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春晚>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美事一樁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美事一樁

  丁旭彬張了張嘴,卻還是選擇了沉默。


  二人就這麽吹了會風,東陵翕然站起身說道,“太陽要落山了,我們回去吧。”


  丁旭彬點了點頭,卻鬼使神差地開口,“母親.……”可剛喚完她的名字,就不再說下去了。


  “嗯?怎麽了?”東陵翕然問道。


  “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起木槿了……也不知她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丁旭彬搖了搖頭說道。


  東陵翕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站在原地望著遠方,“是啊.……一晃眼竟然這麽久過去了。”


  上次見麵,她還是莫天之的寵妃呢.……時間太快了,不知不覺竟然帶走了這麽多人,可為什麽老天爺不將做好被帶走的自己帶走?!活著.……太痛苦了。


  “旭彬,你說我是不是天生的災星?怎麽我身邊的人接連不斷地遭受著厄運?”東陵翕然緩緩開口說道。


  “怎麽會?!母親您不要自責!有很多事都是您不能左右的!您也是受害者啊……”丁旭彬趕忙勸說道,做完東陵翕然雖然躲在被子裏嗚咽,可還是被她聽了去,他生怕東陵翕然一時想不開會做出什麽事情。


  東陵翕然聽著笑著搖搖頭,“傻孩子,夜晚風涼,回去吧!”望著草原深處的餘暉,將所有物體都照耀出璀璨的橘黃色,東陵翕然心裏竟然開始喜歡這片土地了。


  “母親.……您昨天說的,愛上了單於,是真的嗎?”丁旭彬還是想知道答案,最終還是問了起來。


  東陵翕然任憑有些狂躁的風吹拂著她的臉頰,她一時間竟然不知該怎麽麵對自己的親生骨肉。


  看著東陵翕然的反應,丁旭彬趕忙笑著說道,“母親您別在意,我隻是問問,他對您挺好的,至少不帶有任何利益,不像我父親,也不像蘭殤的君王.……我支持你們在一起!”


  東陵翕然聽後鼻子一酸又有想哭的衝動,也不知怎麽了,最近這麽愛哭,明明都是快要三十歲的老女人了,卻還跟小孩一樣。


  “旭彬.……我.……”東陵翕然捫心自問,在她所度過的前半生裏,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像巴特兒一樣對待她,雖然有珍珠這麽一個插曲,但東陵翕然能確切地感受到巴特兒熱情似火的愛意。濃烈到燒灼的愛。她漂泊了這麽久,勾心鬥角了這麽久,此時才知道想要的不過是一個隨時向她敞開的擁抱僅此而已。


  “母親,您已經夠苦的了,單於是上天賜給您的禮物,這一回您不要顧忌任何,放手去追尋自己來之不易的幸福吧!”丁旭彬望著東陵翕然真切地說道。


  東陵翕然揉了揉眼角,笑出了聲,“不知不覺你都長大到可以說教我了,好,這回母親聽你的。”


  “娜仁!回去了!”丁旭彬喊道。


  遠處像一匹駱駝撒歡蹦躂的小人,聽著這聲呼喚趕忙將箏收好,跑向了他們。


  “孩子,你喜歡上她了?”東陵翕然看著他眼中的情愫問道。


  丁旭彬沒承認也沒否認,“母親,現在的我不配說愛,等一切都好了,我再向她吐露心聲。”


  “好,你也不小了,娜仁這孩子哪都好就是有點笨。不會也好,在這亂世,難得糊塗。”東陵翕然感歎道。


  “是啊!我就特別羨慕她的笨,甚至有時候希望能跟她換換腦子,把一切都看得太透,未免是件好事。”丁旭彬不自覺的笑著說道。


  母子二人相視一笑,就在回帳的路上,卻被一夥人攔了下來。


  “你們是何人?!”東陵翕然停止胸脯問道。


  “我們是何人?閼氏您做了什麽事您不會不記得了吧?”麵前的一個類似首領的人冷笑著說道。“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珍珠這號人。”


  東陵翕然眼皮一挑,笑了出來,“原來是格圖將軍的部下啊,有什麽事回帳說,外麵風大。”


  “別!我們匈奴人可鬥不過足智多謀的閼氏,您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放心,現在這到處遍布單於的眼線,我們就算想做什麽也不敢。”這首領笑著說道。


  “閼氏!”娜仁高聲叫了出來,很是惶恐的糾結著自己的手指。


  “沒事,娜仁你先推丁公子回去。”東陵翕然坦然的說道。


  “啊?!”娜仁發出了一大聲疑問,“我……我陪著您!”


  “快去。”東陵翕然微微橫目,娜仁嚇得趕緊灰溜溜地推著丁旭彬走遠。


  “怎麽辦丁公子!”娜仁低沉著聲音說道。


  “別慌,你趕緊通知慶格爾泰!就說格圖蓄意謀反!”丁旭彬說道,慶格爾泰是巴特兒留給他們的一名將領。


  娜仁趕緊點了點頭,“那我這就去!丁公子您自己小心!”她起身剛要邁步,看著手上沒有一點防身武器的丁旭彬,趕忙扔給他一根苕帚,“防身用!”她又看了眼自己,又從自己的床上找出一把剪刀塞進了懷裏,好像是要去赴死一樣。


  丁旭彬看著她決絕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麽你床上還有剪刀?”


  “誰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娜仁瞥了他一眼,隨後眼睛裏竟然裝滿了淚水,“我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丁旭彬笑得更厲害了,“我用不用給你唱一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哼!不跟你貧了!”娜仁沒聽出來丁旭彬話語裏的嘲諷,還真把自己當成勇士了,挺起胸部就跑了出去。


  而東陵翕然,坐懷不亂地站在格圖的帳內,她掃了眼坐在帳子裏的人們,來者不善啊……可她還是提高聲調說道,“各位將軍,有什麽話就開門見山的說吧!”


  “我就欣賞閼氏的爽快!那我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單於現在不在,我就是管事的,我懷疑你肚子有詐,隻要你讓給我看病的薩滿看一眼,或是您不介意,讓我們看看你的肚皮也成!”他話音剛落,就引來一陣發笑。


  東陵翕然也含著笑走上前直接甩了他一個耳光,“單於前腳剛出門,你們就撒上野了?!還看我的肚皮?你究竟是怎麽說出這話的?!人不長腦子就和畜生沒什麽分別!”


  “你罵誰是畜生呢?!”這男人明顯被激怒,他死死地瞪著東陵翕然說道。


  “你啊!不對,整個漠北的畜生此時都聚集在這帳子裏了。”東陵翕然絲毫沒有懼意,冷笑著說道。


  “你!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如果讓我發現你是假懷孕,嗬.……到時候看看你的單於會不會在意你!”這男人說著就要伸手抓住東陵翕然。


  東陵翕然雖然從小在寺院長大,可認祖歸宗後還是跟東陵律學了幾招防身術,她眼疾手快的摘下戒指,趁那男人不備直接將戒指後藏著的利刃插進了他的脖子裏。


  這男人顯然沒有想到一個贏弱的女人會對他起殺心,瞪著溜圓的眼睛,嘴裏還沒發出什麽音節,就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原來這戒指上淬了毒,東陵翕然想著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四周的士兵們原本還想上前製服東陵翕然,可看著她勾起的嘴角,儼然就是一個從地裏爬出來的惡鬼,心裏都有些打怵。


  “怎麽?還驗不驗了?”東陵翕然輕蔑地笑道。“你們知道他為什麽會死嗎?因為他站錯了隊,巴特兒有著長生天的保佑,萬事大吉,成為單於是早晚的事,而格圖,就隻會在女人身上下手,這也是他永遠不會成功的原因。傷害了一個待產的孕婦,還是單於最寵愛的閼氏,用我把後果告訴你們嗎?”


  看著那些士兵警惕的眼神,東陵翕然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看見那句屍體了嗎?隻要我擠出幾滴眼淚,就算單於不在身邊,你們一個都活不了。所以.……誰再敢揣測我肚子是真還是假,擺在他麵前的就隻剩下一條路……”東陵翕然說著用腳踩著那具屍體,“那就是死。”


  “給你們些時間好好考慮考慮,現在的漠北,有哪些是格圖打下的,又有哪些是單於打下的你們肯定比我還清楚的多,有時間跟風做一些無腦的事情,不如想想自己的退路。”


  說完東陵翕然就坐在了椅子上,看著架在火爐裏的奶茶,自顧自的舀了一碗,旁若無人的喝了起來。


  剩下的士兵們輪番對著眼神,誰都不敢下決定。


  東陵翕然又笑了笑,“單於之所以留著格圖,是因為他是單於僅剩的親人,我想,對誰有機會除掉格圖,對於單於來說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們好好考慮考慮,是要隨一個將死之人赴黃泉,還是棄暗投明。”


  話音剛落,這些人就齊齊跪在東陵翕然麵前,“閼氏!小人受奸人挑唆,沒分清事情的真假就如此莽撞!請閼氏賜罪!”


  東陵翕然都沒抬眼看他們,“有這覺悟是好事,不過我原諒你們了不頂用,一定要單於原諒你們才有用。”


  “你!!”其中一個士兵氣不過站起身指著東陵翕然。


  趕緊被他身旁的士兵拉了下來,“閼氏請息怒!這孩子不懂事您萬不要怪罪於他!”


  “哼……剛才還讓我治罪,現在又不讓怪罪,你們的要求可真夠多的!”東陵翕然的眸子一暗,語氣重了下來,“不管你們今日有沒有罪,單單看到我不行禮就是最大的罪名!”


  這些士兵都倒吸了口冷氣,不是說閼氏特別好說話的嗎?怎麽……怎麽這麽凶神惡煞?


  就在這時帳門被殘暴的推開,正是娜仁帶著慶格爾泰趕了過來,慶格爾泰看著眼前的場景,得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毫不吃驚。


  他麵無表情的跪在東陵翕然身旁,“屬下來遲!請閼氏息怒。”


  “閼氏!您沒事吧!”娜仁直接跑到了東陵翕然身邊,東陵翕然拍了拍她冰涼的手背搖搖頭。隨後趕忙扶起慶格爾泰,“慶格爾泰將軍見外了,快快請起,正好您來了幫我想想怎麽處置這群叛徒。”


  “叛徒?”慶格爾泰疑惑地重複道。


  “需要我把你們的罪名重複一遍嗎?”東陵翕然斜著眼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


  他們紛紛閃躲著目光,搖了搖頭,其中一個膽子大的說了出來,“我們是格圖的士兵,自然聽他的差遣!怎麽就是叛徒了?”


  “笑話!整個漠北都是單於的,區區一個將軍也好意思跟單於叫板?!”東陵翕然把臉一橫吼道。


  “慶格爾泰將軍,軍事上的刑罰我不懂,這群人就交給你處置吧!”東陵翕然說道。


  這倒讓慶格爾泰犯了難,若是處罰的過輕,就會被扣上一個“叛徒”的名號,若處罰的過重,又會跟格圖結怨。究竟該怎麽辦?

  “這.……閼氏,屬下能問問他們究竟是犯了什麽罪?”慶格爾泰輕聲問道。


  “趁單於出征,借著打壓我的名號打壓單於,等順理成章把我除掉後,這就成了他們的老巢了,怎麽樣?我說的對不對?”東陵翕然挑挑眉說道。


  “慶格爾泰!你可別聽她瞎說!我們根本就沒想起兵!這一切都是閼氏硬壓在我們頭上的罪名!空虛有的!”終於又有一個人忍不住叫了出來。


  很好,我沒去找格圖納格圖倒自己找上來了,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反正死一個人和死一百個人也沒什麽分別。


  “硬壓在你們頭上?你們是誰我都不知道我怎麽那麽大閑心往你們頭上壓罪名?”東陵翕然冷笑著說道,“那好,如果我冤枉你們了,那你們說說,為何要這麽多人把我一個弱女子關在這裏?!男女共處一室,是想染了我的名聲還是想先下手為強將我碎屍萬段?!”


  “我們剛才就說的很清楚!隻是想看看你肚子裏是不是真的有單於的孩子!”


  “慶格爾泰你聽到了吧!看我是不是真懷孕,我與單於共度過多少個夜晚,他都是摸著我肚子睡著的,你們想知道答案,為何單於在的時候不問?!現在卻來合夥欺負我一個?!”東陵翕然提高音量問道。


  慶格爾泰大體也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若能借此機會除掉格圖剩下的眼線,也是美事一樁。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