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怕嚇到你
“哪裏不好？”溫恒抬頭望著她的眼睛，“我看現在這樣我們就很好。”這般的眼神，總讓葉臻有種在這場博弈裏她是高高在上的感覺。
在家裏犯病就算了，在外麵好歹收斂點，你男子漢尊嚴是拿去喂狗了。葉臻的手無意識的握成拳，“你這個人，難道連一點脾氣都沒有？”
“有啊，怕嚇著你。”他笑了一下，想揉她頭發又怕弄亂了盤發。“怕嚇到你，索性就懶得發脾氣了。”
葉臻愣了下，她不說話，溫恒就皺眉，“還是很痛？”
“……你很煩。”
溫恒下意識閉嘴，直到店員拿了拖鞋過來給那善變的女人換上。
“客人刷卡還是現付？”
“刷卡。”
原來的衣服鞋子被裝進了袋子裏，溫恒等待的時候還時不時回頭看，乖乖坐那裏等他的葉臻。就好像害怕這個人忽然消失了，一定要看在眼裏才能安心。
他拎著袋子朝那位客人走去，左手捎上水果籃子，拎的滿滿當當的，卻偏偏還要空隻手出來去牽住另一個人的手。
玉洛望著這家小店，神使鬼差的走到了門口，望他們漸漸離去的背影。
“把袋子給我了，我要自己拿。”
“你不是腳痛？”
“你也知道是腳痛不是手痛麽？”
“……你信不信我可以抱著你走回去？”
這麽大個人被抱回去超級丟人好嗎？
葉臻迅速後退了兩步，“你拿，都你拿。”她忘記自己的手還被對方牢牢握著，掌心黏糊糊的，目光一頓，那啥可以甩開不？
她的意思實在不要太好猜，溫恒裝作沒看見，握著她的手卻鬆了鬆。那種黏糊的感覺一下就少了大半，葉臻覺得好過了，也就懶得同他計較這些細節。
……
翌日是潑水節，對於這裏的大部分人來說無異於春節。這天他們起了個大早，換了身入鄉隨俗的打扮同阿薩滿去佛寺供奉。
佛寺裏有很多人，檀香四溢，舉目望去皆是穿著各異的男女。清晨的風吹來十分舒爽，她怕冷還多加了一條披肩，站在門口看柱子上的紋路。阿薩滿進去上香了，溫恒也進去湊一腳。
葉臻站在外麵好一會兒進去，正巧看到他跪拜的一幕。端正的跪坐在蒲團上，臉上的神色竟是少有的虔誠。
看他這般莊重的樣子，葉臻就沒進去，隻是專注的看他，不自覺就發呆。
旁邊還有另外幾個年輕人，和他作同樣的拜佛禮。也許是因為喜歡的緣故，他在她眼裏便顯得格外的帥氣。就算是此時他的頭上纏了厚重的頭巾，穿著一身青色的短衫長褲。這樣的打扮其實和四周的年輕人並無區別，大抵是因他生的好，由此便顯得出眾了。
葉臻收回目光，走到外麵的椅子上坐著，不一會兒玉朵兒就來了，朝她笑了笑在旁邊坐下。
“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她的樣子是嬌俏可愛的，帶著幾分故作的成熟穩重。
葉臻對女孩子說話的時候聲音總是輕柔的，“我叫葉臻，你是叫玉洛對嗎？”
“是玉罕哥說的吧。”她望著她的側顏，雙手放在膝蓋上，透露出一絲緊張。“你長得真好看，和他很配。”
葉臻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好像從生下來就注定了。玉洛垂著頭，咬著唇瓣不願讓人看見自己的表情。“我以前很喜歡一個人，可惜他後來走了……”
“為什麽會走呢？”葉臻很配合，也極有耐心的聽她說。
為什麽？她的聲音有些低落，帶了三分的無可奈何。“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他看上去也不像我們這裏的人。我早就知道他會走了，畢竟他和我們一點也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玉洛搖了搖頭，“我現在都嫁過人了，還有了孩子，隻是那麽一說而已。”
喜歡的那個人，是叫作溫恒的罷。葉臻笑得無害，隻是那麽一說，偏偏要在我麵前說麽？“你喜歡的那個人，他也說過喜歡你麽？”
“……沒有。”玉洛十分失落，“是我配不上他。”
她這樣落寞的樣子讓葉臻的怔住了，不一樣，和她理解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樣。眼前的這個，似乎就隻是真的向她傾訴自己的煩惱。
玉洛抬起頭笑了下，“你也知道我說的是誰了。”她的眼神帶著淚光，是濃濃的羨慕，“你們一定要幸福。”
莫名其妙，居然跑到她麵前來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在知道他的背景之後，葉臻從未想過她和溫恒的幸福。即便是她再怎麽不願意承認，是的，她和溫恒之間又怎麽可能。可這個女孩子，是第一個真心祝福過他們的人。
她忽然有些無所適從起來，而玉洛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玉洛。”葉臻忽然叫住她，“我已經離過婚了。”
“如果你真的很愛他……”葉臻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如果你現在仍然喜歡他，我……”
玉洛打斷了她的話，“那又怎麽樣，他喜歡的那個人又不是叫玉洛的。”
她的語氣更難過了，“你看，他根本就不在乎你離過婚沒有。”他那麽喜歡你。後一句玉洛沒有說，她不想說。
“那麽，你也不介意我配不上他？”
“我介意又有什麽用。”她瞪了葉臻一眼，轉身跑走了。
這丫頭片子，口口聲聲的配不上，說白了還不是人家不喜歡她。差點就被騙了，葉臻低笑了一聲，覺得壓在身上的擔子輕了些。
事到如今，已經不是她能放手的了，再者，她也不願意放了。
人生這麽短，她想找個喜歡的人過。
等到溫恒出來的時候，葉臻正坐在外麵的涼椅上等他。外麵的溫度漸漸高起來，陽光照在寺廟各處暖洋洋的。
她抬著頭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撐著下巴，一副要睡過去的樣子。
今天因為他的強烈製止，沒能穿上高跟鞋。腳後跟還纏了紗布，此時被她解了下來扔進垃圾桶。破皮的地方就這樣囂張的露在外麵，從背後來看的確不甚美觀。