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自作孽,不可活
噗——
空氣裏忽然傳來一陣臭氣。
皇後和眾人忙捂著了鼻子,皇後怒喝道:“是誰,是誰敢殿前失儀!”
王如佳離阿嬌最近,她差點被熏暈了,但是,她卻接到了阿嬌臉色蒼白的求救眼神。
是啊,說不定能誣陷一下無顏。
王如佳忍著難以忍受的惡心,先放下了自己的手帕:“臣媳這邊已經不臭了。”
然後她假裝不好意思地看著無顏,涼涼地道:“那想來不是從這邊傳來的,不會是無顏吧?嗬嗬,聽說行軍打仗常常不拘小節,隻是,你都是王妃了,這也——太不拘小節了吧?”
說完,她自己發出一陣嬌笑。
帝天南氣得想要罵出一聲蠢貨,這無顏看著就不是好對付的,要是他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出手,下次必須瞅準機會,一擊必中,要讓她死得不能再死。
但是,此刻他若是不配合,倒黴的好像更可能是他。
他也假裝放下手,但是,那股臭氣差點把他熏吐了,這是吃了多少,我去!!
“不是我,不過我可以幫忙。”無顏說完,冷冷一笑,如冰雪裏乍放的寒梅一般,忽然出手如電。
阿嬌發現,無顏的暗器竟然是朝著她來的,嚇得媽呀慘叫了一聲,魂飛魄散,瞬間癱軟在地上。
隨著她身下噗噗噗地連著幾個響聲,簡直驚天動地,而且一股更加濃鬱的惡臭彌漫整個室內。
同時,無顏的小石子將帝天南那方的窗戶打開了一股清新的空氣適時地衝了進來這才沒有將所有人熏死。
“太可惡了該死的,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皇後氣得拍案而起,簡直烏煙瘴氣,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了,而且,這暮無顏深不見底,她也不想再和她起什麽衝突。
隻是,今日這口惡氣,她不出不快。
威嚴的鳳眸慢慢落在阿嬌的身上,那剩下的汙穢在她雪白的裙裾上正慢慢閃現。
皇後冷冷地道:“大膽阿嬌,竟然敢殿前失儀,來人啊,拖出去打十個板子,廢掉她妾室的身份,回宮!!”
帝染軒站起來送客,一臉的鬱悶:“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慕容貴妃氣得渾身發抖,拉過帝染軒道:“染軒啊,你照顧好阿嬌,她畢竟是你的表妹啊,染軒,你怎麽你怎麽能和無顏——哎,你糊塗啊。”
“母妃,你說什麽?阿嬌這麽上不得台麵,竟然殿前失儀,我不喜歡她了,母後心疼她就接回去吧。”帝染軒不悅地道。
“哎,她不是——她是——哎,以後再說吧,你先幫我照看著阿嬌,你不是最近缺銀子嗎?母妃有啊。林公公,多給王爺點花用。”慕容貴妃可舍不得阿嬌,這麽忠誠的眼線。
帝染軒一臉不悅:“錢少了我可不幹的,那種丟人的女人,我可不喜歡了。”
一眾人氣勢洶洶前來,回去的時候,總覺得很是狼狽,慕容貴妃臨走時,還不斷地替阿嬌求情,平素裏一向溫順的帝染軒,這一次態度卻有些堅決。
“不行,平日裏我就是太寵她了,以至於今天她無法無天,竟然聯合著外人算計我和無顏,連皇後都要廢了她,這樣的女人,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要了。”帝染軒很是堅決地說道。
慕容貴妃不得已隻得放低身份,向暮無顏求救,可是暮無顏看都未看他一眼,就直接回東院了,氣的慕容貴妃直發抖。不過最終在慕容貴妃主動“賠償”下,帝染軒勉為其難地答應了,答應給阿嬌一次機會。
慕容貴妃哭著走了,而阿嬌杖責後,本來一瀉千裏的肚子,被棍子一打,紅白之物全部出來了,就連打她的下人都一臉鄙夷。
“王爺,求求你不要休了我,我一定改,一定改。”阿嬌嘶聲哭著,如花的臉,此刻血跡斑斑,而身上則是臭氣熏天。
帝染天捂著鼻子,一臉的不耐煩:“本王當初怎麽會瞎了眼,喜歡上你這種女人,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他跺了跺腳,仰天長歎。
“王爺,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饒了阿嬌這一次啊。”阿嬌哭的梨花帶雨,不過怎麽看都沒有梨花的嬌羞,倒像是茅坑旁的小薊草,雖然有些嬌美,但渾身上下都帶著腥臊氣。
帝染軒目光閃了閃,忽然露出溫和的笑,不過這笑容落在阿嬌眼中,沒來由的心頭一顫,她忽然有一種錯覺,王爺的這笑容竟和暮無顏有些類似,都是那般的冰冷。
帝染軒俯下身子,抬起手,捏住了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聲音卻帶著一絲絲冷意和嘲笑:“好,我就給你這一次機會,但如果我發現你還心懷不軌,勾連著外人欺負無顏,就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是,是,謝謝王爺開恩,阿嬌以後再也不敢了。”阿嬌被帝染軒的冷寒的眼神怵得心頭發顫,不過總算沒有被驅逐出王府,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吧。
“你好自為之。”帝染軒站了起來,再也不看阿嬌一眼,揚長而去。
清風瑟瑟吹來,阿嬌望著帝染軒昂首離去的背影,那修長的身影,在斜陽下竟是那般的高大溫和,不過這身影卻離她越來越遠,阿嬌目光中噙著淚水,伸出手,似要把握住這個身影一樣,不過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帝染軒離去。
“染哥哥……”阿嬌低低哭泣著,旋即目光忽然變得怨毒起來。
隻聽她低語,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暮無顏,我阿嬌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大不了毀了就是!”說完,阿嬌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滿身的汙穢,先是哭,又是笑,這番姿態倒是驚了一旁的下人。
側妃這是瘋了嗎?
……
皇後和慕容貴妃铩羽而歸,不久之後,越王下了旨意,封賞了帝染軒和暮無顏,算是對帝染軒和暮無顏的補償。
帝染軒喜滋滋地收了下來,看到那些打賞的珍寶,更是眉開眼笑起來,不過一旁小安子的話,讓他險些暴跳如雷起來。
“王爺,您還是別瞅了,不然會越瞅越傷心的,王妃吩咐過了,這個都要歸入庫房,登記在冊的。”小安子在一旁提醒道。
“什麽?”帝染軒空歡喜一場,不由戀戀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珍寶,自我安慰道,“不過也沒關係,還有皇後和母妃,三弟的錢呢。”他用偽劣的茶葉,在皇後和帝天南那裏賣出了高價,得了一筆不菲的收入。
“王爺,那個也要歸入庫房的。”小安子用憐憫的眼神望著帝染軒。
“過分,太過分了!”王府內,回蕩著帝染軒憤怒不甘地聲音。
*
接下來幾天,王府的日子和前幾天一樣,分外的和諧,雖然王爺和王妃偶爾有爭吵,但並不是很激烈,相反,眾人看多了,反而感覺是王爺和大夫人恩愛的表現。
暮無顏雖然對帝染軒的用度克扣了一些,旦沒有限製帝染軒的行蹤,帝染軒依舊在外麵花天酒地,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們玩耍,不過青樓是不去了。
而暮無顏的日子,平靜而單調,平素裏舞舞劍,空下來的時候,和淩絕玩耍,教他下棋。
淩絕雖然和前世的獨狼,相貌上有些類似,但全然沒有獨狼的陰冷和狡詐,那張剛毅俊秀的臉龐,卻因善良和純真,塑造的猶如一張全然沒有潑墨的白紙,隻有麵對淩絕的時候,暮無顏的心方才會平靜下來。
自從責罰後,阿嬌那邊,那是相當的安分,再也不敢和暮無顏爭寵了,就連偶爾碰到暮無顏,阿嬌也乖乖地行禮,側讓而過,隻是等暮無顏走後,阿嬌閃爍不定的眼神,說明她心裏未必就如表麵上一樣心甘。有一次,她看到暮無顏和淩絕下棋,看到暮無顏不自覺中露出清麗脫俗的笑意,眸中的恨意就更深了幾分。
她的目光不敢過多停留在暮無顏身上,
便將眸光移到了淩絕身上,繼而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
淩絕搬到了王府後,由暮無顏的照顧,淩絕全然不像在珍寶閣一樣,過得閉塞、憂傷,無論是體質還是性情,都有很大的改變,甚至都能在下人的陪同下,上街去遛個幾圈,不再那麽排斥陌生人。
暮無顏和帝染軒並沒有阻止淩絕這一舉動,要想淩絕變得更好一些,就必須融於這個環境,與外界多接觸。當然,每次淩絕出去,帝染軒都安排了不少高手,暗中保護。
帝染軒見弟弟逐漸變得開朗起來,感動的時常有種落淚的感覺,對暮無顏的感激,更是深了一層,不過他不敢在暮無顏麵前表現出這一點,他隻有以珍寶閣的身份,對暮無顏表達了濃濃的謝意。
珍寶閣和暮無顏的合作更加緊密起來,在珍寶閣的配合下,暮無顏聯絡上了遠在邊疆的黑旗軍,令人欣慰的是暮無顏一手帶起來的黑旗軍依舊那麽忠心。而珍寶閣也準備好了製作火器的材料,暮無顏開始忙碌起來了。
隻是有一天,這樣的日子終於被打破了,暮無顏正在查看庫房調度賬本,而帝染軒在一旁訕訕站著的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人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