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翠兒明誌
“啪——”翠兒手一顫，端著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水井投毒，方將軍之死，和你有脫不了的幹係吧，翠兒！”暮無顏步步逼近，清冽的眼眸迸射出奪目的光芒。
翠兒麵若死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沙啞而顫抖。
“奴婢知罪，奴婢對不起小姐的一片赤誠之心。小姐不要逼我了，奴婢願意一死。”翠兒不停磕頭，嚎啕大哭。
暮無顏的臉色稍稍一緩，她的起居都是由翠兒服侍，如果翠兒想要做什麽手腳，應該很容易的，當然以暮無顏的手段，也定能察覺出來。
但翠兒服侍她這麽久，在起居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問題，由此可見翠兒對她是忠誠的。
隻是……
這世道有太多不公平的事，哪怕強勢如暮無顏的她，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更何況是翠兒這種身如飄零的弱女子呢。
“方勇驍勇善戰，尋常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你和芸娘，還有根良都沒有半分武功，又豈能殺的了她。對方逼迫你們做的，就如水井投毒一般的事吧。翠兒啊翠兒，你服侍我的起居，這些天，你猶猶豫豫，麵色慘然，是不是幕後主使者要逼著你要對我下毒，對吧？”暮無顏仿佛能洞悉翠兒心中所想。
翠兒沒有說話，隻是大聲地哭。她剛入王爺府的時候，原本還擔驚受怕，生恐那個可怕的人會逼她做些什麽，不過好在一直沒有音訊，因此也就淡了這個心思。
可是就在不久前，那個可怕的人竟然又出現了，還逼迫她在小姐的飲食起居裏下無色無味的奇毒。
若是隻是孑然一身，翠兒自然不會做出賣主求榮的是事，隻是……
“翠兒，你隻要說出幕後者是誰，我便饒了你，過往不究。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對你怎麽樣。”暮無顏望著翠兒，緩緩說道。
“小姐，那人和我們見麵的時候是蒙著麵紗的，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誰。不過聽口音是一個女的。我不敢出賣她，因為她手裏拿捏著我家人的性命。那人說了，要是我再不給小姐下毒，便要對我家人下手了，可是……可是我豈能出賣小姐？”翠兒停止了哭泣，抬起頭，淚水汪汪地看著暮無顏，麵色慘淡異常，可是卻露出了異常開心的笑容。
“翠兒——”暮無顏心頭一驚，猛然一把抓住了翠兒的手腕，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感受到脈搏微弱的跳動後，神色一驚。
“小姐，無用的……我本來因為那件事就愧對小姐，但又不能告訴小姐，這幾日真是生不如死啊。現在好了，可以安心去了。對那個人而言，隻是我事敗，毒發身亡而已，我的家人應該不會有事。”翠兒輕輕地笑著，眸中的神采卻漸漸消逝。
她將本來要下給暮無顏的奇毒，卻給自己服用了。
這是她昨晚輾轉反側後最終下的決定，一來可以保住家人性命，二來，又不會出賣暮無顏。
“小姐，翠兒真希望，來生還能再做你的丫鬟……”翠兒夢囈著說道。
暮無顏抱住翠兒，冷冽的眸光望著彌留的翠兒，眸色漸漸變得柔和，隻聽她緩緩道：“我的好翠兒，我不應該逼你。你放心，你死不了。至於那人，我心裏已經有數了，會慢慢炮製她的。方勇的仇，你的苦，我都會一筆一筆讓她償還的。”說話間，暮無顏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傾倒出一顆藍色藥丸，輕輕送入翠兒的嘴中。
這顆藥丸，是用玉龍山中那枚聖藥製成的，連七蟲七花這種奇毒都能解開，更何況是翠兒身上的毒了。
那個人背後指使的人，雖然手段毒辣陰冷，但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那枚聖藥竟然被暮無顏煉製了好多顆解藥。
用奇毒對付她，真是大錯特錯了！
……
時光平靜而過，暮無顏這邊，恍若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那個幕後黑手竟也沉住氣，這些日子都沒有任何動靜。
這一日。
“王爺，無顏將軍。”劉俊業從外麵走了進來。
暮無顏道：“有事？”
劉俊業笑得像隻狐狸：“剛剛有赫哲的書信，您不是讓他表現出誠意嗎？所以，赫哲的國王邀請你們去赫哲赴宴，並且要親自送上他們秘製解藥的最重要的一味草藥，據說這種藥不僅僅可以用來解毒，還有別的，讓人難以言說的妙用。”
暮無顏聞言看著帝染軒道：“你去嗎？”
帝染軒看無顏難得笑得這麽好看，早就已經見色忘義，呆呆地道：“你去哪裏我去哪裏。”
劉俊業眼底充滿羨慕嫉妒恨，此時，他對暮無顏的一片赤誠，早就轉化成了忠心，而不再有男女之別，所以，隻是道：“王爺去了赫哲可不能這個樣子，屬下覺得那邊凶險無比，需要打起十二分小心。”
帝染軒隻對著暮無顏一個人“昏庸”，他掃了劉俊業一眼，道：“看來軍師早揣測出我的想法了？”
劉俊業忙道：“臣愚昧，不知道王爺覺得如何呢？”
帝染軒嗤笑：“少和本王來這一套，將你設定的奪取赫哲的方案拿出來我看看。”
赫哲，始終是帝染軒此時根據地的心腹大患，如果能在和越國大戰前搞定赫哲，怎麽說也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那種解藥——
帝染軒想想就心水得很。
劉俊業也沒有失望，他不但拿出了一整套對付赫哲的方案，還提供了他認為可行的，此次隨行名單。
暮無顏對這個不感興趣，不過，她仔細查看了隨行名單後，對劉俊業道：“將李薇兒和她的侍女們都加進去。”
帝染軒了然地看了暮無顏一眼，卻偏偏要打趣，等劉俊業一走，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就變成了無賴，拉著暮無顏的手不肯鬆：“無顏，你還不信任我？難道你真以為我和那李薇兒有些什麽？無顏，你真是的，這麽愛吃醋。”
說完，帝染軒還點了點暮無顏的鼻子。
暮無顏一下子拍開他的魔爪：“別鬧！”
帝染軒：“……”
而旁邊一邊打哈欠一邊蹭無顏的腳的小雪狼，臨走時，還鄙夷地掃了帝染軒一眼，然後昂著小腦袋，亦步亦趨地跟著無顏離開了。
帝染軒：“……”
可惡，竟然敢狗仗人勢，看本王不殺了你來做狗肉火鍋！
狼？狼和狗那麽像，味道也肯定差不多的。
帝染軒呲呲牙，感覺自己有點口水泛濫，唔，到時候接風就用狗肉火鍋好了。
三日後，浩浩蕩蕩的帝染軒的侍衛隊開始啟程去赫哲。
他們玄武城離赫哲實在是很近，僅僅三日就到了赫哲，一天後就走到了赫哲的王都。
“彈丸之地，不過比越國的上京大上一點的國家，臣算是開了眼界了。”劉俊業道。
楊瑩卻皺眉：“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臣女聽說，赫哲人最喜歡接待遠方的商人，那些商人被他們接回家後，就會變得對他們服服帖帖，甚至回家鄉後，會變賣自己所有的產業，然後奉獻給赫哲，所以，我們可不得不防。”
聞言，眾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劉俊業歎了口氣道：“之前也派了探子，想來刺探赫哲的軍情，但是，不論多麽厲害的探子，都是有去無回，或者，我們是不是太輕敵了，不該答應這次的赫哲之行？”
帝染軒淡淡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諸位不要憂慮太多，我和無顏都解不了的局麵，還從來不曾出現過呢。”
聽帝染軒這麽一說，大家都覺得很有道理，加上，這些人，原本也是絕世棟梁之才，根本不會被小小的危險嚇住。
所以，除了更加謹慎小心意外大家都意外地歡樂著。
“聽說，赫哲乃是母係氏族社會，這裏的女子地位可比男子尊貴得多，不過，若是皇子的話，還是很顯赫的。”楊瑩繼續給無顏他們普及赫哲的知識。
難怪現在圍觀他們的百姓，很多都是女子在前，男子在後，尊卑分布很明顯嘛。
“那赫哲的國王是女王咯？”帝染軒微微挑眉。
暮無顏白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帝染軒那幾分紈絝的表情立刻變色，忙表忠心道：“我對女人可沒啥興趣，倒是劉愛卿一表人才，至今未娶，若是赫哲真有歸順之心，讓他來和親倒是不錯的選擇。”
劉俊業：尼瑪，我隻是以前對將軍有好感，王爺，你用不用這麽黑我，掃清對手什麽的，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求放過。
赫哲的王城也顯得特別的不起眼，宮牆矮小，像帝染軒和無顏是騎在馬上，竟然對立麵的景物一覽無餘，這要在上京，騎馬也是夠不上宮牆的高度的。
進了皇宮，雖然也是雕梁畫棟，但是，房子也是很袖珍的，材料更是很普遍的木料和石料，但是，處處都有著模仿上京的痕跡，甚至，帝染軒發現，他們的文字竟然也和越國的文字很像，隻是發音很古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