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二天,等東陵翕然醒來,巴特兒就已不見了蹤影,她茫然的坐在床上有些恍惚竟然忘記了自己究竟身處何處。
她摸著還帶著一絲巴特兒溫暖的被窩苦澀地勾了勾嘴角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他.……
整這麽想著,格圖就走了進來,他看著睡眼惺忪的東陵翕然有些吃驚,“這都晌午了你剛睡醒?”
東陵翕然撓了撓頭,昨晚在巴特兒懷裏睡的特別沉,一不小心竟然睡過了頭。
“最近有些累……”東陵翕然說道。
巴特兒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他以為東陵翕然是為了自己的孩子還在上火。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馬上就要到蘭殤首都了,我必須找機會下手了。”格圖毫不客氣地坐在椅子上說道。
東陵翕然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格圖將軍打算怎麽辦?”
格圖揉著下巴,“我想和莫誌誠聯手。在巴特兒拿下首都的時候,一舉兵變把他拿下!”
東陵翕然的心此時跳得很厲害,她緩緩呼吸緩解內心的不安,“哦……那莫誌誠知道你的這個計劃嗎?”
格圖點點頭,“知道!我早就把一切都告訴他了。”
東陵翕然看著格圖內心有些發慌,她迫不及待的就想把格圖所說的話告訴巴特兒,但又怕這是他設下的陷阱,東陵翕然糾結著手指死咬著自己的嘴唇悄無聲息地歎了口氣,“終於到了這天了!格圖將軍,到時候可以讓我親手看下巴特兒的頭顱嗎?”東陵翕然故意惡狠狠的說道。
格圖仰頭大笑著,“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你一個女人肚子裏竟然能裝得下這麽多恨啊!好!我答應你!隻要你到時候別怯場就成。”
東陵翕然趕緊掩蓋住自己憂慮的眼神給了他一個羞澀的微笑,“怎麽會怯場?等他死後我可迫不及待的就要做你的閼氏呢。”
格圖聽到她說的這話,在看她有些淩亂的衣服,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我的閼氏.……你也太會撩人了!不介意我現在就把夫妻之理行了吧?”他直勾勾地盯著東陵翕然雪白的脖子。
東陵翕然的眼睛露出一絲恐懼,隨後被滿眼的不屑代替,“格圖將軍,等你什麽時候成了單於,我什麽時候是你的。”
“還要我等?那一天不快了嗎?”格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那麽久都等過來了,還差這一會嗎?我喜歡英勇無畏的男人。”東陵翕然輕聲說道。
格圖看著她點了點頭,“行吧!等我當上了單於,你想都別想跑!”
東陵翕然可算是放下心來,看來格圖這人不單單隻是一介莽夫。
格圖感覺自己再待下去保不準會去做出什麽事,他潤了潤有些幹澀的喉嚨,“快些起來吧,我外麵等你。”
東陵翕然有些疑惑,“怎麽?今天有什麽事嗎?”
格圖點點頭,“和誌誠一起商量商量要事。”
東陵翕然的掌心立馬覆蓋一層薄汗,看來他那不是要試探自己?
東陵翕然立馬答應著,“好,我馬上!”
等格圖走後東陵翕然疲憊地緊閉上雙眼,她必須要將這一切告訴巴特兒,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這麽想著趕緊套上了衣服。
隨著格圖走到了他的帳子,一進門就看到了莫誌誠背著手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兵備圖。
“誌誠老弟!你看我把誰帶來了!”格圖心情大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誌誠回頭看見東陵翕然卻沒有格圖料想之中的驚訝和欣喜,他輕輕地點點頭,“母親。”語氣也是非常平靜且帶著一絲疏遠。
格圖微眯著眼睛望著他,“相傳你和你母親關係很好啊!怎麽見了麵如此生疏?”
東陵翕然剛想上前莫誌誠卻笑著開了口,“既然坊間如此相傳那必定您也知道我不是她親生骨肉吧?我都這麽大了,必須要和母親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然對她的名譽不好,況且.……”他剛要講出,“她是單於的女人。”這句話就被格圖硬生生打斷。
“況且她還逼你找媳婦?是不是因為這個?!”格圖想起了上次的細作問道。
東陵翕然走上前歎了口氣,“兒大不從娘,也是讓格圖將軍見笑了。”
“沒事!我也是過來人!當時我母親越不讓我做什麽我還偏要做什麽呢!比他可壞多了。”格圖和他們拉著家常。
莫誌誠趁格圖不注意就緊盯著東陵翕然,東陵翕然也也望著他,剛才他生疏的態度早已將東陵翕然的心傷透。
“對了,格圖將軍,我們今日不是討論軍事嗎?我母親怎麽也來了?”莫誌誠趕緊把話題扯到了她身上。
格圖看著東陵翕然勾了勾嘴角,眼中多了些讚許,“你母親除了是個女人,剩下會的不比我們少,她也是我們作戰中必不可少的一份子。”
東陵翕然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腦袋,“格圖將軍說笑了,我不過也是有著自己的私心罷了。”
“私心?母親有何私心?”莫誌誠問道,顯然他就不想讓東陵翕然好過。
格圖看著他有些同情,“你還不知道吧,旭彬……沒了。”格圖微微歎息。
莫誌誠瞪大眼睛瞅著東陵翕然,他不敢相信東陵翕然會為了一個剛認識一年多的男人咒自己的心聲骨肉。“格圖將軍你在說什?!”
東陵翕然仰著頭無奈地搖搖頭,“誌誠!以後不許再提旭彬!”她瞪著莫誌誠嗬斥道。
莫誌誠勾了勾嘴角,挑釁地說道,“母親,旭彬……我怎麽就不能提了?他是我弟弟。”
東陵翕然絕望地看著他,“他更是我的兒子!”
格圖看了看東陵翕然又看了看莫誌誠,“你們這是怎麽了?誌誠你也別責怪你母親,畢竟有些事不是她阻止得了的。”
莫誌誠看著東陵翕然幾乎祈求地表情終究選擇了默認,他是她,還是心軟。
“嗯。那格圖將軍我們就開始說正事吧!”莫誌誠沒再看東陵翕然,而是又走到了兵備圖前。
格圖點點頭,他拍了拍東陵翕然的肩膀,“男孩大了都這樣,再成熟些就好了。”
東陵翕然點點頭,也選擇了沉默。
格圖眼睛冒著興奮的光看著地上小小的一處,上麵寫著“蘭殤”二字。
“誌誠,我打算在回來的途中幹掉巴特兒。”格圖指著地圖上的一處懸崖說道,或是在混戰的時候,反正蘭殤的兵馬早就不敵我們了。”
莫誌誠看著這塊懸崖越看越不對勁,蘭殤.……什麽時候對了這樣一塊地方?他不禁問道,“格圖將軍,這地圖.……是誰繪製的啊?”
“地圖?哦,就是你母親畫的!怎麽?畫的有誤?”格圖問道。
莫誌誠看著麵色平靜的東陵翕然搖搖頭,“我就說怎麽這麽細致,原來是出自我母親之手。”他故意將“細致”兒子著重咬著。
東陵翕然趕緊他的目光就像是利刃一般刺入自己的內心,他看著格圖打起了哈哈,“哪細致,我都老了,有很多地方都記不得了。正好誌誠你給我漸漸錯,我有沒有忘記繪製或者是畫多了的地方?”東陵翕然挑眉問道。
莫誌誠冷笑著走向剛才格圖指著的懸崖,“懸崖.……”
東陵翕然根本不在乎他會做出是什麽,眼鏡平靜的平時著前方,他要是想揭穿我,早在說丁旭彬的時候就揭穿了。她在心裏固執的認為,莫誌誠對她還是尊敬的母子親情。
“懸崖或許不行,這草木稀少不好藏身,要不……”莫誌誠說著又轉起了圈子,仔細地看著這張地圖,竟然還有畫對的地方,莫誌誠勾起了嘴角,“這不錯。”說著他指向了宮門。
“這.……這可是宮門吧?”格圖有些猶豫地開口。
“對,沒錯。”莫誌誠肯定地點了點頭,“在這打完仗就直接占領後宮。佳麗三千,難道格圖將軍還要偷襲巴特兒後再返回來快活?”莫誌誠不管東陵翕然在不在這,髒段子一個接一個。
東陵翕然看著他,打心底覺得很是陌生,“誌誠.……!”她嚐試著叫著他。
可莫誌誠就好像沒聽到沒看到一般,依舊隻和格圖說著話,“格圖將軍,我覺得懸崖那裏不保準。還是宮門外最把握。”
格圖揉著下巴陷入了兩難,他推了推東陵翕然,“你說呢?”
東陵翕然抿了抿嘴,“我不懂什麽軍事,你們剛才說的我也沒聽懂,就努力做決定吧!”她故作輕鬆地說道。
格圖歎了口氣,“誌誠老弟,那萬一我們被發現啦該怎麽辦?人沒抓住別再把我們給搭進去。”
莫誌誠聽著忍不住笑了出來,“來往的使臣究竟跟你們說了些什麽?蘭殤哪還有那麽多人手?”
格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東陵翕然,東陵翕然緩緩開口,“我有好些日子沒去蘭殤了,現在那什麽樣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倒是覺得懸崖那裏不錯,方便隱藏又不用再引發什麽兵荒馬亂,隻要從山頂扔下些石頭就能起到和在宮門外圍堵他們一樣的效果。”
“母親,我也是蘭殤人,那的懸崖是不是真有還要另說呢。”莫誌誠內心又煎熬又生氣,東陵翕然究竟在做什麽?!為什麽就非要自己這麽過意不去?!
“什麽?!”格圖有些生氣,他的眸子暗了下來。
莫誌誠感受到他散發出的危險後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蘭殤近些年水土流失的嚴重,或許懸崖比鏟成平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補上這句話。
東陵翕然笑著走上前,“旭彬一看就還是孩子,水土流失不管多麽的眼中,懸崖那麽高大深邃是永遠不可能倒下的。”
“那可不一定,畢竟有些事可是老天爺都阻止不了的。”莫誌誠同樣是笑模樣的說道。
“你們母子間道對話我可真聽不明白!”格圖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行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反正距那時候還有些日子,到時候希望你倆的意見能統一。”
東陵翕然緊盯著莫誌誠,莫誌誠也盯著東陵翕然,他們內心都在質問著對方,為何偏偏是他們母子意見不合?
東陵翕然歎了口氣,“格圖將軍我能和我的孩兒單獨說些話嗎?”她太過壓抑了,隻能找一個出口發泄。
格圖點點頭,“好,那你倆嘮著,我先撤。”格圖說著轉身離帳。
東陵翕然緊盯著莫誌誠一個上前就扇了他一個耳光,“誌誠,你當真好造反……?你不去想想如果做不成那後果會如何嗎?”
莫誌誠摸著自己辛辣的臉頰,“我造反?我哪造反了?我隻是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拿走!與其質問我不如去質問你的單於!”莫誌誠想喊出來卻怕外麵的士兵聽到,他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的說道。
東陵翕然聽著他說的話似乎明白了什麽,“你……你不希望我和單於在一起.……?”她小聲問道。
莫誌誠望著遠方搖了搖頭,“我沒有資格改變我的母親。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喜歡誰就去喜歡誰。但我改變不了您,我卻可以改變自己。”
“所以你要造反?”東陵翕然緊接著說道。
“那不是造反!”莫誌誠瞪著眼珠說道。“您喜歡單於就喜歡去,為何要覬覦莫氏族的江山?!”
東陵翕然苦笑著搖搖頭,“那你呢?都有蘭殤了為何要覬覦莫悲漠北?”
“疆土統一才是正道。”莫誌誠揚起了脖子說道。
東陵翕然聽後搖搖頭,“所以你要讓巴特兒付出生命?”
“嗬……能死在戰場上是他們野性民族最大的榮譽。”莫誌誠很是不屑。
“誌誠.……我知道你是莫氏子孫,可蘭殤真的到了該結束的那天了,相信母親好嗎?如果你想要權利,我會建立一個新王朝,到時候你來打理好不好?”東陵翕然軟了下來說道。
莫誌誠冷笑著搖搖頭,“天下隻能姓莫。”說完就把兵備圖上的懸崖用紅筆給打了個大叉。
“母親,我要江山。”莫誌誠不苟言笑地望著東陵翕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