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暮無顏的後手
好在暮無顏仿佛真的忘記了獨狼的存在,隻是淡淡一笑,纖手抓住帝染軒的手腕,不讓他自己“虐待”自己。
“項真沒事吧?”暮無顏問到。
“沒事,做這些事前,項真是仔細謀劃好的,就在楚軍準備攻打邊關的時候,項真突然舉兵zaofan,再加上楚國火藥配方失利,嘿嘿,被我軍反追數百裏,殺得丟盔棄甲。”帝染軒哈哈大笑。
數百年,楚國與越國都是死敵,這麽多年來,兩國交鋒,失利的往往都是越國,越國還從未打過如此酣暢淋漓的一場勝仗。
暮無顏微微鬆了一口,這樣一來,越國的邊境暫時可以安定下來,接下來,就是她和帝染軒厲兵秣馬,反攻楚國的時候了。
隻是這個時候獨狼去哪裏了?
以他的個性,得知自己未死的消息,一定會不管不顧地衝進越國皇宮的。
現在不來,恐怕是來不來了,抑或是有更重要的事?
不過心裏雖然想著,但暮無顏沒有開口說出來,雖然獨狼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但又何嚐不是帝染軒心中的一根刺呢!
帝染軒嘴上沒有說,但心裏一定心心念念著那個可憐的淩絕吧。一想起淩絕,暮無顏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張慘白的小臉,那戰戰兢兢的表情,仿佛周遭有任何舉動,都會驚動他。
淩絕,我會救你回來的。暮無顏心中暗暗說道。
……
金碧輝煌的楚國宮殿。
獨狼半躺在寬大的臥榻上,一張英俊的臉卻泛著冰冷的光芒,整個人透露出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
一個女孩站在身後,為其拿捏肩膀;兩個女孩蹲在塌側,為他錘敲腿骨;還有一個女孩從旁邊遞送些時鮮蔬果,喂入其唇中。
不過詭異的是,獨狼的手腕和雙腳卻被一條細長的鐵鏈,穿了進去,而後長長的鐵鏈被牢牢地固定在大殿地底。
獨狼竟然被這種方式囚禁了起來!以那根鐵鏈的長度,他隻能在這個大殿裏活動
一個滿麵白嫩,但明顯有些年紀的太監,此時正一臉諂笑地望著獨狼,而後捂著嘴,咯咯一笑。
“國師大人,皇上讓我來問問您,這幾天有沒有想出什麽來了呢?”太監瞅了瞅獨狼身旁的桌子,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不過紙還是一張白紙。
獨狼並沒有說話,隻是身軀微微緊繃,幾個女孩揉捏敲打的力量很重,俏臉是掛滿汗水,獨狼忽然,微微皺眉。
“婉兒,你也對我不滿?”
右側的女孩麵孔瞬間變得煞白,淒惶跪倒在地,顫抖的聲音道:“婉兒不敢,國師饒過婉兒吧…”
太監聞言,眉毛皺了皺眉,揮了揮手手中的拂塵,身後立刻竄出一個侍衛,一把將那個叫婉兒的宮女拖了下去。
“國師饒過婉兒吧,婉兒再也不敢了……”
但那侍衛卻冰冷無情,抓著婉兒的頭發驀然地退了出去,殿外,婉兒的聲音忽然變得尖利無比,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呼號:“我就是做鬼也你們的——”
剩餘的宮女渾身顫抖,卻不敢停下來手中的動作,生怕也會步這個婉兒的下場。
看著依舊神情冷漠的獨狼,太監歎了一口氣,道:“國師這又是何苦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第十五個宮女了,您的氣也應該消了把。至於這鐵鏈……您應該理解皇上的苦心,皇上知你最關心暮無顏,怕您聽到她生還的消息後,不管不顧地闖了進去。如今的越國可不是曾經的越國了,而您,又是楚國的砥柱,皇上又怎麽會讓您冒這麽大的風險呢?”
獨狼忽然嗤笑一聲,一雙冷眸譏誚地望著將話說的很漂亮的太監,冷冷道:“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真讓人惡心。想要配方,讓楚雲天來吧,你還不夠格。”
太監臉頰上的肉猛一抽搐,眸子射出一道怨毒的光芒,不過一閃而逝,隻聽他發出一陣幹幹的笑聲,道:“國師,我和你直說了把,你現在可是讓皇上失望的很。那麽多火藥,卻突然失效,我軍大軍更是在越國邊境铩羽而歸,若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已人頭落地。現在,是你唯一的機會,寫下配方,就有可能活命,若寫不出來,這麽多天,那些宮女的下場,就會是你的下場。”說到最後一句,太監的聲音忽然變得森冷無比。
原本在獨狼身後按摩的宮女們,聞言,嬌軀顫抖不已,十五個宮女,是如何死去的,一想起來,就如同做了一場最可怕的噩夢。
什麽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恐怕就是煉獄裏的酷刑,都沒有這般殘酷吧。但楚王偏偏以這殺雞嚇猴的手段,來恐嚇獨狼。
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已嚇破了膽,但獨狼是何等人,在他眼中,楚王這手段卻是最低劣不過的。
太監見獨狼軟硬不吃,心裏也暗暗著急,要知道楚王這幾天急的不得了,越國竟然也有這種殺傷性的大殺器,唯一能抗衡的就是獨狼手中的火藥。但偏偏他還指揮不動獨狼,因此這才下機,出其不意地製住了獨狼。
想起製住獨狼時的驚心動魄,楚王還心有餘悸,但事已做絕,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從獨狼嘴中撬出真實的配方!
“你可以不在乎這些宮女的性命,可以不怕這些酷刑,但國師,別怪我沒提醒你,那頭小狼可支撐不了多久的。”太監似失去了耐心,嘶吼道,他嘴中的小狼,就是曾經追隨過暮無顏的小白狼,後來被獨狼抱去。
獨狼的目光霍然望向太監,淩厲濃密的殺機,饒是太監手上沾染無數的鮮血,也不禁嚇得蹬蹬後退兩步。
他喘息一聲,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但心裏竊喜,終於能讓獨狼有所顧忌了,於是他聲音一柔道:“國師,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和楚王的共同敵人便是暮無顏和帝染軒,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合作,非要搞成這樣僵局麵呢?”
“不錯,帝染軒和暮無顏是我必殺之人,不過就憑楚雲天也配和我合作?”獨狼冷冷嗤笑一聲,眸中露出令人心悸的表情。
若不是他本就被這個世界排斥,再加上這段時間大肆殺戮,這股排斥力愈發的強大,再者他因為暮無顏的事,心神俱傷,不然光憑楚雲天的手段,又如何能製得了他!
“大膽!”太監再也忍耐不住,怒聲斥道,同時朝身旁的人示意,身旁的侍衛會意,大步走到獨狼的身邊。
那人身材高大,手掌心托著一個小瓶,走到獨狼身前時候,將小瓶捏碎,頓時一股芬芳四溢。
那名侍衛將小瓶中的液體都傾倒在了獨狼身上,同時對那些幾乎已經癱軟的宮女,喝道:“還不給國師上藥?”
那些宮女慌忙爬起來,手忙腳亂地給獨狼塗抹上了這些奇怪的液體,那液體十分芬芳,塗在身上會有一種涼颼颼的爽意。塗抹完的宮女們露出詫異的表情,難道這就是總管所說的酷刑?似乎不像啊。
仿佛在回答宮女們心中的疑惑一樣,高大侍衛又逃出一個小囊,小囊不停地翻動著,裏麵有活物似要出來。
隨著空氣中的香氣不斷濃烈,香囊內的劇動就更加厲害了,這時,侍衛森然一笑,解開小囊的封口,就見一道道黑流,貪婪地朝獨狼的身上撲去。
這些黑流,竟然是無數條細小蠕動的蟲子匯聚而成,此時急不可耐地撲向渾身是香氣的獨狼。
當然,那些手上沾染異香的宮女也不能幸免,被那些蟲子咬上,臉上登時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似爽快又似痛苦。
“啊……嗯……啊……”宮女們蜷縮在地上,不停地蠕動著。
太監看著躺在地上不停蠕動的宮女,冷冷說道:“這種蟲,叫做七情噬心蟲,它最喜歡這種香味。嘿嘿,隻要被咬上一口,便會催生七情,嘿嘿,而且會將那種情緒放大百倍、千倍。這種痛苦……尋常人,一個時辰都挨不過去。國師,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受多長時間?”
獨狼身上爬滿了這些蟲子,他此時經受著萬蟲俱咬的痛苦,但相比心底瘋狂滋生的七情之苦,萬蟲俱咬的苦痛實在是太輕了,饒是以獨狼的堅韌,以及前世的特殊訓練,也禁不住冷哼一聲。
太監滿意地看著獨狼的表情,他深知這種滋味,便是鐵打的漢子都禁受不住,況且,看得出獨狼雖然想將暮無顏置之於死地,但卻又是最愛她的。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愛有多深,恨就有深吧。
七情之苦最恐怖的地方,便會讓你心頭最大的念想瘋狂放大無數倍,而後便會將這種念想化為遠超出你身體和心理承受的苦痛!
“國師,
你就好好考慮一下吧,待三個時辰後,我會再來的。還有,那條小狼,若是超過三個時辰,我也不能保證,它還能不能活下呢?咯咯——”太監得意地大笑一聲,而後一甩袖,和侍衛揚長而去。
偌大的宮殿,隻餘被蟲子瘋狂噬咬的眾人,那些宮女有些已經不能承受這些苦痛,驀然發出一陣陣慘烈又尖銳的呼喊聲和叫聲,縱然事後還活著,也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