，望向虛空中的其他地方，絕美的臉上帶上一絲期待。
“應該可以凝聚出來了吧。”
纖纖玉手朝前一點，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升起了一個小小的銅爐，那銅爐並不是由金屬鍛造，赫然是由暮無顏的法力凝聚而成。
天地大銅爐！
正是之前暮無顏用來絞殺混沌之獸的天地大銅爐。隻不過銅爐的體積，比之前小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從銅爐底部熊熊燃燒的奇異火焰看，威力卻比之前要強很多。
“應該成了！”
感應到銅爐內的東西後，暮無顏微微一笑，纖手輕輕一揮，爐蓋自動翻起，一道紅光赫然從銅爐中衝出，沒入了暮無顏的手掌心中。
暮無顏一揮手，天地大銅爐自然消散，白皙的手掌心中多了一顆紅色，散發著濃鬱香氣的寶丹。
“日日夜夜淬煉，終於成了，而如今，是時候將那門大殺術放入其中了。”說著，暮無顏揮手，一道奇異的符文沒入了紅色丹丸中。
忙完這一切後，暮無顏顯得有些疲憊，但心情顯然很不錯。她略微休息了會，便再度施展水鏡之術。
帝染軒所處的房間裏，燭火搖曳不定，一副清晰地畫麵逐漸形成。她依舊“昏迷”地躺在床上，帝染軒則殷勤地守護在一旁，嘴裏不停地念叨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雖然聽不到帝染軒在念叨什麽，但暮無顏會唇語，所以隻要看他嘴唇翕動，就知道他在說什麽。
這家夥，又在說一些那些丟死人的事吧……暮無顏微微一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每次修煉完法術後，暮無顏就會施展一遍水鏡之術，偷偷“打量”帝染軒。
燭光搖曳，帝染軒娓娓道來，而不知道存在哪片虛空中的暮無顏，卻默默、含笑地觀望這一切。
夜色，靜謐而美好。
“劈啪——”
燭火一陣搖曳，而這時，帝染軒也說完了今天要說的往事，隻見他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
“無顏，今天的故事就到這裏，我們明天繼續哈。我要好好聽你的話，按時吃飯，按時休息。”說著，帝染軒衝暮無顏甜甜一笑，而後趴伏在暮無顏床邊，準備休息了。
這些日子，他就是這樣休息的，他要在醒來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暮無顏，若是暮無顏醒了，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就在他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啪”的一聲，身後的燭光猛然炸裂開來，接著空中的氣流忽然如漩渦般的滾動起來。
“嘩啦——”
窗簾獵獵飛揚。
帝染軒悚然回頭，他不由站起來，飛身擋在暮無顏身邊，雖然他不會法術，但敏銳的感知力讓他知道，這一次的變故，應該出現在身前的燭火上。
他抬起手，已然握住劍柄，下一刻，他就準備拔劍攪碎前麵那支蠟燭。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紅色光芒，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突然從燭光中飛出，一股浩瀚宏達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襲來，襲中帝染軒。
帝染軒整個人都不能動了，在紅光襲來的時候，他的嘴巴甚至不由自主地被迫開。
“咕咚——”
那紅色的光芒竟是一顆寶光瑩瑩的丹藥，隨著帝染軒嘴巴張開，一下子沒入了帝染軒的腹中。
“轟——”
帝染軒如遭電擊，整個人呆滯起來。
虛空中，暮無顏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切，看著一動也不動的帝染軒，暮無顏柔聲說道：“這是一門威力絕倫的術，二郎，希望在我醒來時，你也能修煉成功。”
就在暮無顏喃喃自語的時候，原本消失的金色牆壁忽然再度浮現，一個幽幽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這又是何苦呢……要知道這片虛空，是我耗費了不知道多少心血，采集了無數靈氣……你卻用來煉製寶丹，轉送於他……要知道，這樣的話，你的實力至少會比我預估的少上兩籌啊。”
那幽幽的聲音赫然和金縷衣女子的聲音一樣，這是一道殘念，和之前那顆淚水所化的藍寶石一樣，是金縷衣女子的後手之一。
她的主念已經轉世輪回，但蠻荒凶獸因壽命無限之長，所以僅僅是被鎮/壓，並未真正滅除，所以她留下這些後手，期望自己的轉世能恢複實力，趁蠻荒凶獸被鎮壓之際，徹底滅殺她們。
“你雖是我的前世，但確切的說，你是你，我是我。至少，我和你的愛情觀不同……”暮無顏微微一笑。
雖然知道剛才說話的隻是金縷衣神女的一道殘念，但殘念的思想也代表金縷衣神女的思想。
暮無顏在不斷覺醒記憶後，已然記起了許多事情。
“是啊，是不同。”虛空中漸漸浮現出一張和暮無顏一樣的臉龐，她望著水鏡中的帝染軒，臉上露出迷茫之色。
“你雖然傳他大殺術，並用靈氣幫他灌體，但他終究隻是凡體，況且，你們要麵對的可不是普通敵人。你授人於刀的同時，也是將他推入了危險的境地啊。暮無顏，這個就是你所說的愛嗎？”金縷衣女子的殘念問道。
“不是嗎？夫妻本就應該共同進退，而不是一味地守護。或許，你認為之前你做的都是對的，但是你有沒有體會到他為你枯守石洞百年，那百年的枯寂時間，他是如何度過的？”暮無顏轉過到，望著空中的殘念，問道。
一個永鎮海底，一個枯守百年。
空中的虛影沒有說話。
“當日我為對付混沌之獸，將二郎禁錮住，他那種焦急、絕望、內疚、懊悔……情緒清晰地傳入我心頭。那時，我知道，如果有選擇，他寧願在我身邊戰死，也不願意這樣苟且活下去。我若生，他則生，我若不在，他必定也不會不在。”暮無顏幽幽說道。
“所以，我又何必這樣護著他呢，與其一個人承擔所有，另一人內疚痛苦一輩子，為何不能共同進退呢？”暮無顏仰起頭，輕輕一笑。
空中的虛影默然不語，良久方才開口道：“或許你是對的……”
她永鎮海底，而他則枯守在海底深淵的石洞旁，漫長無比的歲月，苦苦的守候，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還真的比墮入地獄還要痛苦呀。
如果再有一次，她還會這樣選擇嗎？
哪怕是一起永鎮深淵，也遠比這樣要好吧。
至少他們永遠地在一起了，至少不用再咫尺遙望。
她的守護，最終鑄成了對方一生的痛。
“希望……希望你們不要再延續我們的悲哀……”虛影漸漸淡去，帶著無盡的惆悵和哀歎。
暮無顏嘴角噙著笑，目光望向水鏡中的帝染軒，笑意更加濃了。
無論將來如何，二郎，你會一直和我走下去，一起肩並肩，一起奮戰。
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不是嗎？
……
房間裏，帝染軒一動也不動，宛如雕像一樣坐著，但一雙眼眸卻透露著驚天駭浪。
這顆奇異的珠子，帶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太大！
他的腦海中充斥著一個畫麵——
雲墜星斜，日沉暮起！
一個神秘高大的身影傲然站立，他手中握著一張漆黑的大弓，弓弦上赫然搭著一支羽箭，那神秘人仰望著蒼穹，仿佛蒼穹中隱藏著什麽凶惡猛獸一般。
箭尖赫然朝上，刹那間，天地之間，風卷雲湧，一道森然的殺氣，充斥整個天空！神秘人手指一鬆，利箭離弦射出。
那是猶如一抹星痕般的箭光，挾著難以言喻的滔天氣勢，足以摧毀一切！
風裂了，
雲碎了！
這一箭實在太快，以至於穿梭過後，身後傳來一陣陣巨響，猶如悶雷一般，席卷四野，羽箭拖曳出的尾巴，猶如一道道流星，在空中燃燒起璀璨的火焰。
“轟——”
雲層之上，忽然傳來一陣陣憤怒的聲音，伸出一隻巨大的手試圖抓住這把利箭，可是巨手在利箭麵前，卻猶如摧枯拉朽一般，徹底崩碎開來。
“嗚——”
有凶獸慘叫，一個巨大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空中，不過原本凶焰滔天的它，卻發出了驚恐的叫聲，巨大的身軀就要隱入虛空中，逃離這一箭。
可是遲了！
無堅不摧的利箭，以快到難以想象的速度轟然射中了凶獸，還未等凶獸再度爆發出慘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從箭尖爆裂開來。
“轟——”
整個天際燃燒起來。
“破日箭！”
帝染軒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這三個震撼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