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得到天底下的一切
太醫抱著這孩子,小心翼翼得聽著他得心跳,此時的他們早就不在意孩子是什麽性別了,就連丁旭斌都忘記了“避嫌”,隻要母子平安,他們就知足了。
“怎麽樣怎麽樣?!孩子.……”丁旭斌說到一半,支支吾吾得便說不出話來。
太醫搖了搖頭,“孩子的臉都憋青了,能不能活,就看天命吧…”
安和身體就像抽幹力氣一般跪在地上,“大人.……小的多謝大人!”
“我給閼氏開一些安神補血的藥,隻有大人活著,孩子才有希望不是?”就在太醫揮筆寫著什麽的時候,丁旭升敲了敲門。
“裏麵發生什麽了?聽聞姨媽難產了?”
紙鳶趕忙從屏風內衝出來,緊緊得抓住安和的胳膊,“爺……求您……不要說.……”她緊盯著安和的眸子祈求著。
若丁旭升得知,東陵翕然九死一生,隻怕連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安和拍了拍紙鳶的手,“放心。丁老爺,您不是想贖罪嗎?現在是時候了!旭升老爺就由您拖住吧!求您了!”
丁旭斌擦了擦臉上的汗,用力點了點頭,“好。”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邁開步子走了出去,“弟弟,怎麽還把你給吵醒了?”
在開門的瞬間,丁旭升梗著脖子往裏望著,“怎麽了?我聽說姨媽難產?她沒事吧?”
丁旭斌僵硬得勾了勾嘴角,“嗨,沒有的事,興許是這的風水大吉,母親剛剛臨盆。”
“哎呦!這麽大的事怎麽沒通知我啊?!”丁旭升瞪大眼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丁旭斌依舊客套的笑著,“隻不過是婦人生產,再說,你見了也不吉利,好歹也是當朝太傅大人呢!”
“都什麽節骨眼了還吉利不吉利呢?再不吉利你不也進去了嗎?那可是我姨媽啊!現在她怎麽樣?孩子呢?”丁旭升急切地問道,整個身子都在往前衝,就想進去一睹為快呢。
“母親.……已經睡著了!母子平安。”丁旭斌用胳膊擋住了丁旭升的身體,垂著眼眸說道。
“.……哦,那就好,也不知姨媽為漠北單於添了一子還是一女.……”丁旭升抬起眼睛對上丁旭斌慌亂的眼睛。
丁旭斌剛才還真沒注意,他皺著眉,也不敢開口,“呃……”
就在這時,太醫從屋內走了進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閼氏產下一女,母女平安。”
丁旭升緊鎖著的眉頭這才放鬆,“產下一公主啊!確實值得慶賀!那我就不在這打擾你們了!旭斌,這裏也沒有你能幫的上忙的地方,跟我走吧,映嵐,你留這幫襯一下。”
丁旭斌有些為難,可看著丁旭升不依不饒的態度,自己似乎不能改變他的想法,“那就有勞你了。”
李映嵐微微欠身,“這是奴家的榮幸。”
丁旭斌眼神複雜地望了眼李映嵐,隻期望她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隨後抬腳跟著丁旭升走了出去。
李映嵐走進去後,恭敬地站在原地沒有過多的走動,看見安和,她都沒有吭聲。
“姑娘,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您就吩咐我。”她垂著眼簾說道。
紙鳶此時根本沒有過多的時間來搭理她,“勞煩你去打一盆熱水來吧!”
李映嵐曲膝,“是,您稍後,我這就去。”
紙鳶望著李映嵐的身影有點疑惑,“這位老爺,這女人.……”
安和歎了口氣,“她不足為懼,隻不過是一個想往上爬的女人而已,閼氏現在怎麽樣?!”
紙鳶不禁揉了揉揉眼角,“閼氏還有氣息,隻是孩子……”
她說到一半哽咽了起來,懷中的孩子自從出生開始就沒有睜開過眼。
“對對對!差點忘了奶娘的事了!”安和拍了下大腿,“啊呀!真是百密一疏!”
就在這時,門又被敲響,“安和,你在裏麵啊?”
又是丁旭升的聲音!
安和揉了一把腦袋,“哎……老爺!”
他走到了門外。
東西升看似沒有生氣的模樣,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找了你一圈都沒見著你的人,剛才在門外聽見你的動靜,原來你也在這啊!”
安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老爺……奴才……奴才剛才也是經過這裏,就被紙鳶姑娘攔下,她跪在我麵前求我幫閼氏找郎中,我……我剛才也是一時著急,若漠北閼氏在咱們丁府出事了,隻怕漠北單於不會饒過奴才,所以奴才才擅作主張……”
沒等他說完,丁旭升擺擺手,“你做的對,不用解釋了!正好你這幾日就留下來吧!如果有什麽需要,你就去辦。”
“多謝老爺!”安和激動的磕了一個頭。
隨後丁旭升卻皺起了眉頭,“剛才的大人……是太醫院的吧?怎麽會出現在這?”
安和後背一驚,“呃!呃……奴才剛才太過著急,擅作主張!請來了太醫為閼氏把脈,請老爺責罰!”
丁旭升頗有深意地笑了一聲,“我發現自從我姨媽來了之後,你格外的殷勤啊.……?要知道覬覦皇親國戚,可是死罪!”
安和不停的磕著頭,“奴才沒有他意!奴才隻是太過惶恐!現在戰爭一觸即發,奴才擔心……擔心若閼氏在單於麵前說了些什麽,蘭殤就不保了!奴才隻是護主心切!護國心切!”
丁旭升無奈地搖搖頭,“也罷,你做的卻是沒錯,對了你剛才說奶娘?”
安和戰戰兢兢地抬起頭,望著丁旭升。
“我這正好還有給吾兒篩選後剩下的幾個奶娘,先帶過去吧!你剛才考慮的周全,對待姨媽確實要如履薄冰才對。”
安和懸著的心落了下來,“老爺明智老爺明智啊!”
“剩下的就交給你安排了!”丁旭升拍了拍他的頭就自顧自地走遠了。
等丁旭升走後,安和臉上誇張的笑逐漸收回,換做了一個凝重的表情望著遠方,他深吸一口氣揉了揉腦袋。
“你們!快進去!“安和吩咐著。
紙鳶已經為東陵翕然擦好了身子,她見著進來的這麽多人立馬站起身來擋在了東陵翕然身前,“你們是什麽人?!”
“姑娘別怕,這是我找來的奶娘。”安和說道。
紙鳶這才稍微放下心來,“隻是.……孩子現在也不知能否喝的下奶.……”
“哎呀!喝不下也得喝啊!不然孩子身子撐不住的!”其中一個奶娘大咧咧地走上前來。
可是看到紙鳶懷中臉色發青的孩子後,整個人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安和總管.……這孩子我……我喂不了!您找別人吧!您找她!她奶水多!”
這女人往後退著,把另一個女人推到了前麵。
這女人看著紙鳶懷中的孩子後,依舊連連搖頭,“這孩子.……這孩子.……”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
過了片刻她才緩緩開口,“安和總管,恕小的直言,這孩子.……活不了了……”
紙鳶憤恨地瞪了她們一眼,“休要胡言!孩子還有心跳!我聽得到!”
“唉……”
安和大步走到他們麵前,“你們就說你們喂不喂吧!讓你們過來照顧孩子可是丁老爺的吩咐,你們連他的話都不聽了?!再者,這孩子可是皇親國戚!也輪得到你們在這胡言亂語?!誰再敢發一句牢騷,就等著掉腦袋吧!”
這幾個婦人果真不再吭聲。
“快喂!喂不進去就想辦法!如果這孩子有這麽三長兩短,拿你們是問!”安和瞪著猩紅的眼眸大聲嗬斥道。
“.……是。”這幾個婦人唯唯諾諾地應著。
紙鳶感激地望著他,依依不舍地抱著孩子,她現在斑點都不敢怠慢,就怕孩子在出什麽事,那東陵翕然隻怕會完全崩潰。
“姑娘您就放心吧……我們帶過的孩子數都數不清了!保準比您伺候的要到位。”原本剛才還依依不饒的婦人,現在也都溫順了下來。
她用自己的臉頰貼著孩子的額頭,“這孩子身子太涼了,安和總管,我需要一間不見風的屋子,我需要溫暖。”
“好!我這就安排!”安和趕忙答應著。
紙鳶急切地望著這孩子,“奶娘,孩子……沒事吧?”
“我試試吧!若孩子命大,便逃過這一劫,看她的造化吧!”
紙鳶歎了口氣也隻好信命地點點頭,她不住地在心裏祈禱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過了近一周,東陵翕然醒了過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原本應該高高隆起的肚皮現在變得幹癟,她心頭一緊就要坐起,可是身體一動,連接著下體的疼痛折磨的她不能呼吸。
躺在地上的紙鳶聽到床上的動靜後趕忙起身,“閼氏.……閼氏您醒了?!您快別動!您到傷還沒好呢!”
東陵翕然茫然地望著紙鳶,“我的孩子呢……”
紙鳶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她的這個反應對於東陵翕然來講無疑是雪上加霜。
“快說啊!我的孩子呢?!”她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像話,隨著高音響起,整個肺部就好像一個風口,發出隨著呼吸呼嘯的聲音。
“閼氏,您先別激動,小公主很健康,現在奶娘正給她喂奶呢。”紙鳶輕聲說道,她滿眼都是疲憊,東陵翕然一天不醒,她就一天沒能睡個好覺。
東陵翕然看著紙鳶的表情,心裏沒有底,她努力回想著那日發生的一切,可是腦子就像不夠用了一樣,隻記得丁旭斌快要把自己氣的半死,剩下的幾乎什麽都忘了,難不成紙鳶是在騙自己?!孩子其實已經.……
她想到一半整個人已經癲狂,“不……不行!我要我的孩子!紙鳶!帶我去見我的孩子!”
“閼氏您別這樣!您身上的傷還沒好呢!您別擔心!小公主真的沒事!”紙鳶有些費力地抱住東陵翕然。
東陵翕然發了瘋一樣地往外衝著,“我要我的孩子!求求你!就讓我見她一麵!”
鮮血順著她的褲腿往下流,她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但是沒走幾步就跪在了地上。
“閼氏您起來!小公主真的沒事!難道您都不相信我了嗎?!”紙鳶跪在她麵前說道。
東陵翕然這才冷靜了一些,“可是.……”她呢喃著手又撫摸著肚皮,“孩子呢……?”
“閼氏,孩子因為剛生下來太過虛弱,現在在一間封閉的屋子裏調養呢,我每天都會去看她,她可能吃了!每次都要兩個奶娘喂才能吃得飽呢!”紙鳶也放慢聲調說道。
東陵翕然轉著眼珠,在腦海裏勾勒著這幅畫麵,“小家夥……這麽能吃呢?”
“是啊!就是到現在還不肯睜眼,興許就等著見您才肯睜眼呢!”
“那……那快帶我去見她啊!”東陵翕然著急地說道。
“閼氏您別急,等您身體好了的,難不成您想讓小公主看見一個病怏怏的母親嗎?”紙鳶說著已經扶起了東陵翕然。
東陵翕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你說的對!我不能這麽病怏怏的!”
“閼氏您先把這碗藥吃了,隻要您趕快好起來,奴婢就帶您去見小公主!”紙鳶端起一碗藥說道。
東陵翕然不由分說的拿著碗就把藥灌進了嘴裏,咕咚咕咚沒幾口就都咽進了肚子裏,“隻要我快點好,就能見到我孩子了!單於呢?單於怎麽沒來?”東鄰翕然問道。
紙鳶微微歎了口氣,“奴婢已經通知單於了,現在可能已經在路上了,您別著急,再有幾天就能見到單於了!”
東陵翕然微微皺了皺眉,這才感覺到身體上的疼痛。
“傷口剛才都要裂了吧?!奴婢給您上藥!”紙鳶有些微怒。
東陵翕然躺在床上還沒等作出反應,眨了眨眼,就又昏睡過去了。
紙鳶這回沒忍住揉了揉眼角,老天爺到底何時才能結束對東陵翕然的玩弄?她已經受苦受難一輩子了,難道就不肯施舍一天好日子給她嗎?
看著東陵翕然又變得血肉模糊的傷口,紙鳶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閼氏.……”她死咬著嘴唇呢喃著,“我算是明白了,到了緊要關頭,孩子都能背叛自己…隻有權利金錢,不會背叛自己……”
此時的紙鳶已經在心底下定了決心,自己必須要強大起來!輔佐東陵翕然得到天底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