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什麽情況
暮無顏一行人返回了無盡湖河畔,帝染軒的大軍守護在無盡湖河畔,但剛看到暮無顏帶著厥國主回來時,立刻變得殺氣騰騰。
“無妨,此人已經被我們降服了。”帝染軒擺擺手,阻止這些鬥誌高傲的將士們。
要知道這一支十萬大軍,雖比不上項真那支大軍威武,但也身經百戰,也是越國的精銳,但偏偏不久前被一人闖過,這讓這些心高氣傲的將士們心裏很不服氣,很想再找厥國主比試一下。
厥國主無奈地笑了笑,現在他寄人籬下,哪敢再找這些將士的麻煩,現在就希望對方不找他麻煩就好了。
暮無顏等人來到了拓跋婉和幽的住處,拓跋婉已經哭昏過好幾次了,幽一直在旁邊陪著,臉色也不太好。
當幽第一眼看到厥國主時,下意識地反應就是拿起手中武器,幸好被帝染軒阻止,解釋後,方才恨恨地坐了下來。
要不是厥國主,神廟之行也不會有這麽多波折。
“多勸勸婉兒,逝者已逝,生者才是最重要的,還有,我相信鳳老在天之靈,也不希望婉兒這樣。”暮無顏輕輕一歎。
幽點了點頭,之前他雖然左看右看都看不慣鳳岐山這個老頭,當經此一役,他已經徹底放下了啊。
隻可惜——
“我們這次來,是問婉兒如何啟用綠洲之心的,既然如此,那我們等婉兒心情恢複後,再來吧。”帝染軒說道。
“不需要……現在就可以……”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卻是拓跋婉蘇醒過來。她的臉色很蒼白,顯然這幾日心力憔悴。
母後的屍骸已經被移了過來,和鳳岐山一起葬在了無盡湖畔,扶搖樹下。生前,兩人因為種種誤會不能再一起,現在,終可以摒棄一切,永永遠遠地在一起了。
“婉兒——”幽很是擔憂地問道,現在拓跋婉的狀態很不穩定呀,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幽,我沒事,尋找綠洲之心,將沙漠化為綠洲,是我冥族祖祖輩輩的心願。”拓跋婉站了起來,緩緩說道,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堅定之色。
暮無顏審視著拓跋婉,點了點頭,本來她想再等一段時間,等拓跋婉徹底恢複後,再商議如何動用綠洲之心的,但拓跋婉如此堅決,她反倒不好推脫了。
“根據典籍記載,我們需要在這幾處布下祭壇,作為陣眼,然後再由主陣之人,詠唱冥族密咒,催動綠洲之心,到時候浩瀚的生命之力,便會從地底蓬勃而發。沙漠變成綠洲,蒼穹降下甘霖……”拓跋婉緩緩續說道。
周圍的冥族部落人特別興奮,多少年的夙願,冥族部落先祖為了這一夙願,作出了極大地犧牲,現在所有的付出終於有回報了,因此,怎能不興奮呢!
那些作為陣眼的祭壇,早被冥族尋找到,並布置好,祭祀用的一些物事都準備好了,現在隻等主陣之人催動綠洲之心了。
“這些祭壇,本來由我們族中長老主持的,不過現在我族長老的數量沒有那麽多,因此還缺幾處陣眼沒有人主持……”冥族新晉的大長老說道,目光望向阿嬌和厥國主時,不掩仇恨的目光。
要不是因為厥國主和阿嬌,大長老他們便不會喪生,幾處陣眼更不會落得無人主持的下場。
“還差幾處祭壇沒有人主持呢?”拓跋婉問道。
“還差八處。”大長老有些無奈地說道。
“八處啊,可找其他人替代嗎?”帝染軒沉吟了一下,這事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隻要大長老說明這主陣之人有何特別之處,他便張貼皇榜,普天下尋找就是,不過時間卻要耽擱不少了。
“一般人不行,至少要精通法力,且法術不低於我們才行。”大長老有些無奈地說道。
“必須要法力啊……”原本有些躍躍欲試的幽,這時聽了,立刻聳搭著腦袋。
“這事有些麻煩……”帝染軒緊皺雙眉,冥族部落雖然地處偏僻荒漠,但千萬不要小覷冥族部落的實力,裏麵隨隨便便走出一名長老,都是堪比一流高手的存在啊,要不然,冥族部落在這險惡的沙漠裏,也不會綿延這麽長歲月了。
“算上我,還有阿嬌,還差六個祭壇沒人主持。不過我厥國的蠱師應該可以……”這時候,厥國主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是時候向帝染軒和暮無顏表忠心了。
“不錯,這倒是一個辦法!”幽一拍大腿,除了冥族長老精通法術外,厥國的蠱師也是啊,由他們來頂替,那最好不過了。
“不過,你們厥國不是滅/國了嘛,再加上死在軍陣裏的那些蠱師,你們厥國還有蠱師幸存嗎?”幽很不客氣地問道。
“多肯定不行,但要找到六名,還是可以的。”厥國主臉色很難堪,再怎麽說他曾經都是一名國主,平日裏誰敢和他這樣說話啊,早就被他丟進蛇窟喂蛇了。
時移世易啊!
“好,此事便由你來做,不過我警告你,若是你膽敢耍什麽花招,就休怪我不客氣!”說到最後,帝染軒厲聲喝道。
回來的路上,他花了一段時間,已用密咒將厥國主的本命蠱噬魄蠱完全控製了,現在隻要心意一動,就可以完全操縱厥國主的生死。
“屬下對越王和皇後娘娘忠心耿耿,反叛的事萬萬不敢。”厥國主連忙跪在地上,懇切地說道。
“要不是你見機的早,投誠無顏了,我真想把你丟入無盡湖裏喂王八!”幽心裏還有怨氣,上前一腳就踢翻了厥國主。
厥國主心裏那個憋屈啊,明明他的實力要比幽強很多,翻手之間,就能將這家夥製住,但偏偏不能反抗!
“無盡湖有王八嗎?好了,幽,別鬧了。”暮無顏展顏一笑。
暮無顏一說話,便沒有人再開腔了,沒辦法,平時暮無顏說的話就很有分量,更別說暮無顏就是金縷衣神女的傳說,早已在冥族部落中傳開了。
有人在自家家中翻到一本破破爛爛的書籍,上麵零星記載了一些上古的東西,其中一處文字便是描述神女的,神女的身份,在眾神之中,宛如在冥族部落中,冥族女王的身份!
這份破爛的典籍被翻出來後,大家開始對暮無顏敬若神明了,你看,連一直敵對暮無顏的阿嬌,也一反常態,對暮無顏是心服口服。
帝染軒也很有壓力,他一直知道自己很幸運,才能和暮無顏在一起,現在暮無顏幾乎可以確定就是那神女的轉世……那份壓力就更加大了……
不過他一直強忍著這份壓力,不想表現出來,不想讓暮無顏擔心。
“我現在就聯係蠱師。”厥國主連忙說道。
厥國主聯係蠱師的方法很簡單,因為他操控厥國所有蠱師的本命蠱,所以隻需動用心念,便可以感應蠱師的方位,並傳令他們過來。
“還有十幾位蠱師,我已經喚了六位離這裏最近的蠱師了,相信不出一個時辰,就可以趕到。”厥國主說道。
暮無顏點點頭,祭祀儀式非常複雜,雖說這幾天冥族部落一直不停地在準備,但一些細節方麵還是沒有準備妥當,這一個時辰,正好可以再檢查檢查。
“二郎,離祭祀大典還有一個時辰,我們走走吧。”暮無顏輕聲說道。
“好。”帝染軒從善如流。
兩人邁步走在無盡湖畔,原本無盡湖因魚人的緣故,陰氣森森,不過魚人被除,再加上冥族部落的打理,無盡湖愈發得美麗了。
河畔數丈高的扶搖樹,隨著清風輕輕搖擺,一朵朵絢爛的扶搖花,隨著風兒悠悠旋轉,落滿了整個湖麵。
波光如碎金般,在陽光下上下浮動。金色的沙塘上,帝染軒和暮無顏踩著細軟的沙子,緩緩而走,陽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修長修長。
“二郎——”暮無顏執著帝染軒的手,輕輕打破這份寧靜。
“嗯?”
“你是不是要話要對我說呢?”暮無顏問道。
“嗯……沒有啊……沒有話呢……”帝染軒臉色忽然現出一絲猶豫,不過他很快就搖頭否定。
“你呀,每次在我麵前撒謊的時候,左耳便會變紅。”暮無顏忽然停了下來,歪頭打量著帝染軒。
帝染軒被暮無顏的目光瞧得渾身不自在,不由後退一步,訕訕道:“我……我是有話……要對你說……”
暮無顏不愧是最了解他的人,這幾天他雖然有心事,但盡量隱藏了,還是被對方發覺了。
“無顏……我覺得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了……我……我有些配不上你了……當然,這並不代表對你的情意減少了……”帝染軒期期艾艾,但經過一番猶豫,還是說出來了。
他之所以想隱瞞,為的就是怕暮無顏擔心;現在既然暮無顏看出來了,他就更不應該隱瞞了。
“差距?”暮無顏黛眉輕輕一挑。
“是啊,其實一開始你我就有很大的差距。你是來自那個比我們發達數倍世界的人,而我這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居民;你那時候的身份是赫赫有名的越國戰神,而我,是一個不名一文的紈絝王爺。我一直在努力彌補這一方麵的距離,但我發現……無論我怎麽努力,你我的差距……卻越來越大……無顏,我真的……真的配不上你啊……”帝染軒低著頭,抓著頭發,有些痛苦地說道。
“你看,越國皇位是你幫我爭取的,淩絕也是你幫我讓他走出自閉心裏的,楚國這個勁敵也是你幫我除去的……沒有了你……我真是一無是處。”帝染軒緩緩說道,臉色顯得有些灰敗。
這些都是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聲音,就連兩心知都無法知道,這些年,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隱藏,想要維持這份幸福。
可是……隨著越來越大的差距,逐漸讓他認識到,他真的配不上暮無顏啊。
一口氣說完這些後,原本神情有些低落的帝染軒,立刻變得輕鬆起來,這些常年壓抑在心頭的石頭,這一刻,終於鬆開了。
但同時,他的心頭開始充斥著一股悲涼的感覺。
或許,真的要到放手的時候了,不是不愛她,愛得不夠深,隻是……隻是真的配不上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